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病了,作为长孙的刘荣当然也是要日日到长乐宫拜见之。
因刘嫖这些时日,皆是在长乐宫中,以她与刘荣关系自然是常常在窦太后面前提起刘荣的好处来。
然窦太后本身也不是什么耳根子硬的人,刘荣在其心中的位置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且窦太后虽然是眼不能见,但心里却是有明镜似的,若是连这点政治智慧都没有,也不会能做的上这汉家之皇太后。
其自然也是清楚天子刘启心中此时最为中意何人,也当然是知道,自己这女儿为何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向自己说刘荣的好处。
然一日在刘荣来探望窦太后离去之后,窦太后却是对刘彘说了一句:“荣儿这孩子当真是孝顺,若非如此当年先帝也不会如此喜爱于他,事事都要将他带在身边”。
“母后说的是,刘荣此子当真是不错”。
此时窦太后却是又说道:“只是荣儿身旁之人皆是些儒家之人,如此下去怎生了得,我汉家自高皇帝时便是因黄老无为而治天下,何曾轮的到那些腐儒来干涉朝政!”。
俨然,上次在上林苑中辕固生之事可是将窦太后刺激的不轻,让这个原本对儒生没什么好印象的老太太,对儒学是更加厌烦之。
身为黄老之学的绝对拥护者,窦太后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汉家天子的继承人是个喜爱儒学之人。
当然也不仅仅是儒家,什么纵横家、法家、杂家之人,再窦太后的眼中都一样,皆都是些歪理邪说。
然窦太后的这句话,自然是被刘嫖记下了心中。
然翌日,刘荣刚刚从长乐宫中出来之时,却正巧是碰到了要入长乐宫而去的刘嫖与陈阿娇。
见到刘嫖与阿娇到来,刘荣当即便止住脚步言道:“侄儿见过皇姑”。
然刘嫖还未回话,陈阿娇便立即挣开了刘嫖的手跑到了刘荣之近前,“表兄这是要到何处去,让阿娇与表兄同去之可好?”。
闻此言,刘荣便是拉住了阿娇的手,笑道:“表兄还有些是要到廷尉署去,你先随姑姑去看望祖母,待来日我便到府中去寻你可好?”。
“那表兄可要说话算数”。
接着朝刘嫖一拱手,刘荣便是要离去之。
而刘嫖却是上前拉住了刘荣,更是转身对身后的的婢女言道,先带阿娇到长乐宫中去。
如此,待一旁再无他人,刘嫖才对刘荣小声言道:“皇侄,太后对你好儒之事可是有些不喜之”。
说完,刘嫖便要转身离去之。
然刘荣当即便是一行礼道:“侄儿谢皇姑相告之”。
一路上刘荣是一直琢磨,自在窦老太太的眼中怎么就成了好儒之人了………………
思索了半天之后,刘荣才算是想明白了,这是为何。
自己的老师当阳侯贾谊乃是儒学之人,与自己相交较深的朝臣,如窦婴、袁盎等人,皆是儒家之人。
然刘荣更是在窦婴的邀请之下到其府中,听申公讲《诗》,更是在窦太后盛怒之下久了救了辕固生。
固此,在旁人看来,皇长子刘荣便是一好儒之人。
然刘荣早以说过,对待任何学派都无甚偏见之,完全没有必要只看中一家之言。
坐在车驾之上,刘荣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得在身边拉拢个学黄老之学之人,也好让老太太知道,自己非是只看中儒家”。
接着刘荣便开始在心中盘算,还有何黄老之名士未入朝为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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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此,当张汤与主父偃两人见到刘荣时,刘荣则是一副面露难色的样子。
又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见刘荣如此,主父偃便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事?”。
“无事,无事,近日廷尉署中可有何事?”,因窦太后之病,刘荣也是多日未到此来之,如此才有这一问。
“回殿下,廷尉署中无大事矣,皆是些微末小事,不必烦扰殿下”。
如此刘荣便是以点头。
拿起两人近日署理刑案之简牍,看了几封,果真,皆是些寻常之事,刘荣这才放下了心来。
然就在刘荣出了廷尉署要离去之时,却是又遇到了与袁盎,其还是与窦婴同行之。
一见到是刘荣,两人便是上前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两位卿家到何处去矣”。
窦婴是言道:“回殿下,臣与袁太宰乃是入宫去看望太后,这才出宫而来之”。
言毕却是又问了一句:“殿下可是要回宫去”。
“廷尉署中无事,正有此意”。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窦婴道:“臣正要到袁太宰家中去,殿下若是无事,同去之如何?”。
刚刚被窦老太太说自己喜儒,这窦婴与袁盎两人便邀刘荣入府中去,然最终是盛情难却之。
在两人的劝说之下,刘荣便坐乘车驾与两人一同到了袁盎的府中。
此前,刘荣还从未到袁盎家中来过,到了其府门外,袁盎是一拱手道:“当年老臣到长安而来之,却是无一住处,此还是太后赐臣住在此处矣。
殿下请”。
然其府中之陈设,却也是极为简单之。
入了正堂之中,刘荣便是言道:“丝公大之名,名传天下,所住之府竟是如此节俭”。
“殿下谬赞了,请殿下上座”。
待三人坐定,袁盎却是说了一句道:“殿下,臣之府中还有一客,不知殿下可愿见之?”。
闻言,刘荣便道:“哦?能为丝公之客者,定非闲人,怎可不见之”。
袁盎是呵呵一笑,便将一侍从唤到了身旁,与其耳语说了些什么。
而这侍从躬身一行礼便转身离去之。
不过须臾,便见到一身高中等,头戴进贤冠之男子入这正堂而来之。
然到了近前,刘荣才看清楚,此人已是已绪起了长髯,因汉人以须为美,固此,这一时之间,刘荣也并未看出此人之年岁有多大。
此人凑到了近前,袁盎当即便起身道:“殿下可认得此人?”。
然袁盎如此一问,刘荣才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想了好半天,刘荣才猛然言道:“难道此乃是汲卿不成?”。
“哈哈哈,殿下所言不差,眼前之人正是汲黯!”。
汲黯曾经在天子刘启的太子宫中,做过太子舍人,固此,刘荣才会有印象。
“小臣汲黯,拜见殿下!”。
这不正就是刘荣此时所急需之,黄老之学之名士嘛,完全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到袁盎府中来,竟然是见到了汲黯。
汲黯此人,在历史之上,名声可能没那么响,但是在刘彘一朝中的名臣之中,乃是最特立独行之人。
比起那唐太宗之魏征,还要更为刚正之。
即便其甚为专权之刘彘,对于汲黯也是毫无办法,因其甚为刚正,一次其求见刘彘要奏禀事由,然刘彘却是未戴帽,搞得刘彘都不敢亲自出来见他。
最终只得自己躲到内堂之中,而命一侍从前去见他。
然在做官这一方面,汲黯却是无甚出彩,做来做去,最大的官职也便是两千石之官吏,但只要是被其所不喜之人,皆是能封侯拜相之。
其先是讨厌张汤,经常向刘彘说张汤的不是,但最终张汤却是做了御史大夫。
后来便是不喜公孙弘,而公孙弘未过多久,便做了汉家之丞相。
当即,刘荣便起身道:“汲先生快请坐”。
“小臣谢过殿下!”。
待其坐定,刘荣便言道:“当年在太子宫中时,汲先生曾做过父皇之太子舍人,然待父皇继位之后,却再于见过先生,此为何固”。
只见汲黯一行礼道:“数年前之事,不想殿下记得还如此清楚,当年陛下继位,然不久之后,小臣之父便亡故矣。
臣便归卫地处置亡父之丧葬,之后便在家中侍奉母亲,然到此时才又归长安矣”。
闻此言,刘荣便是一点头,汲黯此人乃是一仁孝之人,定是在家中将母亲侍奉终老才回长安而来之。
都说袁盎故交遍天下,此言当真非是虚言,年龄差距如此大的汲黯与袁盎两人也不知是有何关系,其一到长安竟是先住到了其府中来。
接着,袁盎便命人准备了些酒肉之物,呈到了三人面前的书案之上。
“老臣家中之酒比不了宫中之酒,还望殿下不要嫌弃之”。
举起酒杯,刘荣说道:“丝公怎能如此言之,丝公家中之酒亦为美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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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宴饮过后,刘荣却是起身,一拱手毫不避讳的言道:“汲先生可愿暂居吾之幕僚矣?”。
然虽这几年远处卫地,但汲黯却也是时常注意收集长安以及朝局的一些消息。
皇长子刘荣得陛下之盛宠,其自然是知道,但远在卫地,又无人为其传信,其对朝廷之事之了解还是仅限于只言片语。
其余之事还是其到了长安之后,住到了袁盎的家中,听其所言之。
这才了解到了刘荣的一些事,自然是也想要投到刘荣之帐下做事。
见刘荣竟然向自己行礼,汲黯当即便起身道:“小臣怎受得起殿下之礼也”。
接着又是毕恭毕敬的行一礼道:“臣汲黯,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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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了,明天再改一下,希望各位看官老爷们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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