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兰多的视野中,黑暗中开始出现许多散发着缤纷光彩的断片。像是散落在黑暗之中反光的玻璃碎片,又像是一面面镜子,镜中倒映着各异的场景。这些场景有的是他曾经所经历,有的则让他感到陌生,这些场面不断随着闪光的断片浮现,又消失。
直到一扇稳固的光门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较大的断片,但它有一个发光的门的形状,布兰多注视着门内,散发着光芒的门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那是某处在微醺的和风之中沉醉的庭院,雕梁刻柱,繁花缭绕,轻歌浅唱,象牙般洁白的雕廊立柱隐没于林荫之间,那画面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犹如时间流逝的画卷,仿佛常春永驻犹在梦境之中。
布兰多看到一列列身披甲胄的卫兵,银鳞闪闪,手持长戟,一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在每个人的精神世界中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宰,梦境只是每个人意志的一部分展现,但在其中他一样可以予取予求,生杀予夺,更不用说旅法师的思维世界自成一体,完全是一个受旅法师所掌控的独立世界,他如果早知道这位黑骑士小姐隐藏其中,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白没有解释,事实上她知道自己站出来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危险,但她却不得不现身。“我是梅蒂莎的姐姐。”她沉声说道。
“你之前也这么说过,”布兰多也沉沉地回答道:“但你是亡灵,是牧树人,还是十二位牧首之一。”
“安德莎也是,你不一样没有杀她”
“那是因为白雾女士的吩咐,我对你们一点都不信任,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布兰多答道,他说的并非威胁,事实上因为过去在游戏之中的恶劣印象,他一点都不想要和这些邪教徒作任何交易。
这位黑骑士女士虽然在历史上没有太多出尔反尔的记录,但其冷酷无情,同样不是值得信任的人。
白心中有些犹豫起来,她开始担心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就维系在对方手上,只需要一动念就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她还真怕布兰多是个对邪教徒深恶痛绝的人。
“我加入牧树人是有原因的。”
布兰多微微一怔:“什么”
“我不能说再多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我和你想象中的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我相信你也没那么大义凛然,”白的声音一字一顿地答道:“这是全部我想要说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一个字,如果你想要杀我,那请自便”
“这就是你让我取信的方式”布兰多却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
“并不全是,不过也未尝不可,我连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上,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白的声音十分坦然地回答道,这份从容倒是让布兰多对这个女人略微有些刮目相看。
难怪对方能够成为大名鼎鼎的天启四骑士之一。
“那么你原本想用什么来让我相信”他又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我可以帮你从这里离开,你不明白这里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会获得想象不到的好处,而我只要取回我想要的东西,它对你没什么帮助。”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要的东西是一件神器呢情报商人可赚不了那么多,毕竟流血的是冒险者与佣兵们,不是么何况我还不能保证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我不屑于刻意欺骗谁,你也没有这个资格,而且这对你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你随时都有反悔的权力。”白淡淡地答道。
“什么”这下布兰多真吃惊了:“这下我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了,提亚马斯小姐。”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主动权在你手上,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你随时都可以反悔,因为我必须要你帮我拿到那件东西。我和你的合作,建立在阁下的信誉上,只是我在赌你不会欺骗我一个弱女子,会履行这个约定”
她停了片刻:“所以说,现在可以让你取信了么,布兰多先生”
布兰多闭口不言,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宽厚的条件,如果真按对方所言,到时候即使是他拿到了那东西,但给不给她,甚至在对方完成了约定之后自己要不要杀她,其实都在自己一念之间而已。
当然,布兰多知道自己还不至于那么没底限,但白并不知道这一点何况如果对方要求的真是一件很重要的神器或者圣物,他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约定就把那东西交出去。
就像他之前所言,情报贩子赚的永远是小钱,因为冒着生命危险的永远都不是他们。
他或许会给白一点补偿,但要不要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但即便如此,对方仍旧坚持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大气,而且还显示出了这个女人极度的自负。
她显然对自己的判断与选择毫不怀疑。
可让布兰多忍不住摇头苦笑的是,她看得还挺准。
“只能取信一半,”不过他语气中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自己的想法,只答道:“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我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真是多余的谨慎。”白不屑道。
这倒的确算得上是多余的谨慎,布兰多也想不出对方有欺骗的理由,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种时候多一些谨慎总是好的。
对于白的不屑,他不置可否。
“反正主动权取决于我,对你来说情况也不会更坏,不是么”他答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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