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两个倒霉鬼在阴影处,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马上就要出兵剿匪了,县衙和巡检衙门都加大了巡逻力度,不仅宵禁的时间被大大提前,就连往日里没有巡役赶去的贵人区,现在也要严格执法了。
官面上的消息是,为了防止黑风寨的强人刺探消息。
但这回可不像以往那么敷衍,连自家的大靠山,黄县尉也老老实实的亲自带队出去巡逻去了。
不过具体的巡逻路线早就被透露了出来,这两个来自盛和赌坊的倒霉鬼心里就很清楚。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要小心一点,出门前方管事就发话了,如果他们两个被抓,是没人会去衙门里赎他们的。
天知道他们有多不愿意出门,可没办法,姓吴那小子住在哪里,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至于现在去乡下找人,那不是笑话嘛,这段时间,姓吴的明显住在城里,他们去乡下,一来出不去,二来出去也不可能找的到人。
因为宵禁突然严厉了起来,再加上白天风风雨雨的剿匪事件,今晚上的拳赛算是冷清的。
但越是这个时候,疯狂的人就越多,人虽然没以前多,压住的银子却半点没变少。
只不过,被遣出来寻人的,就只有这两哥们。
而且方管事还下了死命令,要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吴烦,还无论如何都得请去参加拳赛。
然而,他们在这兴庆坊已经找了无数遍了,几乎挨家挨户都敲过了门,可别说吴烦了,连个姓吴的都没找到。
“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主管得骂死我们吧?”
“骂死也没办法,娘的,这城这么大,找个人容易嘛!”
两个倒霉蛋,带着沉痛的心情往地下赌坊走着,而吴烦在家,却也高兴不起来。
吃完饭时还好好的,没想到吴烦刚回房没多久,纪灵这小丫头就跑了进来,啥话都不说,就知道一个劲的抹眼泪。
“我求求你了,我的小姑奶奶唉,你就是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吧!”
“我,我就是一想到你要去打仗了,心里就难过,控制不住自己。”
吴烦叹息一声,把纪灵抱进怀里,揉着她的脑袋道:
“傻丫头,不过是剿灭一群土匪强盗而已,算什么打仗。
你相信吴大哥,这次我一定能安全回来,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伸出双手反抱住吴烦,纪灵瓮声瓮气的道:
“吴大哥,都怪我不好,我当初不应该让你去报名武考的,咱们现在退出好不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报名武考会遇到什么,我早就盘算过了。
而且你想想看,这黑风盗,一直欺负的是咱们的乡亲,就连老爹都被他们抢过。
要是吴大哥怕死不愿意去,那旁人怕不怕死,都怕死不愿意去了,这黑风盗就要一辈子都骑在咱们头上。
上一次是运气好,老爹交钱把命保住了,下一次那些强盗看不上这点小钱了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宰割吗?”
“不是还有军队吗?剿匪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吴烦笑笑道:“军人就不是爹生娘养的了吗?他们也是人,他们能做的事,为什么我就不能做?
而且,现在的朝廷和官僚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指望他们,那些黑风盗能横行这么多年吗?
好了好了,你忘了吴大哥天天让你给我敲棍子了吗?你吴大哥现在神功大成,区区强盗,上不了我的!”
纪灵依旧不是很放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烦则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抹掉,把纪灵推出屋外道:
“小花猫快去洗个脸,好好休息吧,去吧!”
送走了纪灵,吴烦却没能松掉一口气,别看他刚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事实上,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也许纪老爹他们还算得上是他的羁绊,但其他人,说实话,他真的没多少感情,让他为他们去拼命,他也没这个代入感。
说他自私也好,他愿意去剿灭黑风盗,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赏金和武考名次都是小事,关键是合法的杀人执照,朝廷可不会那么容易颁发下来,这一次之所以发出悬赏,关键还是上云县的这位县尉太靠不住了。
但无论怎么说,吴烦鸡杀过,鸭杀过,就是没杀过人,哪怕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真正下定决心去做这样的事,他还需要不断的心理建设。
玩游戏一刀一个小强盗半点都没有阻碍,那是因为吴烦知道那是游戏,活生生的世界里,有些事情还是很难去做的。
不大的卧室里,吴烦突然摆开架势,原地扎起了马步,练起了金刚开碑手和金刚推山掌。
金刚开碑手已经学会了,但离融会贯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金刚推山掌更是一点都没有要掌握的迹象,只能通过不断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
高达40多点的基础臂力,吴烦打出去的每一掌,都带着呼呼的风声。
哪怕仅是自己练习,吴烦也没有半点偷懒,每一拳,每一掌的发力,都做到了自身的极致,不一会的功夫,就全身都湿透了。
金刚身和金刚掌的修炼,尤为的耗费体力,吴烦想要驱逐掉身上那莫名的烦躁,更是比平时都要用力几分。
但哪怕筋疲力竭,他也依旧孜孜不倦的练习着,甚至连内功的修炼也放弃了,他怕自己一打坐起来就会胡思乱想。
终于,吴烦一个踉跄,马步再也扎不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实在是懒得再爬起来了,伸手卷过床上的被子,吴烦索性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没有半点精力去胡思乱想,几乎是盖上被子的瞬间,吴烦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吴烦悠悠的醒了过来,哪怕天天练功,今早爬起来的时候,浑身也有股酸胀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因为昨天晚上训练太超量了。
除了训练量大之外,地上睡了一夜,他倒没有太多的感觉,哪怕之前浑身汗淋淋的,也并没有伤风感冒什么的。
高根骨和玄心正法,给了他这么“作”的资本,至于地面太硬,对他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因为反正床板也没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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