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就找了呗,你揭我面具干嘛?!
果然,身后那个刚刚和阮秋平聊了半天的摊主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阮秋平:“……”
阮秋平默默看了郁桓一眼,说:“郁桓,你得赔我个新面具了。”
郁桓却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符,递给了阮秋平,笑说:“赔你这个好不好?”
是上好运符。
阮秋平几乎听了身侧众人的吸气声。
不道是不是错觉,阮秋平觉得现在这个上好运符比他曾经拥有的那张符面更华丽精致,上面的金光都难以掩藏。
“我怎感觉这个符和原来的不太一样?”
“确实是不太一样。”郁桓说,“许是因为我已经封神了,这张上好运符的威至少是曾经的倍。”
……倍的上好运符?!
阮秋平惊得手都颤了。
一瞬之间,他甚至觉得天空都晴朗了些,还有几只喜鹊盘旋在他头顶久久不散。
“阮阮,我既已封闭了周身的气运,便不是什运气好的人了。从此之后,阮阮拿这张符,就是整个天庭运气好的神仙。”
郁桓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掠的晚风,落入周围人的耳畔。
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刚刚摔倒的小贩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震惊:“真的假的啊?”
“真的假的试试不就行了?”旁边的另一个摊主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我这金蛋摊刚好上新了个一品美梦椅,要不霉神就来试试,看能不能砸?!”
阮秋平看了看手中的符,又看了看那个和他刚看好的桌子登的椅子,心中一阵犹疑。
“去试试。”郁桓鼓励他。
阮秋平深吸了一口气,给这金蛋摊主掏了钱,拿起了一旁的小锤子。
“等一!”摊主说,“现在这个是普通砸蛋台,你想要的一品美梦椅是高级砸蛋台里的,还要再付双倍的价格!”
阮秋平补了差价后,问道:“高级砸蛋台是什样的?”
摊主笑了笑,按了台子上一个机关,第二层桌面就被翻了上面。
上面的金蛋个个小如弹珠,密密麻麻地放了上千个不等。
阮秋平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说的那个一品美梦椅有几套来?”
摊主:“既然是一等奖,那然只有一套。”
阮秋平:“……”
钱都掏了,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众人纷纷聚了来,都想看看拿了上好运符的霉神是怎样的气运。
阮秋平看了眼郁桓,又看了眼手中的上好运符,闭上眼,拿起一旁的特小号锤子,随便砸了个离己近的蛋。
“啪嗒!”
金蛋碎了。
身旁发出众人的惊呼声。
“我去,这真的是霉神吗?!”
“这是什好运气啊!”
“难道这就是上好运符的威吗!!”
“完了,以后我就是天界运气差的了。”
摊主震惊地喃喃道:“这不可能啊……”
阮秋平低头一看,那金蛋里赫然露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几个字——一品美梦椅。
阮秋平悬挂的心脏砰的一就落了地上!
——这可是他第一次抽中奖!!!
阮秋平激动地转头看向郁桓说:“郁桓!你看!我有好运气了,我第一次抽中奖,还是一等奖!!!!”
“恭喜阮阮。”郁桓笑说。
摊主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不可能啊,我今天早上明明……”
他今天早上装蛋的时候,明明没把这一品奖放进去,阮秋平怎就砸了呢?
莫非是他今天早上手抖……放错了?!
论是什原因,结果就是阮秋平在众目睽睽之,在几千个金蛋之中砸了仅有一套的一品美梦椅。
阮秋平再次从钱袋里掏出钱,一脸兴奋地看向摊主:“再来一次!”
那个二等奖小秋千他蛮喜欢的,回去刚好能让阮咚咚玩!
摊主立刻摆了摆手,擦了擦汗:“别了别了,我不做你的生意,你这是作弊!椅子你拿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他摊位旁一直有个告示牌,原本写“吉神与其家人不得参与。”
现在则拿笔加了个名字——“吉神与霉神与其家人不得参与!”
阮秋平叹了一口气,略有些遗憾地看向二等奖那个小秋千。
郁桓开口说:“我刚刚路时,发现林西边那个抽奖摊位上有这个小秋千,阮阮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阮秋平眼睛发亮,他从未抽奖有这浓重的兴趣。
阮秋平将整个交易林从头转尾,横扫了四五个抽奖摊盲盒摊和金蛋摊,几乎将每一个摊位的一等奖全部纳入手里,然后被每一个摊位都拉入了黑名单。
阮秋平抱怀里被装得满满当当的乾坤袋,朝郁桓笑道:“看来你还是得赔我个面具!”
“好。”郁桓笑了笑。
阮秋平:“了,你怎来这里了?”
郁桓说:“上好运符做好了,我想送给你。但听见你母亲说,你来交易林买桌子了,而且身上带的乾坤袋只能装斤的重量,怕是装不桌子,所以便让我来帮你。”
阮秋平脚步一顿,慌忙说:“完了!完了!我刚刚看好的桌子忘记买了!不道那个摊主卖了没!”
说他就要转头回去,郁桓却一把拉他的手腕,将手中能限承重的特等级乾坤袋递给阮秋平:“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买收起来了。”
“谢谢。”阮秋平接袋子,松了一口气,“不你为什要特地来给我送符啊,明明今天午我们全家人就要聚在一起吃饭了,时候你再给我不迟。”
“做完好运符后,我发觉这符效果喜人,便忍不住想要早些给你。”郁桓说。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寸头小仙童猛地从路旁冲了来,直直地要去撞阮秋平。
阮秋平吓了一跳,慌忙用法术腾在空中,才避免了这位小仙童的撞击。
阮秋平躲这一击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汗散去,阮秋平才忽然意识,或许他现在碰别人,不会给别人带去霉运了。
那小仙童见己没撞阮秋平,朝阮秋平做了个鬼脸,就跑远了。
阮秋平呆呆地看他的背影,这才意识这小仙童刚刚竟然是故意撞他的!
原先只有人故意躲阮秋平,哪里有人会故意撞他,这小孩儿一看,就是听说阮秋平身上有上好运符,想撞他一,沾沾好运。
阮秋平还见旁边几个小仙人指他们窃窃私语,几个“吉神”“霉神”“上好运符”之类的字眼传入耳畔。
交易林本就是天庭人流量大的场所之一,郁桓当这那多人的面给阮秋平送了上好运符,现在估计整个天界都道他阮秋平有了从天而降的好运气。
阮秋平转头看向郁桓,说:“……你刚刚……其实是故意的吧?”
故意当所有人的面揭他的面具,故意当所有人的面说己已经没了吉运,故意当所有人的面给了他阮秋平世上仅此一份的上好运符。
让他阮秋平从一个人人厌弃的霉神,摇身一变,整个天界运气好的人。
郁桓转头看他:“阮阮觉得不习惯吗?”
阮秋平垂头,他刚刚抽奖的时候,心情确实很开心,很激动。可现在冷静来了,就觉得一切都很虚浮,像是做梦一样。
阮秋平说:“……像是,偷了别人的人生一样。”
阮秋平挠了挠头,不道该怎解释他现在的心情:“……我确实很开心,但是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那阮阮觉得己的人生该是什样的?”
阮秋平愣了一。
该是怎样?
被人厌弃,被人疏离,被人嫌弃。
一个足够没心没肺就能够假装看不见悲惨的……霉神的一生?
心里虽然是这想的,可这些话太丧气了,阮秋平说不出来。
“世界上没有人的人生是本该如此的。”
郁桓轻轻牵上阮秋平的右手,“阮阮的人生会变得更好,我会为此竭尽全。”
“……你要怎竭尽全啊。”阮秋平轻轻踢了一地上的泥沙。
郁桓说:“东海上其实有一个灵充沛却鲜为人的岛屿,阮阮在那里练功,便会事半功倍。我会寻来好的仙器,我会找好的丹药,我会早早助阮阮封神。阮阮封神之前,我会一直给阮阮写好运符,等阮阮封了神,就……”
阮秋平却忽然撒开了郁桓的手,说:“我不想封神。”
郁桓愣了一。
阮秋平看郁桓的表情,这才反应来己刚刚郁桓说了什。
他刚刚一时松懈,竟不不觉郁桓说出了他从未别人说的心里话。
阮秋平猛地抬起头,嘴唇颤了颤,想解释。
他手心都沁出了汗。
他底是该说:我是个不想努的废物,还是该说我害怕去人间历劫呢?
他阮秋平是法控制己气运的霉神,是整个天界倒霉的存在,他该如向郁桓解释……他不想封神以改变己的气运呢?
在阮秋平正准备辩解说,己刚刚那句话只是一个口误的时候。
郁桓却又重新牵起了阮秋平的手,缓缓说:“好。”
阮秋平整个人都愣住了:“……你听清我刚刚说了什吗?”
“听清了。”
“那你……不问我理由吗……”
郁桓五指插入阮秋平的指缝,轻声道:
“阮阮不想说,便不说好了。”
“我会为阮阮写一辈子的好运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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