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家伙,又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了!”
麻生中佐笑着对福田冈说:“你可别忘了,联队就因为上次在这里放假快活了两天,被旅团长少将训斥过!难道你还想再让将军的皮靴踢你的屁股吗?”
大冢联队上次在丰店屠城强奸的行动被旅团长意外发现后,萩原晃曾经恼火地踢了留守县城的大队长福田冈几脚,此事传得差不多大半个联队都知道。
福田冈涨红着脸申辩道:“我们这次不搞那么大的动静,只把那两个花姑娘秘密带进来。中佐,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是标致的支那女人!”
麻生一时有些向往——大冢联队在丰店的狂欢,他本人没有赶上,私下一直感到遗憾。此刻听部下如此一说,不觉心痒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麻生还是心存谨慎:“我是说完事之后?总不能灭口吧,那动静就有点大了,如果传到旅团长那里岂不是不妙?”
福田冈从副联队长的话语里,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意向,于是淫笑着说:“中佐放心,你只管尽情享用,善后的事情交给我,不会出任何乱子的。”
麻生点点头,不再说话。
接下来,福田冈开始抱怨旅团长强加给他们的军纪:不许公开地大批杀戮和大范围强奸——杀戮也还罢了,县城里的支那人现在乖觉、顺从得很——但要士兵们突然像和尚一样“吃素”,实在害苦了大家。直到现在,整个大队的官兵仍不明白驻屯在这个大山里的孤城的目的,可是不许他们碰女人,却已经搞得上上下下怨声载道。
麻生中佐当然也不清楚在这里固守的目的。那列被他们严密押送的军列肯定隐藏着重大机密的,联队长应该是知情,只是他从来没有向自己这个副手透露。如今他们又兴师动众地押着军列走了,据说是往太原方向。
“牢骚可以发,但警戒绝对不能松懈和马虎,”饭桌上,麻生一边慢饮着白酒,一边叮嘱福田冈:“支那人的军队,就在城外的大山里转悠,随时威胁着我们。还有,南边又刚刚冒出了八路军的影子,联队长说等他们出行回来,就分兵去清剿。可是现在我们兵力空虚,只能严加防守。”
两个日军指挥官用罢了晚饭,麻生就骑着马开始到四座城门巡视一番。眼下整个丰店的守备力量,只剩下了福田大队的两个中队,他们的另外两个中队,一个被联队长带走了,一个被联队长临时安排到了小榆树山的山口担负守卫。蒙疆军倒是还有一个残破的骑兵营。
副联队长此前已经重新做了部署——福田大队的两个中队,共计六个小队,其中调出四个小队分别镇守四座城门和城门楼;一个小队在城内巡逻,最后那个小队驻扎在县政府作为机动。蒙疆军的一个骑兵营共两个连,其中一个连上次在北郊外被支那军打了埋伏,枪械、马匹都丢失殆尽,如今这个连补充了武器,但因为搞不到马匹,所以改做了步兵连,麻生中佐命令这个连分散到四面城墙上巡逻,严防敌人爬城。另一个连仍是骑兵连,驻扎在关帝庙的蒙疆军团部。
麻生去四城巡视的时候,福田冈手下的一个小队长,已经带着五个士兵,趁着夜色,摸到了东城一户人家的院外。一个士兵翻墙进了院子,从里面打开了院门,他们一拥而入,踢开了堂屋的门——东屋和西屋分别住着一对姐妹以及她们的母亲。日本兵们将姐妹的母亲捆绑起来,留下一个士兵看管;其余的人则将那对姐妹反剪了双手,嘴里塞上了毛巾,眼睛蒙住了黑布,强行将她们带上了院门外的一辆有遮蓬的马车,驶进了县政府的大院。
麻生中佐巡视回来的时候,他房间的炕上已经横陈着那对姐妹中的姐姐,福田冈的人剥光了她的衣服,仍然反剪着她的双手,只是拿掉了毛巾和黑布。副联队长打量着炕上的这个支那女子的胴体,满意地笑了——他觉得福田大队长所言不虚。当然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大队长的炕头也一定躺着个同样迷人的支那女子,那是她的妹妹。
夜色中的丰店县城,外人听不到县政府里那对无辜姐妹的哭喊和*;而在西城的一家临街牛肉铺子里,则正紧张地推演着夺占县政府的行动。
这家在屠城中死了儿子和儿媳的老掌柜的牛肉铺,已经重新开张,并且新添了三个伙计,他们都是中央军391团特务连的士兵。鉴于军统山西站的女少校要391团多在丰店城里安插眼线,赵木头的手下就被团长秦忠孝派进了城。而此刻,特务连连长本人也刚刚潜伏到了这里。
自发现丰店的守备日伪军大规模撤走,秦忠孝就决定反攻县城。眼下,整个丰店只有几百名鬼子,还有一些伪蒙军,而391团则仍有千人之众。此战,即便收复不了失地,至少也要让日本人感到胆寒。
中央军上校故技重施,他让赵木头带着特务连的二十个士兵,乔装伪装,分期分批地潜入了丰店,胆大包天的特务连士兵还夹带进了五把驳壳枪。他们的任务,就是在391团的主力攻打县城的时候,里应外合。这时,他们就在连长赵木头的带领下,反复推演着夺占县政府的行动——已经确认那里是守备日军的指挥部。
最大的难题是武器。
由于日军提高了警戒程度,白天进出城门的盘问和搜查很严,这使得特务连的重武器:伯格曼*以及轻机关枪都无法带进。而想方设法弄进来的五把驳壳枪,就成为他们目前的全部快枪,其余的就只能拿剔肉的刀具了。凭着这样的装备,能否顺利攻下县政府,的确让人捏一把汗。
但县政府必须在城外的攻势发动之后尽快夺占,从事前侦察来看,县政府院内竖立着高高的电波收发天线,这意味着,有大功率的电台设在那里。打掉日军的电台,就等于将孤城里的日军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
还有电话线也必须在开战之初就掐断。那是从县城南门外的小榆树山里架设了电线杆、接进丰店的,秦忠孝和参谋长估计,那电话应该像他们当初镇守县城时一样、通往五十里外的文城。
一个特务连的士兵提议,可以使用“火攻”,在武器短缺的情况下,放火焚烧县政府——他们在附近一家已经没有了住人的宅院里,发现了一大批爆竹鞭炮,显然是出逃的富裕人家预备过年燃放的。赵木头觉得此计可行。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白天鬼子开城门的时候,团座就会挥师攻城。特务连的探子们,全部枕戈待旦。
谨慎起见,二营敌工队长肖俊平,又火速派出了几名队员前往丰店,同时召唤带队去丰店侦察的副队长回来汇报。经过反复询问,肖俊平觉得情报是可信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守备丰店的日伪军的确是撤走了一大批。留守的敌军,绝对不超过五百人,而且不得不分驻在县城的四周。
吴子健于是下了打的决心。
他已经让通讯员带了亲笔信,去关门山红星峡调动鲁大江的8连,要8连抽出三个排的兵力全力赶来——攻打县城不能用8连的人,但他们可以接防河口村,以便于将5连的主力腾出来使用。
吴子健的想法与另一边的中央军391团不谋而合,他要敌工队的队员先混进县城,在白天鬼子开城门的时候,与外面的三个排里应外合突然夺占南门,然后这三个排就占领南门据守,观察城内日伪军的动作,赶在对方大举反扑之前(毕竟城内敌军的总数还不少),纵火焚烧南门撤走,5连的的另外两个排则在南门外接应。
这一战,主要目标是夺取日军部署在南门的迫击炮、重机枪,至少要夺取迫击炮的炮弹和重机枪的子弹:早在夏连山带人去丰店侦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鬼子在南门的城墙上,摆放了一门九七式迫击炮和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此事吴子健一直记在心上;当他从关门山红星峡弄出了二营的那门民国二十式迫击炮和日本九二式重机枪时,就考虑过如何给这两件重武器补充已经稀缺的弹药;特别是当他听炮兵班长赵野郊说,民国二十式迫击炮,可以捡同为模仿法国炮的鬼子的九七式迫击炮炮弹使用,就更拿定了主意。
他曾经针对日军的稀奇古怪的装备命名,请教过日本通肖俊平。肖俊平告诉他,日军的这些用数字命名的武器装备,命名的方式有几种,所以听起来特别混乱。首先一种,是采用日本人自己的“神武纪年”的年代,所谓九二式重机枪、九四式卡车、九五式坦克、九七式迫击炮,就都属于这种,他们的神武纪年如今已经排到了两千五百多年,二五九二年出产或设计定型的装备,就称为九二式,以此类推。
还有一种命名是以日本天皇的年号命名的,比如明治三十八式步枪(即俗称的三八大盖)、大正十一式轻机关枪(即俗称的歪把子),就分别出产或设计定型于明治天皇三十八年以及大正天皇十一年。
最后一种是用装备设计者的名字命名的,比如南部十四式手枪(即俗称的*),就是用枪械设计者、日军军官南部大佐的名字设计的。
这一来,吴子健终于弄懂了这花式繁多的日军武器名称,而眼下摆放在丰店南城城头的,就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一门九七式迫击炮——肖俊平还告诉他,日军将这口径为八十一毫米的迫击炮,称为曲射步兵炮——正如赵野郊所言,咱们的这门民国二十式迫击炮,口径是八十二毫米的,可以将小日本儿的九七式迫击炮的炮弹,拿过来直接用!更别说两家相同的九二式重机枪了,子弹当然也完全相同。
这正是八路军二营副营长,想要以区区两百人之兵力,奇袭丰店县城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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