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亲王贝勒不知道的是,在皇宫中,庄妃布木布泰伺候完了皇太极之后,并没有休息,又让贴身宫女带了点心,来到了大学士所在的衙门。
皇太极所封的大学士们,其实就是帮着皇帝打下手,和大明大学士的权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的。满清的权力,主要还是在各亲王贝勒手中。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这些大学士都已经散衙回去了。
一直以来,洪承畴算是比较后走的一个。这倒也不是说他多勤快,而是在这衙门里面,洪承畴进来的资格最浅。换句话就是说,他投靠建虏的时间最短。
加上洪承畴原本在大明那边位极人臣,就更是受到这里其他投靠建虏的汉奸联手打压。一些杂活,都丢给他去处理,自然就走得晚了。
布木布泰到的时候,洪承畴也准备散衙了。突然见到庄妃出现,他便连忙见礼。
布木布泰见了,便连忙伸手去扶,带着亲切地笑容说道:“听说彦演哥哥为大清日夜操劳,妹妹便亲手做了点心来给哥哥尝尝!”
在最初劝降洪承畴的时候,得皇太极允许,私下里布木布泰说仰慕洪承畴的才学,认了个干哥哥。
对此,洪承畴其实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他那敢真得当庄妃的哥哥,一直保持着臣子的礼节。等他真正投降之后,基本上就见不到庄妃,偶尔见到,哥哥什么的,也就不叫了。
此时突然又被称呼为哥哥,洪承畴便知道庄妃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他要帮皇太极处理政务,自然知道皇太极的情况,一下便猜出,庄妃大概找他什么事情。
对于这种事情,不管是在满清,还是在明国,都是大事,对洪承畴来说,他是绝对不敢掺和进去的。
想有意回避,无奈布木布泰非常热情,都要来牵他的手了。
虽然大清是蛮夷,没有大明那么多规矩,可是,这还是吓到洪承畴,那还敢客气,布木布泰说什么,他便只能做什么。
双方在会客厅分别坐了,布木布泰等贴身宫女摆上糕点之后,便拿起一块,倾身过去,隔着茶几,就要往洪承畴的嘴巴喂去,同时,亲热地说道:“彦演哥哥,来,尝尝妹妹亲手做得糕点味道怎么样?”
洪承畴吓了一大跳,连忙看了下周边,就只有一个宫女守在门口,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赶走了。
他不敢真得用嘴去接,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同时连忙道谢。
“真是好吃!”洪承畴小小地咬了一口,还没嚼,就连忙称赞道,“奴才这辈子吃惯了大明的山珍海味,却没想到,还是庄妃娘娘做得糕点最是好吃!”
他以前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么说出来,哪怕是马屁,那也是很受用的。
布木布泰一听,连忙又拿起一块糕点,又赶紧递过去道:“真得么?那真得太好了!以后妹妹我每天都做好糕点,给彦演哥哥送过来。”
洪承畴一听,吓了一大跳。
虽然大清这边,男男女女的关系有点乱,并且一点都没忌讳,可是,他是个汉臣,要是敢和大清皇帝的妃子传出绯闻的话,那是绝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这一次都已经让他担惊受怕了,要是次数多了,绝对瞒不住,会被人嚼舌头,哪怕他清清白白,到时候恐怕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于是,他不敢在客套,连忙对布木布泰说道:“不知道庄妃娘娘来找奴才,是有什么事情?”
“啊呀,彦演哥哥,你这人也真是,我就不能给彦演哥哥送糕点吃了?”布木布泰听了,撒娇似地说道,“你看你,真得是会误会人家!”
“……”洪承畴听得无语,额头上的汗隐隐出现,屁股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布木布泰见了,心中有数,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是想着,估计宫里能做主的日子,怕是越来越少了。因此就想着彦演哥哥,就趁着如今还能做主,就多给彦演哥哥做点点心带过来。要是以后不能做主了,想给彦演哥哥送过来怕都是不可能了!”
洪承畴一听,那额头的汗就更多了。
他听出来了,就是如果庄妃的处境,她的担心不改变,自己不给她出主意,那就会一直送。
这怎么可以!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布木布泰就又开口说道:“要是我儿有出息的话,要操心我儿的事情,彦演哥哥这边就会来得少了!”
话说到这里,她的意思就已经非常明白了。
布木布泰的儿子,一定要继承皇位,要不然的话,她就会用这种方式,搞死你!
洪承畴不敢和这个女人多待了,放下糕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然后便看着桌子说道:“庄妃娘娘,请恕奴才直言,如果庄妃娘娘想要如愿的话,只能火中取栗,学那渔翁,坐看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之后才有可能!”
布木布泰一听,顿时大喜,这个汉人果然聪明,有脑子,于是,她都有点坐不住了,又倾过身子,靠近洪承畴,低声要求道:“彦演哥哥,快快教教妹妹!”
说完之后,她想了一下,便又带着满脸笑容补充一句道:“如果妹妹能如愿的话,彦演哥哥肯定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是?”
洪承畴听了,没敢说其他话,连忙给出建议道:“如今之计,庄妃娘娘绝对不能表露出任何有意皇位的意思,如此,他们才不会提防你……”
布木布泰自己的脑子也不错,听到这话之后,便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并且庄妃娘娘还要对几个有实力的都表达出善意!”洪承畴马上接着说道,“一旦两鹬蚌相争,僵持不下时,庄妃娘娘这边,才有可能成为折中方案,被鹬蚌两边都接受!”
布木布泰听了,立刻点头,没错,这个主意好。
不过她经过脑子一想之后,还是对洪承畴说道:“可是,如今依妹妹看来,豪格、多尔衮和代善都有可能。妹妹该如何做才好?”
洪承畴听了,当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庄妃娘娘多虑了,和硕礼亲王都已经六十一岁,都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争夺那位置,乃是有大风险的事情。奴才以为,他不会参与。”
“真的?”布木布泰一听,不由得惊喜地确认道。
洪承畴连忙点点头,继续给她分析道:“和硕礼亲王的儿子,有威望的都已经死了,还没死的,威望不够,他百年之后也没法服众,到时候再起纷争,也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此种种之下,奴才以为,就算有人劝他掺和,他都不会掺和的。”
代善最为有名的儿子,就是岳托了。或者是老天给的报应,岳托和代善第六子爱新觉罗·玛占,都在崇祯十一年入侵关内攻占济南的时候染上了天花,还没等出关,就一命呜呼了。
布木布泰对洪承畴说法,仔细地想了想之后,终于相信了洪承畴的话,这就等于去了一个强敌,让她非常地欣喜。
看着洪承畴,那是一直在眉开眼笑的。要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两人这个情况,都还以为是一对夫妻呢!
洪承畴有点扛不住布木布泰的目光,刚抬头就又连忙低下头,不用布木布泰来催,他就主动接着分析道:“庄妃娘娘的对手,就只有和硕肃亲王和和硕睿亲王两人。不过这其中,又当小心和硕睿亲王。以奴才看来,如果只是和硕肃亲王和和硕睿亲王抗衡的话,怕是有点难。”
豪格的能力,布木布泰当然知道。他能参与争夺皇位,最主要的是皇太极的长子身份。真要论脑子的话,十个豪格都抵不过一个多尔衮。
于是,她便连忙请教洪承畴道:“那妹妹该怎么做为好?”
“暗中交好和硕睿亲王!”洪承畴立刻便回答道,“另外,也要暗中散播,按礼制,大清皇位必须是皇帝儿子才行,不能搞兄终弟及一套!”
说到这里,他便又补充说道:“和硕肃亲王和和硕睿亲王争到后来,肯定是谁也不放心对方登基称帝,如此,能有的选择,便是和和硕睿亲王交好的皇帝儿子,不是肃亲王,而是另外一位让两人都放心的。”
听到这话,布木布泰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打算,看着洪承畴,忽然开口说道:“刚才彦演哥哥的手帕,好像有点别致,给妹妹看看?”
洪承畴听得一愣,不大方便给,可又不敢不给,最终只好给了。
布木布泰装模作样地看了下,忽然“啊呀”一声说道:“这手帕都脏了,那妹妹给你洗洗,回头再给彦演哥哥好了。”
说完之后,一下塞进了怀里,让洪承畴直接傻眼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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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演哥哥,如果有人找你的话,可千万别忘记,你是站在妹妹这边的啊!”布木布泰笑着说道,“要不然,这手帕就不还你了!”
洪承畴听得心中“咯噔”一声,他听出来庄妃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