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坐在停轩楼对面那座名为春雅阁二楼中的看戏之人惊呼出声喊道。
他们当中甚至有人设下了赌局,就赌他们二人会在几时动手。
其中有人压了一炷香,有人也是压了一两个时辰,甚至有人为了搏一搏来了通吃压了他们两人不会开打。
只不过这过了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对面的停轩楼就有了动静。
一道杀意凛凛的剑气穿透了停轩楼的楼顶,直冲云霄,将连绵了数十里的云海一剑斩断后才消散不见。
停轩楼的掌柜孟晚秋看了眼花费自己不少心血的停轩楼,双手抚着腰带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这笔账是该算在他于家身上还是该算在那个叫做姬歌的头上。
不过相比较而言,还是知根知底的于家好说一些,至于姬歌的真实身份,从来没有看走眼的他这次竟然有些瞧不真切。
停轩楼中。
巫浅浅已经站在了姬歌的身后,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怒不可遏地看着对面的于潜龙。
她没有想到姬歌竟然会使出这么厉害的一招,竟然把桌子给震碎了然后又是把楼顶给劈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感情姬歌以前同自己打架是一直让着自己啊。
巫浅浅偷偷告诉自己,若是这次能够同姬歌平安地离开奉天城,自己便再也不会找他的“麻烦”了。
之前自己以为姬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今日等到他背着自己腾云驾雾一番后自己便又认为他是志怪小说中的神仙,现在看到姬歌一身黑衣手持长剑神采奕奕,便又觉得也是小时候爷爷给自己讲的故事当中仗剑走天涯的江湖剑客了。
“姬歌,你到底是谁呀?”
趁着他们俩人还没有开打,巫浅浅皱着琼鼻小声问道。
现站在他身前将巫浅浅护在身后的姬歌将手中的永遇乐挽了个剑花,笑吟吟地说道:“我是你的好哥哥啊。”
听到好哥哥这三个字的巫浅浅脸颊上平添了两抹红云。
她从背后锤了姬歌脚下,神情羞赧地说道:“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全然不在意巫浅浅与姬歌这般举动的于潜龙目光紧盯着姬歌手上的那把奢华长剑,说道:“没想到景心事竟然真的将这柄永遇乐送给了你,想当初我可是拿着一件法器同他换他都不换的。”
姬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于潜龙,没有接过他的话,这种事情说的愈多便会愈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说不定届时于潜龙他一柄传信飞剑送到瓦岗兵镇,那景心事便又来寻上自己。
当初自己临行前可是同他放过狠话的,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可不想再找上他。
姬歌此时的目光落在了于潜龙的手掌之上,在他的双手手腕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道龙形手镯。
那两条灼龙栩栩如生,甚至还能够看清龙身上的片片龙鳞,龙身首尾衔接,形成了一只手镯模样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刚才在自己挥出剑气的刹那间,他就是凭借着这两只灼龙手镯硬生生将自己的剑气给挑高而去。
“没想到你眼力这么好,这么快就注意到了。”察觉到姬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处,准确说来是落在这两只灼龙手镯上时,于潜龙扬了扬双臂,笑呵呵地说道。
这两只灼龙手镯是父亲送给自己的护身之物,里面封禁着的是两条真正的灼龙龙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两条灼龙的龙魄,才使得这对手镯迈入了法宝么这一层次。
姬歌不置可否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可以动手了。”
“若我死了那这柄永遇乐自然会落在你手上,不过若是你死了那我会亲自砍下你的双手取下这对手镯。”姬歌舔了舔纤薄的嘴唇,毫不客气地说道。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潜龙眼神炙热地盯着姬歌手中的那把长剑,神色有些狂妄地说道:“只不过后者出现的机会太小,小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姬歌没有理睬于潜龙的诸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当年你父亲为什么会对拓拔前辈出手?若是光明正大的交战拓拔前辈败了相信那也会心服口服,也不至于这几十年来一直放不下。”
“可当年你父亲却是设计坑害了拓拔前辈,甚至毁去了他的武夫根基,这跟毁人道果有何区别?!”
于潜龙听着姬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质问后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又怎么样?”
“我父亲无非是想教教他拓拔悯如何做人罢了。”
“当年他拓拔悯无非是跻身入了淬体武夫的二重楼的境界,便年轻气盛到敢在这江湖中扬名立万,他也不想想区区一淬体二重楼的武夫就敢叫嚣着管尽这天下不平事,他拓拔悯凭什么?”
“江湖中的水有多深岂是他一个毫无家世的凡夫俗子所能够知晓的。”
“所以我父亲便略施手段,不但让他的名声尽失,还顺手毁去了他的武夫根基,自那以后他便如同废人一个了。”
“有句话不是说江湖子弟江湖老吗?那我父亲便大发慈悲让他老死在这座江湖当中。”
“说起来我父亲这还做了一件好事。”于潜龙甩了甩手腕,手腕处的那只灼龙手镯亮起耀眼的光芒,一道道灼热的气浪自他身上澎湃席卷而出。
姬歌轻轻一剑劈开那道气浪,眉毛含怒说道:“既然你这这么推崇你父亲当年所做的善事,那我便让你步拓拔前辈的后尘如何?”
“哦?你有这个把握?”听到姬歌的言语威胁后于潜龙嗤笑一声,问道。
虽然在此之前他将自己的灵力境界隐藏的十分隐蔽,即便是自己一时之间也探查不出他的跟脚深浅,
可就在刚才他挥出那道剑气之时自己便已经隐晦地探知到了他身上微弱的灵力波动。
虽然只是一小缕,到自己可以确定那就是聚魄境的灵力波动无疑。
这便是那句只要有动作就会有破绽。
一个聚魄境的练气士即便是拥有那柄名剑永遇乐,可那又如何。
一个稚子怎么可能搬得起一千斤巨石用来伤人吗?
更可况自己可是半步造化境的练气士,他凭什么敢在自己面前这般大放厥词。
不知道为什么于潜龙从此时的姬歌的身上看到了当年拓拔悯的影子,同样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凭借着一己之力便要海晏河清,江清湖澈。
现在于潜龙开始有些明白当年父亲看到那拓拔悯时的心情了,难怪也会做出那番举动。
可既然父亲当年能够对付一个淬体境二重楼的拓拔悯,那现在自己同样能够诛杀掉一个只有淬体二重楼的姬歌。
姬歌闻言哂笑一声,说道:“若是没有这般把握,那我也就不好意思在这与你说这般诸多废话了。”
姬歌直视着于潜龙,轻声说道:“若是江湖子弟没有了快意恩仇鲜衣怒马那也就没有了意思。”
“或许当年你父亲是因为看不惯拓拔前辈的做法所以才将他毁去,可这也比不就表示拓拔前辈当年是错的。”
“再说了,若是少年郎不年少轻狂那还能叫做是少年郎吗?”
姬歌大喝一声,身上的滚滚剑意如同江湖之水倾泻而出,翻滚在这停轩楼中。
“今日,我姬歌便要替拓拔前辈抒一抒这积攒在了心中几十年的郁郁之气,今日我姬歌便要替拓拔前辈问剑你们于家,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江湖子弟。”
姬歌的这句话以灵力裹挟自停轩楼中向外扩散响彻而来,字字落在了周围围观之人的耳中。
春雅阁二楼当中看戏的那群人在听到这句动人心魄话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好,转瞬间围观人群中便传来阵阵喝彩之声。
于潜龙眼神一凛,他看到姬歌身上的剑意在层层拔高,最后便有了这座停轩楼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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