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斯曾经了解过某个案子,案件发生在韩国,该市内出现了随机杀人的连环杀手,凶残而无人情,最后,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是一位被对方袭击过的黑帮老大坐上了证人席,做出了决定性的指正——在那之后,那位黑帮头目也被送进了监狱。
所以,他其实知道法庭上是有“污点证人”这个说法的,污点证人可以靠为警方提供线索、指正罪犯为自己减刑,然而……“急冻人”?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我知道哥谭是什么样子,”他对着自己喃喃自语,“我了解过这个城市……对,我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
这座城市的罪犯似乎永远抓不完,而且随着蝙蝠侠出现,更加疯狂,更加残暴,数量越来越多,轮番粉墨登场,有时候人们会怀疑是否是蝙蝠侠的出现反而引来了这些罪犯,也有人憎恨蝙蝠侠——为什么明明抓住了他们,却不杀了他们,连带着,他们开始憎恨没有“死刑”的哥谭市。
这座城市是孕育着恶意而绽开的疯狂之花,他们憎恶她,却从未试图逃离这里,有些人年幼便远离故土,可多年后,他们还会回来,就像一个难以描述的诅咒。
和哥谭人的“不弃”等价的,是哥谭罪犯们的“执著”,大多数罪犯都执着于蝙蝠侠,小丑是其中代表,而急冻人,他知道这个人,天才与罪犯一线之隔,病痛与失去让他变得不那么清醒——他的档案就像是他曾经犯过的罪一样,只要上传到了网络,就可以查阅,也不会被抹消。
所以他从不认为哥谭的罪犯会帮助警方,那就像是灵巧的黑猫决定帮助它厌恶着的老鼠。
弗里斯愣了下:“不,我是说……急冻人曾经被送入阿卡姆……为什么他的证词可以作为凭证?”
“因为专业的心理医生认为他已经病愈了,”那位讨人厌的女律师露出假笑,“当然,我所说的心理医生并不是指小丑女。”
情况糟糕透了,弗里斯想。
他听着急冻人的证词,心慢慢地往下沉——
“……我一直都知道地狱就在我身边,我知道矿洞的存在,但并未去了解,那时候,我明知道一切,却从未想过去阻止,因为我觉得自己身处地狱,觉得我才是最惨的那一个,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那一天,警方的人员找到我,我在他们的带领下看到了即将爆炸的矿洞,也看到了那些凄惨的人,我才知道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所以我的思想产生了转变,我决定站出来指认这些恶魔……”
见鬼!你之前怎么没想到来指认?
分明是和警方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在哥谭这种没有死刑的地方,有什么协议好达成的?你这家伙被关起来和不被关起来能有多大区别?
见鬼的弗里斯考虑过自己的对手是公检法系统的各种情况,但从没考虑到自己的对手是哥谭市的罪犯?从小丑女到急冻人,你们还记得自己是罪犯吗?
他回想自己与那位哈德莉·昆妮医生交流的过程,显然这就是小丑女哈莉·奎因的化名,在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位拥有声望的心理医生,且对方在交谈中很快说服了他……难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弗里斯在快速思考自己该怎么解决,拖延到下一次庭审,准备更充足的证据?
——然而滑稽的是,他手中其实没有证据,相反,对手的证据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因为弗里斯自己才最清楚,他的辩护对象,哈尔·史密斯就是个罪大恶极的罪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弗里斯在困境中寻找解决办法。
法庭后门,一人靠在墙边,一手把头盔摘下来放在机车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正是庭审现场。
他黑发挑染了两撮白色,蓝色的瞳孔藏着一抹幽绿,这个家伙本名杰森·陶德,化名为红头罩,理论上,他也是目击证人之一,不过他并没有站上证人席。
杰森并不相信哥谭的法律能维护正义,在他流浪在外时,他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在获得力量,重返哥谭后,他决定用暴力来肃清一切,成为最大的暴力以扼制其他暴力的发生——
如果没有看到东区的变化,他会直接枪毙南欣克利镇的那些人,被告席上的家伙也是,不管老少,通通活不下来。
想到要和这些人渣共同呼吸浑浊的空气,他就会感到烦躁。
但……哥谭市的确有什么变了。
他说不清是什么,就像是说不清他分明能找个远离这儿的安全屋盯着直播,为什么会在清醒后就站在法庭后门的小巷,难道真的想戴着头罩上去作证吗?有急冻人就够了。
不过——
“如果我走到证人席,摘下头罩,老头估计会把水杯都摔了吧?”
镜头扫过旁听席上的布鲁斯·韦恩,杰森联想了一下那个古怪的场面,“嘁”了一声,表情慢慢沉了下去。
他和蝙蝠侠必有理念上的争端,他们也必有重见的一天,但并不是现在,也不是这种情况。
……他,或许还没准备好。
……而且,失踪的小丑,应该也没有准备好。
他戴上头盔,显然,法庭上没有给他留的位置。
弗里斯的确节节败退,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认清了一个早就认清的事实,他的老板并不是哈尔·史密斯。
他的老板是纽黑文第一大黑帮邓洛普先生,他要做的,是在哥谭的法庭上,维护那位邓洛普先生的权益,而在一开始,弗里斯就知道这个案子很难做到无罪辩护,他真正达成的目的,是让哈尔·史密斯以及其家人没法离开哥谭市,也没法指认邓洛普。
本来,弗里斯以为警方没有充足的证据,结果当他和哈尔交谈过后,才发现,这位在里世界一向嘴很严的老先生把什么都交代出去了,弗里斯一边怀疑哈尔是不是受不了刑,另一边怀疑黑门监狱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但,好在还可以在法庭上翻供。
他计划证明哈尔·史密斯拥有精神疾病问题,因此他的证词不能做数,但如果这次庭审不出结果,对方又一次被贝蒂文奇怪的刑讯方式给审问出别的什么,那哈尔和弗里斯就都不用活了,弗里斯现在就买票去非洲,从此以后远离纽黑文,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
而哈尔·史密斯这位老人,前镇长在于弗里斯交谈中,要求对方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送进本地精神病院,然后他会想办法,从本地精神病院移交到杰克逊,这两个城市都没有死刑。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走……阿卡姆疯人院那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审讯一分一秒过去,对面律师又一次站起来,而弗里斯决定干脆牺牲掉哈尔·史密斯的侄子罗伯特,想办法推诿罪行算了,在此时,那位流泪的被告人开口了:
“目前所有证据都没法直接证明我有罪,”这个已经衰老了的男人有着一张慈祥的脸,不胖不瘦,看上去像是会哄孙女睡觉,也会带着儿子去钓鱼,就像是你周围的普通邻居一样亲切,尤其是他那双浑浊的褐色眼睛,他说,“法官阁下,我想要为我,也为我无辜的家人辩护。”
“南欣克利并不是一座糟糕的镇子,但我的确是一位糟糕的镇长,我在发现家人做出错事时,却没有选择去制止他,而是想尽办法带着他们逃跑,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长官,只是一个普通的祖父,外祖与父亲罢了……”
他看向诉讼方律师:“女士,你指控我烧毁了账本,并取出来自于夜总会的新账本,然而那份账本上并没有我的签名与指纹,至于人证与录音,你提供的所有录音中都没有我的声音,全都是由‘我的属下’对我发出指控,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三年前,我还记得在越南战争时发生的一切,一年前,我已经记不得妻子的中间名,可那些年轻人,他们可以把责任推诿给上司,因为只要上司承担最大的罪责,那么作为下属的他们就能够从轻发落,比如说……污点证人?”
他微笑着看向急冻人:“先生,我还记得你来到这个镇子时的模样,你病得已经不像个人了,但现在你看上去好极了,和网络上的形象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我几乎要忘记曾经见过你了。”
“那看样子你的记性还不赖。”急冻人冷淡地回复他。
哈尔笑着摇摇头,抹了把自己的眼泪,这位老人的笑声越来越大,然后他说:“我已经很老了,我几乎要老年痴呆了,而即使我定罪,最终会获得什么结果?”
整个法庭安静极了,只有机器运转声与记者端着相机拍摄的声音。
他自问自答道:“终生监/禁?就算我进入了黑门监狱,以我的年纪,也没办法去干其他重活,没办法为这个城市再奉献什么了,我的确很抱歉,在我管理的小镇里发生了这种事,而我却一无所知,但我愿意为无知犯错的年轻人们承担责任,也希望南欣克利不再是一座自治的、封闭的镇子……”
他转过头,看向听众席上的市长,又转回来,看向诉讼人律师:“但我拒不承认警方提供的证词,这段时间我精神一直不清醒,每天都需要吃药。”
哈尔的这段自白其实没什么问题——
美国的法律是有很大的通融余地的,他正在想办法自救。
就比如,曾经有一位杀人犯年轻而英俊,法院收到了数千人的请愿,要求不要杀死这个“帅气的人”,即使是在进入监狱后,那位犯人的刑期也一变再变,最终短短几年就完成了他的“终生监/禁”。
而哈尔这般声泪俱下的表演,无外乎表达了几项观点“贩毒贩人的确有”“但我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年龄大了,就算真的知道也忘记了”“我年龄大了,怎么可能为了多活两年就拒不承认呢,何况哥谭市根本没有死刑,在这种情况下我依旧选择拒不承认,只能说明我是真的无辜”,其实他真正想要做的,还是推翻他曾经的提供给警方的证词——
与哥谭黑帮老大黑面具,和纽黑文黑帮老大邓洛普有关系的证词。
他真的是脑袋有病才会说出来……所以哈尔·史密斯是真的觉得贝拉·贝蒂文这个女人,她有问题!她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我对那些受害者感到非常抱歉,但即使他们站在我面前,我依旧能够说……”老人叹气道,“我对此一无所知。”
“您看上去可不像是记忆有问题,”女律师道,“真正判决你是否有罪的是法律,与你单方面的说法无关。”
“法官阁下,我想请我方证人,珍·梅洛普出席。”
她说完之后,看向证人上台的方向,然后等待了一会儿,法院里的杂音慢慢变多,女律师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看向手机屏幕,又等了几分钟,她小跑着上台,半晌,艾米·希斯特法官敲下了法槌:
“暂时休庭。”
坏消息,网络上的舆论的确在跟着哈尔·史密斯的说法走偏。
更坏一点的消息,珍那里出了问题,而就算她没出问题,哈尔给自己塑造的形象已经固定了,要靠一场庭审打破它……非常难。
在等候室陪伴着珍的,是急冻人的妻子诺拉,而要求她别出庭的,是法院的心理医生,医生判断她的情绪不够稳定,建议她稳定情绪后再走上证人席。
——否则她只能把一切都搞砸。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只是走上去,站在她的仇人面前,撕开他们伪装过的表情,控诉自己的痛苦,让全世界都听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样一群人渣,他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仅仅是隔着屏幕看到那些人的脸,听到他们说话,她就发现自己愤怒到发抖,她张开嘴,却根本吐不出什么控诉,只想要冲上去撕咬他们,扯烂他们,那些绝望的日子又来了,黑暗再次包裹住了她。
珍这才发现,她做不到,她没法冷静的,有条理地说出罪犯们的所作所为,护士小姐与医生都帮助过她,但她做不到,她看见摄像头,她只觉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这些人面前,连为自己声讨正义都像一个叫住恶客讨钱花的婊/子。
罪犯的身影高大起来,而她矮小而无处躲藏。
星星点点的光通过等待室的小窗流淌进来,珍凝视着那点微光,几乎要看痴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而时间停滞,没有谁会伤害她,也没有人能帮助她。
直到——
有音乐声推开时间的门扉,冲了进来。
“allthelife——shehasseen——(她经历了这样的一生)”
珍愣了愣。
“allthemeanersideofme——(经历了所有人性邪恶的一面)”
是童声。
在歌声传进法庭内之前,《纽约日报》那位杰夫记者就先一步发现了法庭外的意外情况,他在休庭时间抓住机会出去上厕所,没忘记带上他的相机。
在厕所的窗户处,他看到许多人在法庭外聚集了起来,他们从街头的四面八方赶过来,有人正在过马路,有人刷着手机,有人待在咖啡厅里,可不知道是什么召唤了他们,他们走到了法院的正门前方。
似乎连法警也摸不着头脑,这些人并没有冲击法庭——
他们也不像是带了武器。
杰夫思考了一番,立刻冲出厕所,到了法院正门处,一辆货车嘎吱停下,这大约七八十人开始从货车上取下……等等,乐器?
这明显是一个由哥谭本地人组成的乐团,而在他们刚拨弄起乐器时,杰夫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太糟糕了,这就是个几乎没怎么训练过,只勉强能成调的民间乐团。
但民间乐团为什么要在法院前面演出?
他们将将拉完了一首歌,并没有人歌唱,杰夫起身,决定进去继续观看庭审,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更多的,更密集的脚步声。
从道路的左边赶来的是数量众多的小孩,最大的也只有十来岁,最小的应该才七八岁,带领他们的是神父与修女,这是哥谭本地教堂的唱诗班吗?数量却比正常的唱诗班孩子来得多。
从道路右边来的似乎是刚下班的白领,手臂上露出纹身的嘻哈族,工地工人,被裹挟而来一脸莫名的游客。
然后,杰夫举起相机,琴弓搭上琴弦,数百人走到了一起,汇流到一起,孩子们站在前面,乐团被围在中间,随着那并不太悦耳的音乐声流淌而出,孩子们率先开始歌唱——
“allthelife——shehasseen——(她经历了这样的一生)”
“allthemeanersideofme——(经历了所有人性邪恶的一面)”
她经历了如此糟糕的一生,她看到了人性邪恶的一面,神明从未垂怜,在恶意面前,所有人同等地渺小。
杰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其他人也接着童声开口,成年人的声音与孩童尖锐而清脆的声线混在了一处,变得更加低沉,也更有力量。
“she\sgotalionsinherheart(一头雄狮住在她心里)”
“afireinhersoul(她的灵魂有一团火焰)”
“he\sagotabeastinhisbelly(他的胸膛有一头猛兽)”
“that\ssohardtocontrol(难以控制)”
几百人发出的歌声远不是之前的乐器声与孩童的声音可以比拟的,歌声传入了休庭中的法庭,人们下意识走到走廊,而珍被诺拉搀扶着来到窗边。
声音压过了乐声,变得更加响亮,几乎是在怒吼——
“causethey\vetakentoomuchhits(因为他们受到太多打击)”
“takingblowbyblow(身心俱疲)”
现在照亮他们吧。
现在照亮这一切吧。
珍用额头抵着窗户,听着外面传来的歌声,让玻璃都开始震动——
“whenyou\vebeenfighting(当你为了)”
“foritallyourlife(你的一生而战)”
当你拼尽全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你的人生——
你就是英雄。
巨大的、洪流一般的声响,穿进门扉,除了待在被告席无法随意走动的被告,其他人几乎都离开法庭内,走出去,让歌声来包裹他们。
杰夫按动快门,拍下一张张脸,却觉得根本不够,他看见更多的人汇聚了过来,有些人似乎本就知道要做什么,还有些人带着茫然的神色,却因为周围人都在歌唱,于是也跟着歌唱,远方有人在录制视频,法警握着枪,不知道是不是该鸣枪示警。
杰夫靠近法警,听到这个抓着枪管的男人听着听着,也小声跟唱起来。
“that\showasuperherolearnstofly(这就是英雄如何在痛苦中学会飞翔)”
歌曲结束,音乐声微低,但最前方有人跳上了货车顶,开始用外行人的手势指挥起来,乐声重新回到最开始的调子,他们又开始唱起来,暮色深沉,神父捧出许愿蜡烛,一个个点亮,一个个传递过去,他们一直在点亮,一直在传递,一直在歌唱,直到声嘶力竭。
——但光已经汇成星海。
杰夫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到法庭上的,他看到证人席上多了一个女人,但他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他的眼前是橘黄色的光点在闪动,女人的脸庞就像是被隐没在火光之下,只能看到朦胧的线条。
他听到对方平稳中微颤的声音,也听到了被告席上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古怪的男人们的腔调。
当杰夫终于回过神时,他只听到了大法官法槌落下的声音。
审判结束,尘埃落定。
南欣克利案件相关人员除部分本地人之外,共计1187人与纽黑文、底特律涉案人员需要并案移交至华盛顿重审,而在重审完毕后,这条从南欣克利到纽黑文,流入底特律在进入圣彼得堡,几乎要在半个世界转一圈的毒品与人口贩卖相关案件才能算得上是尘埃落定。
其中,可以预估的是,部分涉案人员需要引渡出境,在异国他乡——枪毙。
这包括黑面具罗曼·西恩尼斯,唯一让人遗憾的是,罗曼·西恩尼斯“畏罪在逃”,无法实施抓捕,只能由一部分人先他一步去领枪子了。
当罪犯被带走,法官们离开他们的席位,听众席上的人站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是由谁开始,有第一个人鼓起掌,接着是第二个人,他们一边鼓掌一边微笑着对视。
外面越来越低的乐声与歌声缓缓消失,突然,隔着门扉与外墙,爆发了巨大到能传进室内的欢呼声,欢呼声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法庭内的鼓掌也停下,那边还没消失。
布鲁斯微笑着看着艾莱克市长女士,她凝视着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墙壁,似乎在发呆,又像是穿过人群在看什么,但她的脸上也挂着浅笑。
这种时候或许他们应该出去聚个餐,带上迪克与提姆,叫上监狱长与薇薇,戈登与芭芭拉?布鲁斯觉得就像是几个家庭在聚餐一样,略显古怪了点。
不过在他想要开口邀请之前,监狱长走过来,市长迎着她走过去,两位女士肩并肩走出去,与所有人点头致意,但也拒绝了其他人的宴会邀请。
……好吧。
实际上,布鲁斯的感觉没出错,薇薇的确在看什么——
她看到自己的声望提升了。
老实讲,她快忘记声望面板的事情了。
在刚激活声望模块,整个哥谭市有50%的人知道市长时,她当时模块上的评价是【中偏恶】,而就在刚刚,声望提升了一截,系统提示有75%的人知道了她这位市长,评价也改变为【中偏善】。
【当前影响:无论你在何方,你的影响都会笼罩着你的属下,所有下属的服从等级+3】
【当前偏向:当一个人离自己太远时,人们往往吝啬于对她做出准确的评价,于是,他们模模糊糊地觉得你应该是个好人,但还有一部分人因为你的职业而天然不信任你】
【属性:中偏善】
【当前等级无法推进哥谭市法律的修改,请继续提高声望】
看样子虽然声望大幅度提升,但暂时改变不了什么,薇薇放着不管,然后匆匆换了身份。
所有罪犯会在明天凌晨被押送到华盛顿,她必须在今晚达成自己的目的。
薇薇传送到了黑门监狱。
当然,并不是她一个人,而是——
“医生?”
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默默出现,在这之前,他已经去过一次哥谭三大医院。
这位唤作医生读作奇异博士的法师盯着眼前的女孩,好半晌,他说:“……我从没试过将这么多人魂魄离体,而且对普通人来说,长时间魂魄离体会非常危险。”
“快点干活啦医生,”女孩抱怨道,“我又不会伤害她们的,那不可能,不是吗?”
斯特兰奇闭上一只眼睛再睁开,盯着眼前比之前更加浓重,更加危险的黑雾欲言又止——
仅仅一天过去,薇薇·怀特身上的诡异气息就更可怕了,而他至今都未琢磨清楚。
但斯特兰奇通过相处发现,薇薇本人与邪异无关,这个女孩似乎单纯地只想要改变这座城市,并为之努力,这样的话,联想到纽约发生的事情,斯特兰奇猜测,薇薇要么是被沉睡中的邪神选中,吸收这些恶意的力量,要么是她的体质适合封印邪异,于是邪异向她袭来,但她把斯特兰奇称作“奖励”,让他怀疑前者的可能性更高,甚至,那来自其他维度的神明未必真正沉睡。
……因为还未探究清楚对方身后究竟是谁,史蒂芬一般不会拒绝女孩合理的要求。
比如教学生以及修路。
黑门监狱,南欣克利的几千人睡得正香,他们的灵魂被击出体内,然后,薇薇跟在身后,手中似乎捧着什么无形之物,在阴影笼罩下,犯人的身体依次消失。
——这里有理论上应该枪毙的重刑犯,也有“仅仅”是□□与虐待,勉强算是轻刑犯的人渣,史蒂芬对他们一视同仁。
漂浮在空中的灵魂呈沉睡状态,然后,把史蒂芬用完就丢的女孩转头就消失了。
史蒂芬:“……”
他待在黑门监狱的走廊,盯着沉睡的狱警,又看了眼灭掉的监控,觉得自己好像是女孩做坏事的同盟。
玫瑰庄园。
除了玩家之外,其他人无法看到的卡牌依次浮现在半空中,左右泾渭分明,利用复制卡]将青铜卡道具:压缩(一次性)]复制,而人类毫无灵魂的身体不过是由各种元素组成的“物体”,受害者与加害者平等地漂浮在两边,身体全都化作了卡牌。
半晌,薇薇取出了金色的天平。
正义并不会迟到,在完成了审讯上的正义后,她还要将真正的正义带给这些人——这部分,就是法律无法做到,被称为魔法的领域了。
作者有话要说:歌曲是《superheroes》,thescript演唱的一首歌曲,歌词很棒,这里引用一部分。
奇异博士的能力,怎么说呢,上下限都很大,但此处他是金卡()
大家别自怨自艾了,市长邀请你们留下来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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