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三原听了侍卫的传话,拧了拧眉。
他们殿下搞啥呢?
他再也看不进去手上的账本子,猛地一合,拧着眉头便往外走。
只是侍卫看着晋三原的方向不太对,愣了下,忙追了过去,小声提醒道:“大人,您方向走错啦。府门在另一个方向啊?”
晋三原沉稳道:“我没走错。我不去大门那。”
他要去书房,好生问问他们殿下,脑子是否有恙?
侍卫愣了下,不去大门那?
可他们殿下不是都下命了吗?
侍卫有些为难:“那我同那位阮姑娘说一声吗?……让她先回去?”
他嘀咕道,“毕竟大冷的天,人家那么娇俏一小姑娘,等在外面,还挺不容易的。”
晋三原停下了脚步。
他方才是被他们殿下那个命令给误导了,倒是一时钻牛角尖了。
晋三原轻笑一声:“你提醒的是。走,我同你一道出府,去接阮姑娘。”
他们殿下不是不出去见人家阮姑娘吗?
那他把阮姑娘请进府,总没问题了吧?
晋三原风风火火的跟侍卫出了府,阮明姿正百无聊赖的同府门口的侍卫瞎聊天。
这会儿正聊到外头某某酒楼的鲜鱼脍,晋三原过来了,阮明姿一眼看见了晋三原,心情倒也很好,挥了挥手:“晋大人。”
晋三原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阮明姿一遭。
咦,阮姑娘这小脸红润,笑盈盈的模样,看着不像是上门来找负心汉要说法的啊?
“阮姑娘。”晋三原作揖,“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了?”
阮明姿指了指一旁的小巷:“晋大人,冒昧前来,打扰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晋三原却一本正经的拒绝了:“阮姑娘难得登门,想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在外面聊起来怕是不方便。再来,上门便是客,阮姑娘还是同在下去府里谈吧。”
几个侍卫眼神有些复杂。
他们晋大人可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上门便是客,先前让他们把那些旁人塞进来的女孩子丢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说“上门便是客”了?
阮明姿却不知这些。她想了想,也对,还是进府谈更妥帖些。毕竟这些习武之人个个耳聪目明的,在外面交谈,万一被心怀歹意的人听去了可怎么办?
她也不是个扭捏的,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跟着晋三原进了亲王府。
几个守门的侍卫在背后直咋舌。
乖乖,看他们晋大人这模样,这位美貌过人的阮姑娘,绝对来头不小啊……
……
阮明姿跟在晋三原身后,穿过丰亲王府的游廊。
她越看越是蹙眉。
这庭院光秃秃寸草不生的模样……怎么看着这么荒凉呢?
若非各色建筑看着还很大气巍峨,阮明姿怕是会觉得,这就是个荒废多日无人居住的宅院。
不过这是别人府邸,阮明姿没有对人家府邸指手画脚的习惯,她便无声的跟在晋三原身侧。
不动声色打量着阮明姿的晋三原却突然边走边开了口:“阮姑娘,是否也觉得这偌大的丰亲王府,太过荒芜?”
阮明姿顿了顿,倒也没直白的说人家庭院不好,委婉道:“还行。”
显然,这个“还行”,已经是一个勉强给点面子的说法了。
晋三原笑了下:“阮姑娘不必拘谨,这庭院打从圣上赐下来时便是这样。我们殿下从十一岁便去边疆征战沙场,十五岁回朝,圣上赐下这亲王府,至今已经好几年了……我们殿下,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阮明姿确实也看出来了。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却是在想,桓白瑜十一岁上沙场的事。
晋三原介绍了这么一句后,便没有多说什么,只继续给阮明姿带路。
路上遇到了从训练场归来的几名侍卫,浑身是汗,手里正拎着刀提着剑的,边走边交流着训练中暴露的纰漏。
他们正好跟晋三原阮明姿打了个照面。
也是巧了,这几个侍卫中,有曾经同阮明姿一道上京的。
乍然见到阮明姿,惊得他手里的刀差点砸脚上。
“阮姑娘?”那侍卫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阮明姿笑着打了声招呼,“……来跟晋大人商量点事。”
那侍卫便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诚心诚意的夸奖道:“前些日子从七茗八彤那得了些油泼辣子,可真好吃。听说就是阮姑娘做的……”
晋三原轻咳一声:“回头再叙旧。”
侍卫忙站直了,应道:“是!”
晋三原便同阮明姿一道继续往前走了。
待到游廊拐角那,还隐隐听得后头几个侍卫的交谈声:“这就是七茗八彤经常挂在嘴边的阮姑娘啊,生得当真是好漂亮!”
“那是!往后咱们娶媳妇,能娶到阮姑娘一半漂亮的,那就好啦……”
侍卫们的声音渐远了。
晋三原有点无奈,偏过头来同阮明姿道:“阮姑娘别放在心上。”
阮明姿摇了摇头,笑道:“不会的。”
两人便又没了话。
到了前头一间小院时,晋三原才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阮明姿:“阮姑娘,我们便在这说吧。阮姑娘找我什么事?”
阮明姿没搞清懂晋三原这波操作,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讲事情。
结果她刚起了个头,说了句“先前我同你们殿下,还有苏一尘,救过一个疑似得了天花的姑娘……”
话还没说完,晋三原便一本正经的做了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的手势。
阮明姿微微有些迷茫的看向他。
晋三原一本正经道:“这事当时我没在场,我觉得你还是同当事人说一下更好,对吧?”
“……”阮明姿隐隐意识到了晋三原要干什么,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苏一尘又不在府上,所以你这是……”
身姿挺拔的晋三原露出一个赞许的神色来:“阮姑娘请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往小院去了。
显然,苏一尘不在,晋三原又说同当事人说一下更好,只能是去找另外一个当事人了。
另一个当事人,除了那个昨晚上翻她墙的狗男人,还有谁?
阮明姿在原地稍稍思忖了几息,便跟上了晋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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