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二人很得则天皇帝的宠幸,常涂脂抹粉,穿华丽的衣服进宫服侍。张易之被任命为司卫少卿,张昌宗则任散骑常侍,虽没有什么实权,但与其他挣着朝廷俸禄的闲职不同,日日得见皇上,那份荣宠朝中大臣也难以比及,而且就连他们的母亲臧氏、韦氏也跟着借光,被授予太夫人的封号。
既得皇上无比宠幸,自然不愁没人主动上门抬轿。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宗、宗楚客、宗晋卿等王公大臣,就像苍蝇闻到了臭味一般,趋之若鹜地逢迎拍马,时常等候在张易之家门口,争着为他执马鞭牵马。
同时也有一些文人墨客争相凑趣、把酒言欢。因此张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随着那些文人进入了二张的圈子,遂遭正统朝臣非议。
“宇轩兄,这遭人白眼的日子不好过啊。”张说说道。
李云逸瞅了他一眼,见他嘴里虽是抱怨,但脸上神色平静,眼神清澈,不由微微一笑,说道:“道济兄,你这番卧心侍敌、不计毁誉的壮举,他日必定得人尊敬,流芳史册。”
缘儿自得李云逸许诺,心中欣喜,已不怪张说,闻听两人之言,倒是有些同情的瞅了他一眼。
张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神色平静的说道:“果如宇轩兄所料,这二张毕竟是世家出身、公卿子弟,不似薛怀义那般张扬,惹是生非,整日锦衣敷粉,出入宫禁,小心翼翼的。”
李云逸淡淡一笑,说道:“二人初入宫禁,自然要有一段适应的过程。不过,青春年少本就是轻狂的年龄,加上周围众人的阿谀吹捧,他们的心气很快就会飙升起来,到那时就该是道济兄出手点拨他们的时候了,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张说信服的点了点头,望着李云逸,微微一笑,问道:“宇轩兄,道济有一事不知该问不该问?”
李云逸瞅瞅他,不知他想知道什么,嘴里则说道:“你我何必见外,道济兄请尽管问。”
张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听闻宇轩兄做了相王爷三公子的西席,为何不选择相王世子呢?”显然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存了很长时间了,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语气显得很迫切。
李云逸微微一笑,说道:“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时机缘巧合而已,当然,师徒彼此瞧着对眼,也是重要原因。”
张说听姚崇说过,那天李云逸在相王府遇到相王诸子、女在园中戏耍,诗公主脚崴、施手救治、三公子主动求教,李云逸遂自主收徒的过程。
可当时相王世子也在园中啊,据姚崇说,相王心里是想让李云逸教授世子的,只是三公子、李云逸你情我愿的当时就把个拜师之礼做完了,相王也就顺水推舟的表示了认可。这里面虽有机缘巧合的因素,但李云逸是何许人啊,舍长取弟这一反常举动,肯定大有学问。
现在从李云逸的话里,证实了他的某些推测,彼此对眼?嘿嘿,恐怕是三公子更有帝王之相吧。心里嘀咕,他的眼睛着望着李云逸,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李云逸其实也没想瞒他,只是像这类皇子皇孙谁有帝王之相的话题是不能说之于口的,那可是大忌讳。眼里也透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张说顿时心中笃定,日后如何对待临淄王李隆基,已心里有数。李云逸不瞒此事,把他当成自己人,他很感激。
送走张说,李云逸带着缘儿来到相王府。
姚崇陪着一文一武服饰的二人坐在大厅中,正与相王交谈。穿着文官服饰的男子,年约三十二三岁,相貌俊朗清奇,身材修长,坐在那里身子笔挺,透着一股英气。穿着武将服饰的男子年约三十五六,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三缕长须,英武不凡。
瞥见李云逸进来,李旦起身笑迎。那文臣、武将见状,微露诧异,不知来者何人,竟让相王起身相迎,不禁起身望去。
待李云逸给相王见过礼,姚崇笑着上前,说道:“宇轩,来,给你介绍两位干才。”
李云逸目光平和的望向那两人,走过去,脸上荡漾着温和的笑容。
姚崇侧身对那两人说道:“这位就是相王极为倚重的天官侍郎李云逸李先生。”
那文臣行了一礼,朗声道:“华州张仁愿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甚是荣幸。”
那武将则行了个军礼,说道:“末将郭震见过先生。”
姚崇对李云逸说道:“张先生、字临之,目前任职殿中侍御史,虽为文职,但临之精通武略,文武全才。郭将军,字元振,目前任职右武卫铠曹参军,元振豪爽雄迈、精于武技,熟于军旅,乃是不可多得的一员战将。”
李云逸顿时明白这是姚崇为相王招纳的后备人才,他身居夏官侍郎,自然先从武将寻起。望着二人,微微一笑,说道:“临之、元振,大家既然相聚相王府,都不是外人,快快请坐。”说着又瞅了张仁愿一眼,微微一笑。
张仁愿、郭震与姚崇交善,从他那里已知道,眼前这位风度潇洒男子在相王府中的重要地位,不敢慢待,忙客气礼让,待李云逸坐下后,才就坐,尤其张仁愿神态恭敬,眼里流露着敬佩和亲近。
坐下后,李旦勉励了张仁愿、郭震许多言语。
李云逸则询问了两人的志向。然后向李旦建议道:“临之、元振既然都精善武略军事,微臣以为,目前的形势下,他们不宜留在朝中发展,应尽快把他们安排到军中前线之地锻炼,争取战功,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可为大业储备军力。”
张仁愿、郭震闻言均露出惊喜之色,目光不由望向相王。像他们这般精通武略军事的人自然想到军中前线一展抱负,而且去了前线才能有机会立下战功,有了战功才会迅速升迁。
李旦对李云逸倒是言听计从,马上对姚崇说道:“元之负责觅机进言,尽快安排张、郭两位将军前往军中前线之地。”
姚崇身居夏官侍郎,自然明了武将的立身之所,微笑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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