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菜太好吃了,绮宁买回来的那坛桂花酿,竟是没有被动过。
苏一尘也没想到有一天饭会好吃到让他连酒都忘了喝。
他拍了拍肚子,同绮宁郑重道:“伏小公子你放心,这酒你跟阮姑娘不喝的话,就留着。下次我来的时候再喝。”
七茗八彤一脸惊恐:“苏一尘你下次还要来跟我们抢饭?别了吧。今年都快过完了,求求你能不能在年末做回人?”
苏一尘呵呵一笑,并不理会七茗八彤的哀嚎。
饭后,七茗八彤帮着刷完了碗。走的时候,除了那盛着杂烩煲的隔水保温瓦罐,还又带了八罐阮明姿亲手做的油泼辣子回去。
她们俩虽说得了油泼辣子的方子,但回去做了几次,总觉得做不出先前那个味来,悻悻极了。
这下,怀里抱着整整八罐魂牵梦萦的油泼辣子,别提多高兴了。
哪怕一会儿还得分出去几罐,这会儿只单单拎着,就觉得幸福无比了!
七茗八彤高高兴兴的上了来接她们的马车,桓白瑜跟苏一尘,自然也有人牵着马在院子外的小巷等他们。
桓白瑜没有立即翻身上马,他脚步顿了顿,回身看向阮明姿:“若再有人来纠缠你,你使人来丰王府说一声便是。”
阮明姿听得这话,原本还微微笑着,神色变了。
她直直的看向他,不躲不避:“为什么?”
桓白瑜被阮明姿问的一怔,牵着马缰的手微微一顿。
“什么?”
“我问,旁人来骚扰我,桓公子,或者应该称呼您为丰亲王殿下,”阮明姿平静的看着桓白瑜,“为什么要来管我一个区区商女的闲事?”
她似是轻笑了一下,也似是有些迷惑,“若说报答所谓的救命之恩,先前的那一箱子黄金且不提,我与绮宁上京路上也多得你们照顾,早就两清了。更遑论来京之后,我也受了殿下不少照顾。这一顿饭,也算是谢谢殿下先前的照顾。眼下,麻烦亲王殿下告诉我?”
阮明姿看着桓白瑜的眼睛,“为什么这般关照于我?”
为什么?
桓白瑜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似是被问出了一丝微微的难堪,原本就冷漠如霜的脸上,越发冷了。
两人僵持不下。
阮明姿却慢慢的上来了火气。
这人对她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好脸色。
但却会在旁人语言放荡之时,替她出头,护她周全。
眼下又说让她遇到事去找他……
他到底是想怎样?
阮明姿有些恼的想。
她扪心自问,她算一个脾气不错的,也很讲理的人。
可遇到桓白瑜,她心里的火气,时不时的就会有压不住的迹象……
这种情绪不可控的感觉,阮明姿也觉得有点头秃。
阮明姿按了按眉心,似是有些疲惫,也有些心灰意冷:“算了。”
她恹恹的摆了摆手:“几位一路平安,我就不多送了。”
转身回了院子。
绮宁也有些目瞪口呆。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阮明姿这样。
苏一尘大气都不敢出,就看见他们殿下,面如冰霜,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一言不发的直接走了。
苏一尘赶忙同绮宁道了声回头见,打马追了上去。
……
丰亲王府。
桓白瑜一路骑马疾驰入府,无人敢拦,一直到了院中拱门那,他才翻身下马,大步走了。
一旁的小厮赶紧上前接过马缰,都不太敢看他们家殿下的脸色。
只敢在心里疑惑,先前他家殿下不是跟苏大人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看着心平气和的,甚至感觉心情不错的样子。
怎么这会儿,看着比平日冷冰冰的样子还要更冷上几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苏一尘也打马赶了过来,到了这拱门前,才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了小厮,匆匆追着桓白瑜去了。
苏一尘几步追上桓白瑜,喊道:“殿下!”
桓白瑜脚步未停。
苏一尘硬着头皮道:“殿下,您是在生气吗?”
桓白瑜脚步微顿,苏一尘也连忙跟着刹住了步子。
桓白瑜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苏一尘在一旁候着,等着他家殿下自个儿想明白。
为什么对人家阮姑娘总是另眼相待啊?
当然是喜欢人家啊!
然而,依着他们家殿下这沉闷又冷漠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拐过这个弯来……
而就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匆往这边走,见他们殿下跟苏一尘都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僵持着,脸上一喜,上前躬身道:“殿下,您在这。”
桓白瑜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侍卫也很习以为常了,躬身抱拳道:“殿下,雯婕长公主的额驸邹大人,正在府外求见。”
若是旁的府邸,额驸上门拜访,那自然是要赶紧以礼相迎的。
但这里是丰亲王府,别说什么长公主的额驸了,就是八皇子殿下,也经常被桓白瑜冷漠无情的使人丢出去。
接待与否,全凭心情。
这会儿这邹额驸就过来了,倒是比苏一尘预计的还要早一些。
说明这邹额驸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苏一尘暗忖道。
只不过,这邹额驸上门的时机,可能很不太对……苏一尘不由得看向他们殿下。
就见着桓白瑜神情冷淡的嗤了一声。
苏一尘暗道,行了,懂了,邹额驸你自求多福吧。
……
邹文泽忧心忡忡的在丰亲王府外头走来走去。
他这会儿胆颤心惊的,快烦死他那个惹祸不断的外甥潘元了!
往日里到处不务正业,寻花问柳也就算了,谁让他只有那么一个妹妹,而妹妹又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他这当舅舅的,平日里也只好多做照拂。
好在那潘元看着四下里欺男霸女,实则是个鬼精的,他欺男霸女前,会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上判断这人能不能惹。
那些衣着富贵,配饰豪奢的,潘元从来不去碰。
而那些一看就是家境贫寒,或是出身一般的,潘元看上了眼,就要去想尽办法染指一番。
若是个穷的,通常用钱打发了就是了。
打发不了的,这不还有他舅舅的势吗?
一般人一听,这潘元还有个当长公主额驸的亲舅舅,自知告不赢,也就只能含泪忍了。
这么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从未翻车。
可邹文泽万万没想到,他那外甥自打十四岁开始在京城寻花问柳,这五六年都没出事,有朝一日竟然一下子给他惹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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