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什么天使,只是一个为自己利益奔波的商人,我来,也不是为了拯救谁,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而拼搏。
深夜里还是很燥热,雨季的矿区,不但燥热,还有一些潮湿,空气中充斥着一些不好的味道,外面的臭味弥漫,很快我就听到了叫嚣的声音,但是说的却是缅甸语,我听不太懂,但是却听到了不少大动静。
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的人都被干起来了,然后在一群拿着枪的士兵驱赶下,离开了教堂的院子。
我就站在教堂外面,看着张奇跟太子走进来,柱子站在我身边,双手放在腰上,他当然不是悠闲的,而是随时握着枪。
我看到太子热情的走过来,张开双手,跟我拥抱,我无动于衷,他在我背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大哥,你出来了,太好了,我这边太忙,没有时间看你,你应该提前通知我的,我也好去接你。”
我笑了笑,看着太子,他的笑脸,无比的真诚,或许,我曾经就是被他这张笑脸给打动的,我看着他,我说:“不用,我这个人比较低调,矿区管理的怎么样?”
“哈哈,大哥,你不知道吗?”太子问。
我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亲耳听你说说。”
太子笑了一下,说:“听,还不如自己看,走,上车,我带你去矿区。”
他说着就要拉我去矿区,但是我推开了他的手,他看着我,问:“怎么了大哥?”
我说:“太晚了,就不去了,今天晚上,我就在教堂不走了,你让张奇来见你干什么?有事吗?”
太子看着张奇,说:“噢,就是问问,张奇无缘无故杀了我几个手下,虽然我们是兄弟,但是毕竟是人命,他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也好歹跟人家的家属交代啊。”
张奇坐下来,大大咧咧的,说:“你就说他们是工伤死的就行了,你太子爷还怕那些人来闹是吗?来一个,你不杀一个吗?再说了,为了兄弟,难道不能掩盖一下?”
太子看着张奇,笑了一下,没说话,我也坐下来,我说:“我之前说了,给那些背包客一半的捡石头的利润,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一成了?”
太子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大哥,矿区现在挖不出来石头了,设备磨损的太厉害,你坐牢的时候,生意惨淡,那边的资金不流畅,我都是一边挖一边卖,这矿区现在还在挖掘,全都是靠我自己的经营,还有,剥夺了那帮捡石头的利润,如果没有这些,矿区早就没了。”
我看着太子,脸色阴沉,我说:“那规划的社区呢?”
“大哥,这些背包客,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他妈要住我们的,这怎么能行呢?按照我的打算,就他妈的应该把这些人统统的都赶走,我之所以现在没有把他们赶走,是因为矿区的垃圾需要清理,他们就是一群垃圾,寄生虫,大哥,你何必可怜他们呢?”太子拍着手焦急的说着。
我看着太子,靠在椅子上,我说:“如果我现在,要求你把规划区还回来,把利润给他们一半,可以吗?”
太子笑了一下,站直了身体,说:“大哥,我还是觉得,这帮人,不能生存在咱们矿区,还是就让他们这样当个垃圾活着比较好。”
我看着太子,他很严肃,我就笑了一下,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听到我的话,太子就皱起了眉头,脸色很难看,但是还是笑了起来,说:“知道了大哥,我觉得,你还是去我的别墅里住比较好,这里,太破旧了。”
“不用,我可以将就。”我说。
我说完就站起来,朝着后堂去,太子他们就在我身后看着我们离开,我没有给太子面子,他当然也没有给我面子,我们的对话虽然很简单,太子也是大倒苦水,但是我知道,这都是敷衍我的话,我现在已经无法在控制太子了。
我上了教堂的二楼,这里是教员的休息室,很大,以前,我就是在这里休息的,这里的床铺很简单,一张竹板床,一个被褥,马欣帮我把被褥铺好,刚直起腰,外面的宁静,就被枪声给打破了。
我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看着教堂外面要进来的人,被一群士兵给赶走,我虽然听不懂那些士兵说的话,但是却能看的出来那些人的凶恶,以及那群背包客的无奈。
地上的血气弥漫开,我知道,有人死了,我看着那帮人,抬着尸体,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教堂,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他太子,怎么就不能让这帮背包客活呢?”
“他比吸血鬼还要恶毒,这帮背包客的枪被政府军没收了,他们现在在矿区里面,不能带枪,所以只能被欺负,这个太子,在这里被称为撒旦,他不但剥削这群背包客,还霸占整个小镇,尤其是教堂里的修女,他都会来欺辱,恶贯满盈。”马欣说着。
我看着马欣,她的眼神里,都是平静,我说:“你憎恨他吗?”
“不,只是看到他悲惨的下场,有些伤感而已,所有的罪,都必将十倍的加还于他,这是主的安排。”马欣平淡的说。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主,如果有,这群背包客也不至于此。”
“他就在我们身边。”马欣认真的说。
我四处看了一眼,看着马欣认真的眼神,就点了点头,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太子在矿区已经是皇帝了,他可以做任何事,但是,我却管不了他,对付太子,我还是需要找丁瑞,但是,我觉得丁瑞也不见得能把太子怎么样。
毕竟太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老杂毛。。。
早晨被腰酸背痛给折磨醒,我站起来,看着窗外,下了大雨,雨季就是这样,暴雨不停的侵蚀着大地,我走出去,看着教堂里有不少人在祷告,修女居多,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恐惧与期盼。
我走到外面,伸手接着外面的雨水,一场雨下来,院子里的气味好多了。
我看到一个大胡子从雨水中走过来,身上的衣服褴褛,我看着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走到我面前,我张开手,跟他拥抱,我没有在乎他身上的雨水是否腥臭,没有在乎他是不是肮脏的皮囊,我就是想要拥抱他而已。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只有一张疲倦而有期盼的脸。
“你终于回来了。。。”杜比说。
我笑了一下,我说:“回来的只是个无用的人,答应你们的,都没有能实现。”
“我相信,你一定会再次帮助我们的,毕竟,那是你的承诺。”杜比紧紧的握着我的肩膀说。
我听着,就深吸一口气,很沉重,我说:“我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带你去看一些东西。”杜比说。
他说着,就直接离开了教堂,我跟在后面,柱子给我打伞,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在小镇的道路上,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那,只是心里很愧疚。
小镇上的房屋都是关着门的,我看不出来里面有人居住,他带着我走,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小镇外的一个郊区,这里搭建的都是棚子,一户户人家,棚户很简陋,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感觉。
穷,脏,乱,是我的第一直观印象,我听着孩子的哭啼声,心很烦,我一直都讨厌孩子哭,哭声会把一个人的思绪全部都打乱。
这里还不如贫民窟,我看着棚户里面的人,一个个的脸色都是十分沉闷的,眼睛里都写着绝望,每个人似乎都在等什么,但是又等不到希望。
“他把房子空起来,也不给我们组,你看对面。。。”杜比指着棚户区的对面。
我看到了,一栋巨大的别墅,白色的砖瓦,很有东南亚特色建筑业的房屋,一尊四面佛屹立在空中,一眼就能看的见。
“那是谁的房子?”我问。
杜比握紧拳头,说:“是你的仆人的。。。”
我听了,就皱起了眉头,我的仆人的?我没有说话,朝着那栋别墅走,这栋别墅真的好刺眼,他真的豪华的不像样子,但是在他相距不到三公里之外的地方,居然是一个连墙壁都没有的贫民窟,这种对立,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我默默的走着,身后跟着很多人,都是背包客,他们就默默的跟着我,他们的脚上没有鞋,也不在乎有没有衣服,就是跟在我后面。
这种无声的跟谁,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因为,我并不能给他们希望。
我走到别墅前,看着那洁白的墙壁,很讽刺,这大概是整个小镇最干净的地方了吧,我看着别墅里的建设,泳池,花园,草坪,还有那巨大的四面佛雕像,看着像是缅甸仰光富人区的建筑一样。
但是,这里却是以贫穷闻名的龙肯寨子,真的很讽刺。
我看着别墅里坐在客厅里弹琴的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在弹钢琴。。。
我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我不经意间的看了一眼,围聚了上千人,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对面遥不可及的生活。
真的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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