吴家父子被齐和另一个随从搀着,身上有不少地方都有挂了彩。
吴父被人搀着,羞愧的低下了头:“取粮食的时候,和一拨灾民发生了一点冲突。”
今天灾民都分到了粮食,大多都吃上了一顿饱饭。
也有那种想把粮食留着以后再吃的人,还在外面四处寻找食物。
吴家父子是确定了小树林附近没有人才去取的粮食。
前面一切都还算顺利,他们把粮食挖出来了,也把外面的包装袋烧掉了。
然而就在两人扛着粮食出了小树林没多远的时候,就被一群人盯上了。
吴宝木顶着一张被抓了几条血印的脸,气愤不已:“他们非说这些粮食是我们私下扣留的,一言不合就上来强抢。”
那一伙人有八个,吴家父子自然抵抗不过,争夺粮食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拼命护着粮食了,还是被人抢走了两袋米。
要不是齐几人及时赶到,剩下的粮食恐怕也留不下来。
看着两人的衣服上有不少的血渍,云初连忙打断了两人的自我检讨:“粮食不粮食的都不重要,倒是你们,赶紧找医、大、大夫看一下伤。”
一听说要去医馆,吴家屋子连连摇头。“我们没事,就是争执的时候被人推了几下,这血是被他们的指甲挠破了油皮。”
灾民只敢动抢粮食,并不敢下重伤人。
毕竟国家可是有律令在的,就算是灾民,伤了人也是要下昭狱的。
吴家父子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馆,坚持自己只是皮外伤。
非亲非故的,云初也不好逼|迫他们去医馆,只得上楼把吴宝秀和她母亲叫了下来。
云初身上没有银子,只能让吴宝秀出面劝他们去医馆拿药了。
吴齐氏看着丈夫和儿子满是的伤痕,眼泪夺眶而出。
见母亲落泪,吴宝木一下就慌了,连忙推开搀扶他的,自己站这:“您别哭,我们没事就是一些外伤,看着吓人罢了。”
吴父许多年都没有见过妻子的眼泪,这会周围围着这么多人,他也拉不下脸安慰妻子,只能顺着儿子的话点了点头。
吴齐氏当然不信他们的话,一拉着儿子,一拉着人就要往房间走:“走,去房间,我要亲眼看了你们的伤才能放心。”
吴宝木不好意思,一直挣扎:“我不要你看,让兰娘看。”
吴齐氏狠狠的拍了不听话的儿子一巴掌,又生气又觉得好笑:“你儿子睡了,你媳妇看着呢,哪有空,再说了,你是我生的,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亲眼看过两人的伤口之后,吴齐氏才算是放下心来。
两人确实没有说谎,他们身上除了几处被踹出来的印子看起来严重一些意外,其他的大多都是皮外伤。
吴齐氏都这么说了,云初也就不再坚持着让人去医馆了。
她转头对齐说道:“麻烦你们再陪她们去城外取一下行李,等会我们直接从城里走。”
吴家父子受着伤,肯定能去。
除了他们,剩下的都是女人,吴家才被抢了粮食,现在城外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贸然前去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齐他们是府尹的人,看起来身也不错,他们一起去的话,那些灾民终归会顾忌着一些。
齐没有应声,而是抬头看向林大人。
林大人冲几人点头示意之后,他们才放下了肩上扛着的粮食,跟着吴宝秀和吴齐氏往城外走去。
粮食被人抢走一些之后,还剩下四袋面粉,两袋大米。
看到这些粮食的品质之后,林大人看向云初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品质这么好的粮食,比进贡给皇家的也不差多少。、
林大人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他家底丰厚,碧梗米也是吃过不少的,但是眼前的这些米面,白得晃眼,粗略看去,一点杂质也没有,是最最上等的精米、白面。
看着地上的粮食,林大人面露窘色:“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银,等一会儿我让人回去取行吗?”
原本林大人以为是些普通粮食,就算是买云初一个好,那给个十两、八两应该就差不离了。
然而这些粮食品相这么好,价格少不了要往上翻上一、两番了。
林大人出门的时候,本没想买什么东西,所以只带了十来两碎银子,却是不够给这些粮食钱了。
云初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吴宝秀他们去取行李还没有回来,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
见云初没有反对,林大人转身招来店里的伙计,低声交代了一番之后,让他去府衙跑一趟。
约莫等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吴宝秀他们就推着推车回来了。
见几人都一副好好的样子,云初就放下了心来。
这么多人和东西,也不好就这样堵在人家客栈门口,吴家人搬着东西去了楼上客房,云初陪着林大人回了雅间,都等人家把银子送过来。
他们也没等多久,店小哥就带着林大人的管家回来了。
让云初没有想到的是,林大人除了给了二十两买粮食的银子以外,还给云初和吴家人准备了礼物。
送给云初的是一套小女儿家会喜欢的首饰,一套鎏金头面,里面有六支发梳、一对钗、一对步摇。
这一套头面的价格,就远远高过了买粮食的银钱了。
吴家人就是一些银镯、银簪、点心、衣服。
这些礼物算是林大人的一种示好。
云初和吴家人都明白,收了这些礼物,明年种出来的玉米,少不了要给他一部分。
首饰很好看,云初准备收着回去收藏了。
吴家人见她都收了,也跟着收下了林大人准备的礼物。
银货两清之后,林大人和他的随从带着粮食回府衙了。
吴家人退房之后,又花了二两银子在城门外租了一辆马车。
这要是在之前,吴家人是万万舍不得花这么多钱租马车的。
只不过这次云初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这么远的路程,自然是不能让她走着去的。
给过租车钱之后,吴齐氏还从行李里扯了一床棉被出来,折了两折之后,整整齐齐的铺在了马车里,好让云初坐着能给软和一点。
马车本就不大,装了吴家人的行李之后,就更加坐不了几个人了。
吴家顾忌着云初的身份,都不敢上车和她一起坐马车,最后只能不那么怕她的吴宝秀抱着侄儿和吴宝云坐了上来。
自己在马车上坐着,吴家父子作为伤员在下面走路,云初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但是吴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云初下去走路,总说不用推行李之后,他们走得轻松得很,一点都不费力,让她在马车上好好坐着就行了。”
然而马车也不是那么好坐的,遇到路平的地方还好,要遇到不好走的路段,那马车颠得哟,能让人把胃都吐出来。
晕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云初就要叫停马车,下去走一段路缓一缓,缓过来之后,又继续上车开始晕。
吴家人走路脚程自然是快不了,刚好云初晕马车,就让马车主人慢点赶车,一行人放慢了脚程,天亮赶路,天黑休息,足足走了五天半才走回吴家村。
这一路上云初担心木门会突然出现,一直担惊受怕着,好在总算是顺利的到了吴家村。
马车一到村口,吴宝秀和吴宝木就激动的跳下了车。
村里的路不好走,马车过不去,剩下的一小段路只能他们自己走了。
吴父卸下自家行李之后,又给清了车资,赶车人上的鞭子一扬,马儿就拖着马车绝尘而去。
吴家村也有少数几户人家没有去逃难,一路走去,这些人看到吴家人推着车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打扮都不像一般人的女子,连忙围上来打探消息。
这要是在以前,吴家人自然是乐意和他们唠一唠,现在他们却没有这个心情。
这几天,大家都遭了不少罪,都想尽快躺着好好休息一下。
尤其是云初,本来赶路就累了,如今再被这些人好奇的打量着,浑身都不自在得紧。
吴父出面跟村民搪塞了几句之后,一行人总算是顺利的回到吴家。
吴家有间土屋,放下行李之后,吴齐氏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里最亮堂的东屋打扫了出来让云初休息。
云初这几天却是累的够呛,也没了和他们客气的心思,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见她随了,吴家人不由地放轻了里的动作,生怕发出点声音把她吵醒了。
屋子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住人了,还被人胡乱翻过,到处都乱糟糟的。
好在吴家人走的时候,把家里一些带不走的东西都藏到了地窖里,倒是没有被人翻走。
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之后,吴父就让妻子放下里的活先做饭,这样的话,等云初睡醒,就能吃上饭。
云初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见她一直随着,吴家人吃饭的很适合也没敢叫她,只用陶罐把白粥煨在灶头,就各自忙去了。
吴宝秀带着吴宝云四处找能吃的野菜,吴齐氏领着儿媳妇收拾屋子,男人都去地里忙活。
虽说玉米要明年开春时才能种,但吴父已经等不及要先把家里最肥沃的两块地先整理出来了。
虽然云初已经说过,这玉米抗旱,对种植条件并挑剔。
但吴家人自从云初说要拿玉米种子给他们之后,种玉米就成了他们家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玉米的味道大家都吃过,口感比粟米好上许多。
加上玉米的高产量,所以不只是林大人,吴父心里也十分想要把玉米种出来。
吴父在心暗自发誓:明年他一定会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地里的玉米。
等明年玉米收获了,后年就让更多的农民能够拿到玉米种子,都种上玉米。
地里种上玉米之后,哪怕遇到灾年,他们也不用在离家逃难了。
云初起床之后,草草喝了点白粥。
说实话,这白粥真是没有什么滋味。
现在条件特殊,每天吃的都是白粥,一根菜叶都没有。
这白米还是之前吴家人特意留下来准备给孙子熬米汤喝的。
就赶路这几天,已经煮了大半给云初吃了。
毕竟他们不可能让云初跟着吃那粗糙、刮喉咙的粟米粥。
云初感念吴家人的好意,但是这几天的古代生活,实在是让她觉得苦不堪言。
这吃喝拉撒,每一样都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吃着没有滋味的白粥、喝着河边舀起来的河水、用——用着竹片树叶。
云初心里真是无比希望木门赶紧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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