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梧右手一挥,手中木枪脱手飞射,瞬间跨过二十余米距离,贯入一名劫匪的嵴背。
‘笃’的一声,将这名撕扯小女孩衣服的劫匪整个人钉在了马车上,然后拔出刚到手的弯刀,向山坡下走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敌袭!小心!”
“小心个屁,是马尔科——马尔科,你他么疯了吗?”
“马尔科这王八蛋杀了内洛!”
“杀了他给内洛报仇!”
“马尔科不是这样的人!”
坡下的众人先是一阵混乱,等他们发现袭击者竟然是他们刚才的同伴,留下一人看住两个女孩,其他人纷纷抓起武器,骂骂咧咧的冲了上来。
两边对进,接近到十步内。
“等等,等等——”其中一名带着红帽子的马特来斯突然脸色大变,放慢了脚步,提醒身边人。
“等个屁,大家一起上,干掉这个小王八蛋!”旁边的络腮胡子瑞克推搡了他一把,怒道。
鹿梧这具身躯的原主还是个少年。
这不是巧合,是因为少年细胞活性要比成年人更强,为了节约塑造身躯的能量,昆仑镜会在尸体中尽量选择活力强些的。
“不是——马尔科刚才就死了啊。”马特来斯惊疑不定。
他们都是野牙佣兵团的人,这次受某位大人物雇佣,全团出动来截杀车队中的某个人。
也许是临时改行不太专业的缘故,埋伏的不够隐蔽,被车队中的好手提前发现,对方见他们人多,断然放弃马车朝山里逃跑,还留下几名弓箭手借助地利,居高临下想要拖延一些时间。
马尔科这小子年轻冲动,加入野牙佣兵团时间也不长,立功发财心切,也不管自己没盾牌,就第一个朝山坡上冲,结果当然也是第一个死的。
“我想起来了,这王八蛋不是第一个冲上去,第一个被射死的吗?当时我还说,又是一个没活过第一场战斗的菜鸟。”瑞克恍然大悟。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络腮胡子瑞克脸色也白了三分。
“会不会是没被射死?是假死?”持链枷的恩科多望着大步走来的鹿梧,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亡灵这种东西在佣兵行当里流传的多了,但真正见过的可没几个,而且就算是亡灵,大多也就是食尸鬼、僵尸、幽灵之类的,哪有这样鲜活摸样。
“当时他肯定中箭了,就算是假死也不能这样吧?”
受伤停止呼吸假死,这种事虽然罕见,但大家也都听说过,甚至有人见过,但那就算醒过来也是重伤员,哪有这样活蹦乱跳的。
“那到底是什么?”
双方对进,哪怕都是走路,距离也在不断缩短。
众人还在迟疑猜测对方是不是死灵和到底是那种死灵之间,鹿梧却已经走近来。
离得近了,这些佣兵反倒放下心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七手八脚,刀剑链枷并举,便围殴了上去。
甭管眼前这死而复生的是马尔科,还是什么怪物,都是一个人,大家先围上去砍死它再说。
要是砍不死,再逃命也来得及——反正不会更糟糕了不是?
见对方呐喊着围了上来,鹿梧身形先是微微下挫,然后就突然在野牙佣兵团众人的眼中消失了。
流光遁影!
被号称‘百兵之祖、万武源头’的——也叫——列为最高成就的几种法体之一,用强横二字来形容都嫌太过贬低。
那是以武入道、可以单凭自身苦心打磨出来的血肉之躯,抗衡万千道术的武道至高成就。
这种真身,将全身的微观细胞结构用气血能量包裹,都练成了一个个可膨胀伸缩结构,因而动念之间全身立生响应,身法爆发之下,快的简直不可思议。
就算鹿梧苦心打磨了十六年的真身在此,论起力量也许未必差,但出手速度却要逊色三分,论身法更是要被甩开几条街那么远。
所以鹿梧身形先是下挫蓄势,爆发起来当真如流光遁影,在山坡下看守那大小两名女子的佣兵维纶,旁观者清,还能看到有刀光在人群中闪烁盘旋,在鹿梧身前的些佣兵,根本连鹿梧的人影都看不到在哪里,就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千破万破,唯快不破。
双方速度拉开到这等差距,对方和站着不动的木桩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一两个呼吸的功夫,鹿梧显出身形,手中弯刀居然光亮如故——刀速太快的话,是不会粘上血的。
鹿梧朝山坡下走去。
身后,佣兵们的脖颈处突然接二连三喷起血雾,还保持着站立的身躯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
“你、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维纶惊恐万分,突然把地上,衣衫褴褛的女孩拉起来挡在身前,拔出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你想杀就杀了吧。”鹿梧举起手中弯刀,看了看刃口,不在意的说道。
虽然鹿梧都只是割断了对方的脖颈,并没有硬生生砍断颈骨斩首,但弯刀的刃口依然有些钝了。
人的肌肉血管其实颇为坚韧,而鹿梧挥刀又太快,两者结合,就算没有噼砍硬物,这刀也有些磨损。
鹿梧以前惯用的都是长刀大戟,本来也不以锋利取胜,又有九幽冥海真气贯注其中,保护兵刃,倒还是第一次碰到刀口磨损的情况。
至于维纶的威胁?
能来救人已经是鹿梧所剩无几的道德因子发作,想让他因为人质接受胁迫,即使只是‘不要过来’这种小小的胁迫,那也超过了鹿梧道德水平。
“你、你不是要救人吗?我真会杀了她的,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维纶大叫道。
其实维纶也算资深佣兵了,见多了生死,本来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可问题是谁知道眼前这是什么玩意?
反正绝不可能是马尔科那个带有三分狂妄、倒有七八分生涩的生瓜蛋子。
要知道,传说中被死灵杀死的人,不会有机会回归神的国度,而是会被死灵拖入地狱,受永恒的折磨。
不然,维纶也不至于被吓得手都发抖。
鹿梧一皱眉,手腕一翻,弯刀脱手飞旋化作一道急速光轮,先是切断了维纶拿着匕首的手腕,又划过维纶的脖侧,再划出一道大大的圆弧,重新飞回鹿梧手中。
“嚎什么!”鹿梧斥责道。
维纶颈侧喷出血雾,两眼瞪得老大,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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