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时分,天还未亮,营房内王德顺等人,正睡得香甜,通铺上鼾声此起彼伏,王德顺不晓得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流出不少哈喇子。
城中除了巡哨的士卒外,众人都在熟睡中,精力旺盛的赵铭,却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站起来,稍微洗漱一下,穿戴整齐,来到营地里。
“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铜锣声响起,刺破清晨的宁静。
通铺上,睡着的士卒,翻了个身,谁也不愿意起床。
“当当当~”锣声继续响着,引得周围民居里,传来一阵叫骂声。
通铺上,睡着的士卒,终于受不了刺耳的锣声,一个个烦躁无比的坐起。
“姓赵的没完了!”士卒们一边大骂着赵铭,一边迅速的穿着衣物。
这时王德顺却用被子,捂住头不动,一旁士卒见了,忙道:“王哥,起来了,不然等会儿又得挨揍,还不给饭吃。”
王德顺赌气似的,想要抗争,可是士卒的话却提醒了他,他根本打不过赵铭。
“老子直他娘的,早晚有一天,弄死姓赵的孙子!”王德顺麻利的起身,擦了把嘴角的哈喇子。
一众士卒纷纷点头附和,很赞成他的主意,“对,迟早弄死姓赵的孙子!”
一群士卒苦不堪言,慌忙穿好衣甲,斜带着军帽,陆陆续续出了营房,在校场上集合,一个个嘴上抱怨,身子却很诚实的站得笔直,就连王德顺也是抬头挺胸撅屁股,双手下垂,紧贴着裤腿,站了个漂亮的军姿。
没奈何,脸还肿着了,眼睛肿得老高,本就不大的眼睛成了一条细线,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又打不过,先忍着吧。
赵铭扫视他们一眼,虽只有几日时间,但面貌却已经有了改观。
“今天本将带着你们跑步,届时四人一排,从左到右,依次出校场,明白吗?”赵铭大喊一声。
底下传来稀稀落落的回应声,赵铭眉头一竖,“草泥马的,没吃饭啊!”
一听赵铭的口头禅又出来,底下人顿时慌了,一个个急忙吼道:“明白了。”
赵铭满意的点头,“等会我喊一就迈左脚,二就迈右脚。前面的看着我怎么跑,后面不分左右的,看着前面怎么跑,自己就怎么跑,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大声答道。
赵铭当即双手握拳,提到腰间,带头小跑起来。
“鸭儿鸭,鸭儿鸭。手摆高一点,左右左……”赵铭边跑边喊,“都喊起来,对了,鸭儿鸭……”
队伍乱糟糟的出了营房,围着营房外的街道转圈跑。
赵铭带着跑了几圈,身后的队伍才慢慢整齐一些,不在需要他领头,于是跑到队伍侧面,边喊口号,边矫正队列中,错误的士卒,“刘四,你他娘的同手同脚了!”
刘四惊得脑门冒汗,目光连忙打量着前面,调整半天,也没调整过来。
“鸭儿鸭~嗯,王德顺你小子动作很标准,去前面带着他们跑!”赵铭继续说道。
王德顺内心感到一阵羞耻,嘴上却立刻条件反应似的,大声回道:“是!”
他连忙跑上前,来到领队的位置,动作标准的跑了起来。
“口号,口号!”赵铭提醒道。
“是!”王德顺羞耻的学着赵铭的样子喊道:“鸭儿鸭,鸭儿鸭~”
……
众人绕着营房,从黎明跑到天色大亮,一个个汗流夹背,不过跑完后,确又神清气爽。
这时士卒正跑步归营,郑森站在门前,注视着士卒跑入营地,脸上暗暗称奇。
“大木,你干啥子?”赵铭看见他,跑了过来。
郑森回过神来,“等会去府衙议事,陈先生让我叫你去议事!”
“那你等会儿我,我交代几句!”赵铭先对郑森说了几句,然后叫来刘四嘱咐一些事情,便又走过来,“可以去了。”
两人并排而行,郑森一路上,对赵铭的训练似乎很好奇,两人一路交谈,赵铭水平其实很有限,还好路不长,等他把底漏完,正好到了县衙外。
县衙大堂里,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曾化龙等人都已经到了,昨晚阎应元与陈明遇已经进行商议和交流,今天把所有人都叫来,主要还是分配任务。
郑森与赵铭进堂,拱手一礼,“阎总制,陈先生。”
阎应元看了赵铭一眼,遂即道:“既然人都到齐,那便开始了。”
陈明遇道:“都入座吧!”
赵铭和郑森忙在空位上坐下,众人目光便纷纷投向阎应元。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商议守城之事!”阎应元沉声道:“就这几日,清兵必然攻城,届时我亲守西城、大木守南城、培卿守东城,化龙守北城,四面编乡勇画垛而守,一队守三垛,各安值守!”
郑森等三人,立刻站起身来抱拳,大声答应,“诺!”
阎应元取出三枚令牌,递给三人,三人接过后退下。
阎应元遂即将目光投向赵铭,“听陈先生说,博安是难得大才,几日时间,就把那五百兵丁训练得有模有样。博安一部,就作为支援,随时待命,准备应对危情!”
“诺!”赵铭面露得色,学着郑森的样子,同样接了一枚令牌。
阎应元立刻将目光看向陈明遇,“城中粮草和器械赶制,就交给拱辰了。”
陈明遇肃然抱拳,“一切都听总制调遣。”
弘光朝已亡,江阴又是孤城,为了便于指挥,阎应元自称总制,并制造了令旗和令箭。
这时阎应元继续道:“各位具体的职责,我以写在令牌之后,你们去办吧!”
赵铭看了看,眉头微皱,怎么没说请援,或是突围的事情?
江南已经被清兵占据,以江阴一城相抗,就算坚持再久,最后也避免不了城陷的命运。
江阴人要活下去,要么有人来救,要么突围而出,只坚守的话,失败将是迟早的事情。
虽说现在没援兵可请,但是还是应该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
赵铭站了出来,抱拳道:“总制,为何不向外请援,或是准备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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