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针八方来袭,飞蚁从天而降,倪昆二话不说,反手拔出拭雪剑,再次施展雪河剑法,剑光若白龙天旋,掀起飒飒剑风,化作灼灼剑圈,将长乐公主、苏荔尽皆遮蔽在内,守得滴水不漏。
但挡得住有形有质的飞针、飞蚁,却挡不住那不停响起的咳嗽声。
也不知那咳嗽声有何魔力,倪昆听了倒还好,苏荔、长公主却是时不时跟着咳上两声,且咳嗽有愈演愈烈之势。
“教主,瞧那些飞蚁模样,似乎是噬金蚁。”
苏荔捂嘴重咳几声,小脸发红,气息略显不畅地说道:
“圣教蛊部典藉对这种飞蚁有过记载,称其天生就有噬金嚼铁之能,若用本门蛊部秘法培育成蛊,甚至连炼气士真气、飞剑、法宝都可吞噬。
“当今虽不可能出现那种连炼气士都要忌惮几分的噬金蚁蛊,但若被蚁群上身,铁打的身子都要被啃成一堆铁渣,小心别让它们……咳咳!”
话没说完,她又连声咳嗽起来。
倪昆早觉这些飞蚁有古怪。
它们个头虽小,身躯却极坚韧,又轻不受力,除非被剑刃斩个正着,否则纵被剑光弹飞,也是若无其事,马上就能卷土重来。
而此刻四面八方都有飞针来袭,空中飞蚁亦是密密麻麻,倪昆剑术纵然精妙绝伦,眼力也敏锐到足以精准分辨进入他身周五尺的每一根飞针、每一只飞蚁,却也并不可能刻意用剑刃去斩飞蚁。
大多时候只能用相对宽阔的剑身织成剑圈,卷起剑风,将飞针、飞蚁格挡在外。
这一来,虽飞针一被弹飞,便难再起,可飞蚁却能往复来袭,仿佛无有穷尽。
不过噬金蚁群也只能算是个小麻烦。
倪昆自己既不怕飞针,也不惧飞蚁,反正是没从这二者身上,感觉到任何威胁。
若不是为了保护长乐公主,他都懒得应对这二者,直接就闷头往外冲了。
大不了,事后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是。
真正麻烦的,还是雾中那不停响起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似能传染一般,苏荔此刻已经跟着咳得弯腰躬背、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别说给倪昆帮忙,连自保都已无力。
倪昆虽身体并无异常反应,可也觉着心烦。若不是要阻挡飞针、飞蚁,早将长剑掷出,飞射那躲在雾中咳个不停的鬼祟家伙了。
长乐公主的反应,倒是颇为耐人寻味。
起初,她也有被咳嗽声传染的迹象,亦在掩唇呛咳。
但到了现在,苏荔都咳成了虾米,长乐公主反而像是渐渐适应了一般,只偶尔轻咳一两声,便再无任何异常。
倪昆对此倒并不意外。
从两位皇家秘卫在公主被“反贼”掳走后的反应看来,倪昆有绝对理由相信,长乐公主绝非任人宰割欺凌的弱女子。
她身上没有修炼武功的迹象,确然不懂武功。
但她一定拥有某种特殊手段,足以保证自身安全。
不过直到现在,她仍未亮出底牌,也可证明,她那特殊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
当今之世,任何血脉神通、旁门异术等超凡能力,或是尚有几分余威的神兵法宝等奇物,单用其“被动”还好,若主动施放威能,都要付出代价。
威能越强,代价越大。
长乐公主赖以自保的底牌,当也不能例外。
而现在围攻倪昆三人的迷雾、傀儡、飞蚁,乃至咳嗽声,也绝非毫无代价。其施放者,必然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事实上,如果是在其它地方,如果没有那连苏荔都无法抵御的咳嗽声,倪昆都不需要琢磨如何突围。
只需耐心守御,拖到敌人承受不住代价,则围困自解。
然而此地乃是天下绝地之一的石佛寺。
哪怕石佛寺是最“温柔”的绝地,普通人误入也有机会脱离;哪怕这片功德塔林,看起来像是石佛寺中,相对安全的区域,倪昆也不能保证,久拖下去,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所以还是得设法脱困离开。
“苏荔,可知那咳嗽声是什么情况?”
倪昆沉声问道。
苏荔涨红着小脸,勉强答道:“教主,是疫毒……咳咳……”
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苏荔催动“心火劫力”,胸腔爆出擂鼓般的轰鸣,浑身肌肤粉红似霞,催发潜能,勉强止住咳嗽,这才断断续续说道:
“我……我想起来了,九长老曾经提起过……江湖上有个神秘刺客‘病郎中’,能以……声音传播疫毒……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一定会中毒,出现咳嗽、发热、打摆子等各种症状……
“若是体魄不够强壮,会活活咳死……咳咳咳咳……就算体魄强如武道宗师,也会咳到手软脚软,浑身乏力……”
声音传播疫毒?
这能力倒是稀罕。
倪昆皱眉问道:“该如何克制?”
苏荔边咳边道:“可尝试找到病郎中,打断他施术……”
“现在我得护着你和公主,连剑都不能丢出去,怎么去雾里找人?”
“那就只能……硬扛……扛到病郎中自己先顶不住……”
“本座自然无事,公主殿下也没问题,可你怎么办?”
“教主,你是在关心我吗?”
“废话,你可是本座唯一的手下!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去找像你这么好用的手下?”
“教主放心,我顶得住……别看我咳得厉害,但以我的血脉……绝不会咳死……”
苏荔的天鬼血脉,对疫病的承受能力相当强悍,所以别看她咳得凄惨,可真要对耗下去,她和病郎中,还指不定谁先扛不住。
既苏荔自己能扛,倪昆也暂时放下对她的担忧,对公主道声:
“公主殿下,失礼了!”
也不待公主应声,左臂轻舒,将长乐公主柔软饱满的娇躯揽入怀中,又对苏荔道声:
“跟上我!”
“厚此薄彼啊教主!这次我可真中了疫毒!”
看看被倪昆抱着的公主,苏荔心中哀嚎,十分后悔自己方才作出的坚强:“早知该说顶不住的……”
就这样,倪昆怀抱长乐公主,带着苏荔,一边挥剑格挡飞针、飞蚁,一边循来路退回。
迷雾虽重,但倪昆早将来时路径牢记于心,又没有迷失方向感,就算看不到十步之外,也能带着苏荔、长乐公主闯出去。
四周飞针如雨,飞蚁疾袭,咳声不断,步步杀机。
可在倪昆单手挥剑圈出的灼灼剑光、凛凛剑风之下,偎倚在他温暖有力的怀抱当中,看着他那从容不迫、英武坚毅的俊朗面庞,长乐公主不仅丝毫没有生死关头的惊惧,反而只觉像是身处最温暖最舒适的港湾,芳心之中,油然生出一股慵懒惬意。
腰肢被他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环抱,双脚被提至离地悬空,上身因此不由自主伏在他雄壮厚实的胸膛上,无需留意,亦能感受到他那灼人体温的侵袭……
公主殿下一时又不禁玉颜遍染红霞,凤眸如水生波,面上却不甘示弱,凝视着倪昆眼睛,秀眉轻挑,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说道:
“倪昆,你可当真胆大包天。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男人如此抱过。
可就算控制住了心猿意马,降伏住了本能反应,被公主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直视,听着她那似乎略带几分挑衅意味的话语,倪昆心中,仍不禁腾起一股放肆桀骜。
“胆大包天?公主殿下,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倪昆哈哈一笑,环抱公主纤腰的大手,倏地往下一滑,在她弧度完美的拍了一把。
公主凤眸大瞪,呀地一声,娇躯蓦地一僵,状似羞恼地嗔道:
“倪昆,你竟敢轻薄本宫,真当本宫不敢杀你吗?”
话虽如此,可她双手还是轻轻搭上倪昆肩头,指尖甚至微微轻颤着,轻轻按捏起倪昆结实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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