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应了一声,上前查看廖婆子后颈处是否有两颗挨着的黑痣。
廖婆子这会儿知道大势已去,神色颓然,任由立夏查看。
立夏俯身,果然在廖婆子颈后看到了两颗挨着的黑痣。
她回禀道:“回老夫人的话,确有。”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又是一变。
舒雅婵额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苗氏更是脸白如纸。
顺国公老夫人颇有些不是滋味的看向苗氏跟舒雅婵。
以舒雅婵这个反应,她不相信舒雅婵是不知情的。
先前,平阳侯老夫人托她给舒雅婵找人家,她着实尽心尽力的去找了。
眼下她只庆幸,她跟平阳侯老夫人都看好的简家那后生,舒雅婵没看上。
不然,跟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成亲,岂不是害了简家那后生一辈子?!
廖婆子深深的看了苗氏一眼,她朝平阳侯老夫人的方向膝爬了几步,磕了个头:“老夫人,这事都因着老奴不喜阮姑娘,愤愤不平她抢了小姐的宠爱,所以私下布置了这个局……跟韦姑娘联系的也是老奴,告诉韦姑娘,老夫人跟阮姑娘去礼佛时间的人也是老奴……老奴有罪,但夫人跟小姐是无辜的!”
廖婆子连连磕头,竟是一力把这事给认了下来。
苗氏眼神乱闪,半晌,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廖嬷嬷,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来……”
舒雅婵这会儿见廖嬷嬷认了罪,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里甚至带上了一分笑模样。
脸上却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来:“廖嬷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顺国公老夫人皱了皱眉。
这老奴才倒是忠心,自个儿把所有事都抗下来了。
阮明姿却不慌不忙,看向韦佳潼,淡淡的开了口:“你甘心吗?”
“你是舒雅婵的伴读,同她形影不离,如同亲姐妹,但后来,因着她招惹出的祸事,她安然无恙,你却毁了容。”
“后来,她挑拨你在认亲宴上闹事,她全身而退,你却被赶出了平阳侯府。”
“你胡说些什么!”舒雅婵着急了,大声呵斥!
阮明姿却全然不顾,眼神看向韦佳潼的腹部,看得韦佳潼神色顿时大变。
“再便是眼下了,你狼狈万分犹如丧家之犬,一生尽毁,她却依旧可以干干净净的做她的千金大小姐。”阮明姿轻声开口,意味深长。
韦佳潼浑身巨颤。
舒雅婵急了,不管不顾的去抓住韦佳潼的胳膊:“佳潼,佳潼!咱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别听阮明姿挑拨啊!”
韦佳潼一把把舒雅婵推开!
舒雅婵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韦佳潼这会儿脸上神色很是复杂,有些凄惶,又有些狠戾。
交织在一处,看得舒雅婵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佳潼……”
“别叫我!”韦佳潼哑声开了口,“阮明姿虽然可恶,但她说得对。纵观我这半生,好似都是一个笑话。”
舒雅婵看着韦佳潼那副破釜沉舟豁出一切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口不择言道:“佳潼,你,你别被她挑拨了!日后,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韦佳潼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凄惶大笑:“日后……哈哈哈,是哦,你还有干干净净,幸福美满的日后,我呢……我的日后呢!”
她声音狠辣,却是从手上撸了个银镯子下来。
她将银镯子往地上一摔,银镯子却是裂成了断口整齐的两截。
韦佳潼从银镯子的断口里,抽出一张卷成小小的圆筒的纸来。
舒雅婵一见那张纸,便猜到那是什么了,顿时天旋地转。
果不其然,韦佳潼眼神中闪过一抹疯狂之意,把那张卷成了圆筒模样的纸交给了阮明姿:“自己看吧!……我原本,是想把这个当成护身符的!”
舒雅婵疯狂摇头,脸色煞白:“不,那不是我写的,不是!”
这几乎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苗氏几乎站不稳!
完了,全完了!
这个韦佳潼好毒的心思,竟然从那时候起,就存了保留证据,最后反咬的心思!
她的婵儿,被这个贱婢给害了!
顺国公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来是叹气自己有眼无珠,二来是叹息,舒雅婵竟然从先前那端端正正的名门淑女,变成了眼下这般面目可憎的模样……
阮明姿飞快的扫完,将那张纸条又递给了平阳侯老夫人。
平阳侯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她闭眼淡淡道:“我老眼昏花,我就不看了。立夏,你把这个好好保留起来,这是证据,说不得到时候官府要用的。”
舒雅婵浑身乱颤,难以置信的看向平阳侯老夫人。
她听到了什么?
平阳侯老夫人竟然要送她见官?!
这下,苗氏那层强撑着平静从容的伪装也被彻底撕下来了。
她跪了下去,崩溃着急的喊了一声“娘”!
“娘!婵儿她只是一时想岔了!”苗氏这会儿再也不敢狡辩,着急的认错,“都是儿媳,都是儿媳没有教好她!婵儿还小,她,她不能送官啊!”
平阳侯老夫人依旧是厌恶的闭着眼,没有看苗氏,语气冷淡:“她既然做出了这事,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舒雅婵终于反应过来。
平阳侯老夫人竟是真的,真的想把她送到官府去!
她这会儿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慌了,匆匆忙忙的跪了下去,一双剪水双瞳这会儿盈满了泪水:“祖母!祖母,你原谅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若是见官,我就完了!”
苗氏也苦苦哀求:“娘,你哪怕不为婵儿着想,你也要替平阳侯府的百年声名着想啊!”
平阳侯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眼里的讥讽一览无余,她嗤笑一声:“这会儿倒是想起平阳侯府的百年声名来了?若是不处理了这事,才是毁了我们平阳侯府的百年声名!”
韦佳潼站在一旁,眼神疯狂,神色却有些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舒雅婵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苦苦跪在地上哀求,她心里腾起了巨大的快感!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