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彤看着阮明姿那神色,有些不大好意思道:“其实,真没什么……”
阮明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把伤口涂了一层金疮药,然后又拿先前在掌柜那拿的干净绷带细细的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最后才将洇了些血迹的袖子盖了下来。
“好了。”阮明姿迟疑了下,看着手里还剩了大半的金疮药,“……你们那是不是没了这金疮药,要不……”
八彤尚还没反应过来,七茗已经飞快道:“我们再去找府医拿就是了!阮姑娘你自己留着用就好!”
八彤便也跟着道:“等我们回去就去找府医。”
阮明姿抿唇笑了笑,将那管金疮药重新收了起来。
绮宁端了一碟小金桔上来,往七茗八彤面前一推,“尝一尝,挺甜的。”
七茗嘻嘻笑了声,对绮宁道了声谢,伸出手来开始剥那小金桔,一边剥一边同阮明姿叙旧着,各自说着这分别以来发生的事。
听得阮明姿说到储凤街的事,七茗小声道:“……苏一尘那厮说的没错,储凤街那边的水有点深,阮姑娘这些日子还是离储凤街稍远些更好。”
八彤点了点头:“等过了这一阵,应该就没事了。”
“你们放心,我晓得轻重。”阮明姿笑着摆了摆手。
几人叙旧一番后,又一道出去用了一餐。
绮宁一身男装,这一路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艳羡的眼神暗暗注视过。
待到月上柳梢头,七茗跟八彤把阮明姿绮宁送回了归来客栈门口,这才道别离开。
两人这会儿精神都不错,回府后,七茗去洗漱了,八彤径直去了府医那。
她还记着先前在阮明姿面前承诺过的话。
只是倒不巧,在府医那碰到了苏一尘,府医正在那帮他推拿正骨。
八彤站在一旁看了半晌苏一尘龇牙咧嘴的被正骨,心情越发好了。
苏一尘揉着肩膀从长榻上坐起来,瞥了一眼八彤,“嘶”了一声,“八彤啊,给个面子,当着受害人的面,收收你那快落下口水的笑,行吗?”
八彤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擦嘴,反驳道:“我没笑啊。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
苏一尘今儿舍命陪殿下,陪他家殿下在练武场上练了好几个来回,这整个人都要散了架一样。
听得八彤这般说,他哼了一声:“什么高兴的事?”
“真的,我真不是看你受罪才笑的。”八彤一本正经道,“我今儿同七茗去找阮姑娘玩了,玩的可开心了。”
这会儿苏一尘一听到“阮”这个字,就有点反射性的哆嗦了下。
偏偏八彤提起阮明姿,嘴角浮起梦幻一样的笑,兴致勃勃的同苏一尘道:“阮姑娘可好了,还替我把伤口重新包扎了。”
她就连阮明姿替她倒了一杯茶这样的事也拿出来,给苏一尘力证“阮姑娘可好了”这个论点。
苏一尘听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苏一尘叹了口气,一边系着外衫的腰带,结果就听得八彤叽叽喳喳的说了句什么,“阮姑娘还说,搬了新地方后,会找人通知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阮姑娘的新家玩去啦。”
苏一尘耳朵动了动,有些警觉的抬头看向八彤:“你说什么?”
八彤有些懵懂,“啊?”
苏一尘耐着性子道:“你先前说,阮姑娘要搬新地方了?”
八彤点了点头,倒也没瞒着苏一尘:“阮姑娘说,要换个地方住。”
苏一尘拧了拧眉头,“那阮姑娘有没有跟你说,她为什么突然想换个地方住?”
“没有哎。”八彤有些不以为然,“阮姑娘愿意搬哪里就搬哪里呀。我跟七茗已经同她说过了,目前只要别去储凤街附近居住,旁的地方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苏一尘瞪了八彤一会儿,见八彤毫无所觉,还在那跟府医嘀嘀咕咕的说,让她多开几管金疮药,她要送朋友什么的。
苏一尘挫败似的叹了口气。
这一对姐妹花,他是真的拿她们没办法!
不过,照目前来看,他还是要替他家殿下搞清阮姑娘要搬去哪里才好!
……
这几日阮明姿跟绮宁都在寻摸院子,看了几个后,阮明姿终于挑了个坐落在热闹小巷中的小院。
这里虽说吵闹了些,但也算得上是浓厚的生活气息,平日里出门吃喝都方便。
小院里的生活用品也算得上是一应俱全,大到架子床,小到灶房的一把铲子,都备得十分齐全。
小院共五间屋子,其中一间是堆积杂货的屋子,一间是烧火的灶房,还有三间,皆是卧房,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间最大的正房,带着个会客的正厅,以及喝茶闲聊的偏厅。
阮明姿跟绮宁对这院子都满意的很,短租价格虽说稍贵了些,但也不是太离谱。
阮明姿便通过中人,签下了这院子。
签完院子,便是搬家了。阮明姿绮宁搬走时,只同掌柜说了一声。
他们住宿的账是早被苏一尘结过的,倒也没有旁的账要结,直接走也无妨。
只不过阮明姿担心封彩月或是七茗八彤找她玩,不知道她新家地址在哪里,她便在掌柜那留了话,并特特注明了,若是那位姓周的再来找,让掌柜直说不知道就好。
掌柜由此察出几分味来。
这两位住的好好的突然搬走,八成是因为那个周湛明的骚扰。
掌柜直叹气。
那位周公子,前几日未婚妻庞姑娘还来找过他。那庞姑娘也生得琼鼻樱唇,柳叶弯眉,十分美丽。
他这竟然还不珍惜,反而去骚扰旁人,骚扰的人家都直接搬家了。
真真是,掌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阮明姿跟绮宁搬了家,又忙活了小半日,把新赁下来的小院按照心意简单的收拾了下,换上了崭新的一套被褥,这才勉强算是入住了。
她们新家的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倒是都热情的很。阮明姿他们刚收拾完还没一个时辰,街坊们便有的拎着腌制的咸鱼,有的提着一条自家刚晾晒好的辣椒串,还有的拿着自个儿晒得番薯干,纷纷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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