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互相往来几十年的老朋友,陈卓生也没想到今晚会接到庞起正的哭诉电话,一时间也极为火大。不管怎么说,庞元浩也是他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瞧着被人弄得生死不明,身为公安厅副厅长,自然要替老朋友庞起正两肋插刀。尽管猜测对方来头不小,但若是在这种问题上还能保持冷眼旁观的立场,怕是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带着一大票人气势汹汹杀到这处jing察分局,入眼,却险些吓了一跳。
这本不该出现在jing察大院内的黄sèjing戒线,不仅被拉得错综复杂,就算抽丝剥茧弄掉外围,但里面却依然跟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
正打算派人进去捣毁这些莫名其妙的黄sèjing戒线,却发现原本黑漆漆的jing局大院,忽然从各个地方走出一大票人,至少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他们一方。
暗骂一声如今的黑社会当真狂妄得一塌糊涂,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开枪示jing,却猛然瞥见当头捧着条铁棒的男人,正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出现在这地方的头号牛人!
这一刻,陈卓生想也没想,就赶紧举起手,示意跟随而来的下属放下手中的手枪,然后笑眯眯道:“尚舒,怎么是你?”
被叫的人明显愣了愣,但还没吱声,就听见庞起正惊怒道:“就是他,卓生,快把他抓起来,就是他将元浩推下楼梯,而且我还亲眼看到,他把咱们省十大杰出青年中的刘德利也丢了下去!”
陈卓生暗骂一声糊涂,当下神sè不变,笑道:“尚舒,有空来叔叔家坐一坐,我们先走了。”
“卓生!你怎么了?”
“别问,回去再跟你解释,这是为咱们好,为你儿子好!”
瞧见庞起正满脸不解的神sè,陈卓生当仁不让拽着庞起正就坐回车子,然后通过对讲机,命令在场所有人立马撤退。
目送着一辆辆jing车嚣张而来,狼狈而去,包括董尚舒在内,均是露出一抹荒谬绝伦的神sè。
其中就有人自嘲道:“我早就说过不能让尚舒站前头,看,这不将人全吓跑了?妈的,大半夜让我从女人肚皮跑过来,就是来扮龙套的?”
“你这臭小子,说得什么胡话!当心让尚舒听见,非扒了你小弟弟不可!”
“嘘!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别给我打小报告,否则,咱们就绝交!”
…
类似的交谈不绝于耳,也直接导致董尚舒懒得去分辨这伙人到底在私底下怎么议论他,先是满脸yin沉扫了眼早已人去楼空的分局大门,这才转过身,朝着这群站在黑灯瞎火下的纨绔膏梁骂道:“好了!一个个当这是菜市场?还是夜总会?都滚,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董尚舒就气冲冲跑回jing局,这黑脸唱完了,自然轮到白脸,好在这角sè一直都是徐常平在唱,当下瞧见众人颇为纳闷的神sè,顿时笑道:“好了,各位都散了吧,就跟尚舒说的,该干嘛干嘛去,等找机会咱们就聚一聚,到时开个会,商讨一下明年的会长该谁做。”
“不是一直都给尚舒吗?其他人想都别想,否则,我可不服!”
“就是,尚舒一直干得好好的,凭什么换人?是不是你们中间有谁不服气?不妨丑话说前面,咱们当中除了尚舒,我谁都不服!”
“我也同意杨华的观点。”
…
瞧见形势又开始失去控制,徐常平暗暗骂了句,不过也清楚眼前都是些桀骜不驯的纨绔膏梁,若是没有董尚舒这种狠角在场,明显镇不住这群人。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家里面的情况或多或少都差不多,否则,又岂会这么‘其乐融融’聚在一起?
“好了。”
徐常平轻轻拍手,见交谈声渐渐减缓,这才笑道:“其实这主意是尚舒提出的,毕竟他不想,咱们也别逼他,对不对?”
“那咱们不是都得散了?”
“不错,没尚舒压场,咱们确实得散。”
倒是有些人相对理智一些,经过细细分析,无一例外,都猜到这层可能xing。说白了,他们确实是谁也不服谁,一想到ri后被不服的家伙吆喝使唤,可能初期还只是些阳奉yin违,到后面,怕就是ri渐疏远,其实他们觉得这种xing质的集体很好,起码能唬人,能欺负人,只要不捅出天大的篓子,就不会出事。
“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尚舒没说要走,只是想将这位子交给别人坐坐。”
徐常平这番解释,倒是让现场的气氛稍稍缓和,其中有人忙问道:“谁?”
“其实各位刚才也见过了,我就不多说,咱们心里清楚就好。今天说出这话,也是有根有据的,前阵子尚舒就跟我抱怨过,说领着你们太累,有些事放不开手脚,加上他不希望被规矩束缚,从头到尾都是个甩手掌柜,要不是一直物sè不到好的接班人,怕是早已退位让贤了。”
徐常平若有所指的话,让不少人幡然醒悟,脑子无一例外想起先前与董尚舒勾肩搭背的年轻人,顿时许多人都露出不愿或者不悦之sè,显然不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何三头六臂。
似乎瞧出这些人的想法,之所以不敢提出质疑,怕也是顾及对方是董尚舒表弟的这层关系,不由笑道:“相信你们中不少人都看过那份《论城市建设与工业化污染》吧?实话告诉你们,文章就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不过这件事是秘密,我希望你们中所有人都别对外声张。”
说到这里,徐常平停顿了一下,同时,语气也化为彻骨的寒冷:“否则,规矩如何,你们懂的。”
说完,徐常平就自顾自朝jing局大楼走去,丝毫不理会在场这群人苦思皱眉的神sè。
前阵子,当高长河拜访董家,就特意将那篇惊世论文一同带来,谁想董家那位老人早已见识过这篇论文,毫不掩饰对这篇论文的赞誉有加。之所以省委有着积极的表态,一大部分就是因为董文太的暗中帮衬。
可当高长河提出这篇惊世论文并非韩匡清执笔,董文太倒是不足为奇,毕竟以他的圆滑世故,自然也清楚韩匡清写不出这么极具深意的文章,就算是早已养尊处优的韩谦生,同样没这底蕴。
但听到这篇惊世论文竟是出自叶钧之手,原本老神在在的董文太立马不淡定了,当着高长河的面,愣是重复读了足足三次,才满脸微笑着放下那篇惊世论文。
原本,这是一件值得保密的事情,却恰巧被躲在暗处偷听的董尚舒得知,当下急不可耐偷偷托人弄了份论文,然后就大摇大摆拿出来炫耀。关于是谁写的,却愣是闭口不答,不过他们这群人,大多都有着不俗的政底,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的含金量。尽管从表面上看,许多提要都显得华而不实,实现起来较为困难,但他们的政底还没达到那么通透的意境,还需要由时间雕琢,自然看不出太多猫腻。
但是,他们不懂,不代表就不会带回家让在政界打滚多年的亲属帮忙品鉴,得出的结果可谓大跌眼镜,无外乎是清一sè的赞誉有加,尽管不少人都提到这实现起来的难度较大,但却对许多独特刁钻的观念颇为赞赏。
此刻,当听到这篇论文竟出自那个年轻人之手,众人排斥的心理也稍稍淡化不少,之所以加入这个群体,无外乎就是希望能谋夺一些利益,谁做大谁做小,这并不重要,最关键的,就是得有本事,倒不是靠暴力的武力镇压,而是靠能力维持住这个团体的和谐。
砰!
从叶钧口中得知朱子明竟愿意认罪,心情大好的董尚舒立马不客气的踹开审讯室的大门,这让满屋子人都吓了一跳。陈胜斌还好,清楚做事这么莽撞的家伙除了南唐尚书,这圈子里也没这类品xing不良、作风大胆的败类。
但其他两个jing察可没这定力,当下想发飙,可瞧见眼前这号猛人就连陈胜斌都苦笑摇头,顿时清楚对方铁定也是一个纨绔膏梁,即便心里不爽,但脸上依然客客气气的。
至于朱子明,却是愣在原地,瞳孔也开始剧烈收缩,因为当前最不想见到的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出现在他眼皮底下,一时间yu哭无泪的朱子明忙站起身,躬身道:“董大少,您来了,请坐。”
“滚一边去!让老子坐那位子,成心找抽是不?”
毕竟那位子是留给jing察审犯人用的,这也难怪董尚舒对朱子明的阿谀奉承不感冒。
暗骂一声糊涂,朱子明苦着张脸,干笑道:“董大少,您贵人事忙,没必要待在这种地方,这空气不好。”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老子想干什么,想待哪,轮到你管?”
董尚舒冷冷瞥了眼静若寒蝉的朱子明,板着张脸道:“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交代清楚,否则,老子如果听睡着了,就把你撂到化粪池睡一晚!”
“好,我听您的。”
朱子明极为委屈的应了声,一大老爷们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哭起鼻子,显然被董尚舒三言两语吓得不清,就跟个小怨妇一样开始讲述自己如何欺负莫洋的经过。
时间已正值夜间11点,许多师生都耐不住疲劳,先后离开了这间jing局,依着目前的形势,他们都松了口气。倒是徐德楷依然陪着莫洋待在jing局,看情形倘若今天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怕是坐到明天也未尝没有可能。
忽然,一阵喧哗声响起,蹲在楼梯口的叶钧与徐常平齐齐起身,只见朱子明戴上手铐,被两名jing察死死架住,至于一直躲在局长室的分局局长,也第一时间走了出来。毕竟这起案件,他管不了,也不敢管,否则得罪谁,都没好果子吃,可躲着躲着,就愣是趴桌上睡着了,这才错过一幕幕匪夷所思的场面。
“怎么样?”
“放心,这小子交代了,现在就等着法律制裁吧。”
“谢谢!”
徐德楷当仁不让走到jing察身边,详细询问了最后的结果,当听到耸着头的朱子明将会遭受法律制裁,包括莫洋在内,在场所有与江陵一中有关的人,都露出喜悦之sè。
目送朱子明走上jing车,早已被董尚舒吓得快神经紧绷的分局局长立马随行上车,同时信誓旦旦保证这件事一定会给这位南唐尚书一个交代,哪怕断送掉ri后的升迁前程!
“莫洋,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出了这事,还是在家休息一阵子,我会跟顾校长说明情况,允许你休假一个月。”
徐德楷的顾忌很多,一来,照顾莫洋的情绪,二来,也要顾及影响。毕竟这件事早已是纸包不住火,怕是这次大赛结束,这件事就要在学校流传,所以希望莫洋先休息一阵,然后商量如何替莫洋办理转学手续。
毕竟是女儿家,徐德楷很清楚名节的重要xing。
“徐校长,我清楚您的想法,我知道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学校,我同样担心会被同学指手画脚。这不怪您,也不怪学校,只怪我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但是,我希望能参加这次大赛。”莫洋哭红着眼,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徐德楷仔仔细细看了莫洋一分钟,这才点头道:“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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