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剑
、小花剑
君子依呆立在外,看着顾禹辰持剑再度朝着陆风冲杀而去,却再无闲心观看。
接连听得陆风提及‘模仿’二字下。
君子依终是恍然明白过来,心中一直存着的那份违和之感由来。
也终是明白过来陆风唤自己前来的真正用意。
‘不是来看什么连环剑法、花剑、柔剑,更不是亥山剑法……’
‘而是来看顾禹辰的模仿之剑!’
‘虽形相万般雷同,但于细微曲折之处,却存着不少差异。’
‘较之真正的原版剑法,也有些似是而非。’
明白这点下。
君子依再看场上的打斗,不禁有种明悟之感。
‘重若高山,势冲九鼎。’
正如顾禹辰所言那般,他此刻新换上的长剑‘鼎泰’,虽型不出众,比之寻常无异,但却沉重异常。
此般沉重乃是基于铸造材质所带来的质地变化,而非如晏公鸣那般体积重量的堆积。
一则重于外,一则敛于内,
顾禹辰的剑,比之晏公鸣的巨剑虽少了几分霸道的沉重,但却多出了不少小巧灵动。
寻常情况下,此般长剑比之晏公鸣手中的巨剑,是要好应对的。
但在眼下处境,却是让得陆风觉得更为难缠不少。
毕竟,前一瞬那轻柔到极致的‘絮柳’长剑,已为这‘鼎泰’一剑,作好了铺垫。
换作常人,仅是此般轻重落差,怕已然被打得措手不及。
君子依聚精会神的看着,眼见顾禹辰此刻竟模仿着施展出了巨剑山庄的巨剑剑法,不由玩味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晏公鸣。
晏公鸣见得场上情景,已是脸色铁青,阴郁不满的叫骂道:“好你个顾禹辰,我堂堂巨剑山庄的剑法,到你手中竟成了这般花架子,恶心谁呢?你在这膈应我是不是!”
君子依暗自笑着,十分认同着晏公鸣的话,本是横冲直撞,以剑引势的霸道剑法,到了顾禹辰手中,虽然势头不变,但却多了三分畏手畏脚之感,多少瞧着有些古怪。
顾禹辰听得晏公鸣的话,竟出奇的笑了一声,“现学现卖,见笑见笑。”
说着剑路一转,竟顺势又施展出了一门重剑剑法,再度攻向陆风。
晏公鸣听得顾禹辰声称‘现学现卖’四字,脸上的恼火不禁转为凝重与忌惮,仅是通过他方才那一战,便可模仿至这般程度,着实超乎他的意料。
看来顾禹辰那‘小花剑’之名,确实名不虚传,倒真得了几分花剑真传。
陆风此刻已然熟悉适应顾禹辰手中长剑的质地重量,也对后者于力道上的把控有了一定的衡量,面对后者再度进攻的凶猛剑势,当即不再留手。
龟息神龙秘术再次施展,反守为攻,压制住了顾禹辰的剑势。
君子依瞧此一幕,隐隐意会到陆风的用意,当即看得更为专注起来。
瞧着顾禹辰受压迫下,不断变换施展出各类重剑剑法,感受着他于各自剑法之间切换的时机和衔接的手段,暗暗与着自身的乱剑之道相较起来。
“银龙!”
“奇诡刁钻,如蛇化龙。”
场上,顾禹辰使用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三柄佩剑,与之前边的‘轻剑絮柳’和‘重剑泰鼎’不同,这柄‘银龙’竟是一柄软剑。
这一幕,让得君子依眼前再度一亮,专注之余,也融入了一丝学习之意。
毕竟,她那新到手的夜羽剑法,虽说绝大部分招式硬剑也能施展,但想真正发挥威势,还是软剑最为适合。
但很快,她便收敛起了学习的念头。
顾禹辰手中的软剑所施展出的剑势,太过刁钻狠辣,虽然威势不凡,大有几分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之感,但与之夜羽剑法的潇洒飘逸恣意盎然却有着极大的差别。
陆风面对顾禹辰的这第三柄剑,应对起来却是比之先前的要得心应手许多。
于软剑一途的运用和领会,在对方面前,他甚至称之为鼻祖也不为过。
顾禹辰手中的剑略微用力,他便已经精准的把握住了后续的剑势轨迹。
基于此般压制下,顾禹辰换剑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边两柄都要快上数倍。
很快便握住了他的第四柄佩剑,也是他最后的一剑。
“星芒!”
“刹那流星,见之绝命。”
顾禹辰的这最后一柄剑,是柄奇窄无比的快剑,比之沉锋谷怀子游手中的剑还要窄上几分,甚至都可以称是一根长针了。
但品质却是十分不凡,已然达到了天品层面。
手握‘窄剑星芒’下的顾禹辰,攻势也比之先前更为凌厉迅捷了很多,单论压制紧迫感,甚至比他施展连环剑法时,犹然过之。
晏公鸣于场外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满是紧张。
战斗至此,双方已经交手过八十招,距离百招的限定愈发接近。
陆风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一抹认真之色,顾禹辰的这手快剑,让他不禁想到了青山剑宗的夺命剑法,同样的狠辣刁钻,迅捷如雷,但不同于夺命剑法的是,顾禹辰此刻的剑,完全舍弃了防御。
只攻不守,不是敌死,就是己亡!
乃是一套实打实豁出去殊死一搏的狠剑。
虽说只是比斗,但此般剑法一出,顷刻间便将战斗的激烈程度提升到了很高的程度,若真同处五行境的实力下,不论双方,怕都再难点到即止,保不准会出现伤亡。
晏公鸣这时的神色已经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他清楚,在此般剑法之下,顾禹辰撑过百招断然不成问题。
心中虽说不甘,但却明白,这场对赌,是他输了。
就当准备遗憾离去之际,却突然听得场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
目光看去,见陆风手中的长剑,竟被生生震成了碎片。
但顾禹辰的攻势却也为之中断停了下来。
一截碎裂的铁片,于陆风右手指尖所夹,生生的抵在了顾禹辰的脖颈。
顾禹辰的长剑,也被陆风左手夹住,生生弯曲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度。
晏公鸣瞧此一幕,脸上的失落瞬间消散,转而震撼不已,虽不清楚方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但却可以确信,顾禹辰决然也是没有撑过百招的。
至于发生了什么?
饶是顾禹辰自己都有些云里雾里,他原本同晏公鸣一样,以为胜利在望,足可撑过百招,但风云变幻之间,却是突然被凝住了剑势。
看着满地的长剑碎片,顾禹辰若有所思间,隐隐似明悟了几分。
方才的惊鸿一瞬间,应是对方以着手中长剑生生抵抗住了他的可怕剑势,那份碰撞之力甚至一度超出了长剑所能承载的极限,以至于拼得一个破碎,才堪堪将那份凌厉狠辣的剑势所卸去。
也因这破碎的刹那,自己心中得意下,少了几分提防,才被对方有机可乘,以着极快速度钳住一块崩碎至半空的剑身,结束了比斗。
若非亲眼所见,顾禹辰是决然不会相信此般戏剧化的一幕的,也断不相信有人能将力道把控至此般程度,能精准的算计出他那一剑的威势,以及长剑承载力道极限的负荷。
心中虽有不甘,但却明白,这一战,他输的并不冤。
晏公鸣于旁站着,出奇的没有讥讽奚落顾禹辰,同为‘败者’的他,也清楚没资格嘲笑。
二人尽皆不语,沉默的伫在原地。
“还不愿离去?”陆风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禹辰二人脸色同时一白,欲言却又都愧于言。
陆风暗笑一声,出声道:“我这还有另一条明路,可愿听上一听?”
晏公鸣当即惊喜:“我们还有机会见上齐姑娘?”
陆风摇头,“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顾禹辰暗自皱了皱眉,拱手道:“还请直言。”
陆风道:“你们可知夜羽剑侍何故要千里迢迢来此山头?”
晏公鸣不假思索道:“不是来传君家小妹夜羽剑法吗?”
顾禹辰朝着不远处的君子依望了眼,若有所思。
陆风继续说道:“夜羽剑侍既奉了此意而来,那定是希望君家小妹剑术能够得以精进,从而不埋没了夜羽剑法。”
“什么意思?”晏公鸣满脸茫然。
顾禹辰却是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想叫我们于此事上尽一份力?帮着齐姑娘一并提升君家小妹的剑术?”
陆风纠正道:“我仅是给二位指了条路,帮与不帮,选择权可在你们。”
“多谢提醒,”晏公鸣喜道:“这哪有不帮之理,若能博得齐姑娘好感,别说区区小事,就算火海刀山,我也义不容辞。”
“倒不是什么大事,”顾禹辰思虑间开口道:“不过,传道受业最忌外人插手,还请代为明确齐姑娘心意,可莫要害我们好心办了坏事。”
陆风笑了笑,“又不是叫你们指点和教导,仅是每日陪着打上几场罢了。”
“齐姑娘那边我会去知会,她应当也会欢迎有你们二位得力的帮手。”
听到‘帮手’二字,顾禹辰二人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笑意。
君子依远远听得此般话语,却是不禁愕然苦笑,她原本还道这几日可以轻轻松松的学学新的剑法,但见此般情景,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