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天使冷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疑惑，她的眸子有些失神的看着天河市，此时街道上人流已经不小了，人们已经从家中出来，准备去上班了。
她紧咬着淡粉色的下嘴唇，似乎是在酝酿着接下来的话，过了足足几十秒才道:“她跟我说，你在做一些跨越时代的、天使们根本不敢去做的事情，而我，却执着于眼前的仇恨.....”
她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道:“说完这句话女王就把我轰出来了，当时我并不理解，但想了一晚上，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张权沉默着，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恶魔和天使的战争，我几乎全都经历过，我当然也看得出来，女王每次都对莫甘娜放水。”
“女王当初遣散军团中的前辈们，不止是她们年龄大了，在军团中有许多弊端，还因为她们对女王放水感到了不满，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姐妹在牺牲，而她们认为———”
冷美丽的眸子中满是回忆之色，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好了，不说那些事情了，还是说当下吧。”
张权也深吸了口气，她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张权也能想到那些老天使的反应了，凯莎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影响到了对军团的决策。
三王时代刚刚延续下来的传统便是，每个天使都有责任去检举女王的不足，然后去综合判断她是否有资格坐在王位上。
而三王期间的确也是轮流执政的，天使们的意见三王也的确是非常重视的。
但在凉冰叛离、鹤熙选择退役之后，凯莎当时的心性已经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她意识到了一个真正的神对于天使的重要性，在有些时候，强权专制，或许真的比民主要有效的多。
尤其是一个人的智慧凌驾于整个宇宙之，上，而她的寿命又可以做到无限的时候，神权时代，就是最强盛的时代。
她便做出了一个让整个宇宙都震惊不已的举动---直接遣散了那些陪伴她征战上万年的老天使们，她们要么找男神结婚生孩子，要么找个星球选择养老。
天使军团从今之后直接年轻化，除了职位太过重要，实在退不下去的，任何超过六千岁的天使都必须退役。
直到后来，凯莎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才缓和了一些，那些并不愿意离开军团，执意要留在她身边，为正义而战的天使，才能够一直留在军团中。
天使冷无疑是非常冰雪聪明的，她并没有再过多的说凯莎当年的事情，一方面是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政治上的许多事情，都不能明说出来的。另一方面，事情已经过去数千年了，还计较干什么?
而且，凯莎在她心中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所以----在天使们的心中，只要是她们无法理解凯莎所做的事情，就是她们的觉悟不够，思想层次高了，自然就可以理解凯莎的行为了。
其实事实也是这样，至少在张权的认识中，凯莎在小事上的确是做过许多错事，但在天使文明的决策上，是从来没有错过的。
冷看到张权的眸子渐渐地回过神来，她便继续道:“天使和恶魔的战争已经持续上万年了，双方的损失已经不计其数，我当年的十多个姐妹，全都死在了战争中。”
“我一直都想着铲除世界上的恶魔，为姐妹们报仇，同时也可以保护相对弱小的姐妹们....”
冷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时，眸子中已经满是坚定，没有了一丝迷惘。
她紧盯着张权的眼睛，道:“天使不畏惧死亡，为正义献身，死得其所!但是，如果复仇的代价是更多的姐妹们死亡，即便杀掉了世界上的所有恶魔又有什么意义?”
张权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天使近万年的死亡，的确也都是在于恶魔的交战中产生的。
而天使冷，她几乎是参与了所有的过程，身边的姐妹们不知道死了多少，同时代的姐妹们更是只剩下彦了，其余的不是陨落，就是选择了退役。
张权微微叹了口气，道:“正义和邪恶可不兼容啊.....”
他还是说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也是一个死结--正义和邪恶，绝对是两种绝缘的信念，天使们为正义而战，主要就是为了伸张正义。
这也是冷的逻辑中的一个矛盾点，天使们都是奋不顾身的，即便是身边的队友一个一个的陨落，她们也有心中的信念支持着，所以才会如此顽强地战斗着。
她接受了凉冰，不就意味着心中的正义信念崩塌了吗?
“我当然不会放弃正义信念，邪恶，终究会被惩戒!....”
冷薄薄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法，我了解你，也信任你，你总归是不可能倒向莫甘娜吧?”
说完后，冷很调皮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随后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洞穿他的内心。
张权则是没好气地翻了翻眸子，微微瞪了她一眼。
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恶魔与天使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信仰问题。低级文明打架，可能为的是争夺资源和生存空间。
而神与神打架，只会是因为信仰问题，每一个强大的主神都不可能会被物质所困扰。
凉冰和凯莎的信仰更是直接完全相对的，天使走的并不是称霸宇宙的路线，所以许多“善良”的文明，是可以和天使和平相处的。
但对于恶魔，双方见面只有打架一条路，直到某一方做出了什么改变。
冷明显是并没有完全接受张权的做法，她还有想不通的地方，但是，她却强迫着自己暂时接受了现状，并且把一切都推到了张权身上。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交给张权不就得了?
张权对此也只能苦笑了，这还真符合冷的性格。
可是，他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啊，他心中也清楚，超神时代即将来临，维持了数万年的正义秩序，也的确需要做出改变了。
但是，该怎么做?
信仰的改变，往往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凯莎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然她也不会急着把王位传给张权，原著中更是直接就认定了艾妮熙德就是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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