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队长一下愣住:“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柳如月道:“她因为乔婉婉死,再加上受到惊吓,一直精神不好,昨天银行抢劫案的时候,我没来参加,就是听说她想要自杀……后来,经过心理疏导,她已经恢复,表示不再胡思乱想,也不会寻死觅活,但就在刚刚,负责照看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她……早上就消失了,一直都没回来!”
郝队长皱眉:“早上消失,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
现在已是下午,都过去五、六个小时了。
柳如月道:“早上她出去的时候,说有合约要签,签完就回来,负责照看的人,见她精神恢复,便没跟着,结果,中午都没见人影,打电话也不回,才意识到不对劲,去了公司,去了她之前经常去的地方,结果,都没发现踪迹,无奈之下,才通知的我。”
郝队长道:“心情不好,想自己安静安静,也正常吧!”
这位的艳史,又不是没听过,虽然不想八卦,但乔婉婉她爹到底是谁?现在女儿死了,跑到孩子的父亲家里,应该也没太大问题!
不知道队长的想法,柳如月苦笑道:“只是失踪找不到,又没过多长时间,的确不值得紧张,但……负责照看她的人,去公司找她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她所谓的签约,竟然是……购买镜子!”
郝队长一愣。
自从天空出现巨大镜面后,所有人都对这东西,有些敏感。
柳如月:“是的,而且还是很大一批,2mx4m尺寸的,足足订了一千块!”
郝队长懵了:“她要干什么?”
2mx4m,一整块的话,在镜子中绝对算是大的了,一般都是些大商场才有机会使用,普通家庭,哪怕是别墅,也不可能用得到。
购买一两块,可以说爱美,装修的时候用,一千块……搞什么?
柳如月道:“我也不知道,于是就让对方询问了订货的来源和收货地址,结果,一问之下,果然有问题。先说来源,是沂蒙周边的十七家小工厂,全都不怎么正规,而且,基本都是三天前定的,也就是说,东西已经生产出来了。再说收获地址,是城东下洼路的一个废弃工厂。”
“城东?”
郝队长意识到不对劲了:“乔兰的生意大部分都集中在城南和城中,自己也住在城南,买这么多镜子,放到城东的废工厂做什么?”
连锁超市,是会卖镜子,可也不卖这么大的吧!
再说,就算囤货,仓库不囤,弄到这里做什么?
不怕被偷?
无论从哪里看,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柳如月道:“察觉有问题,我便让人查询配货情况,突然发现,这些镜子,已经由物流公司,配送成功,也就是说,都已经运到了那个废弃工厂……所以,想禀报队长,申请一下,看看重案组全体过去查探,其他人我觉得不放心。”
沉思片刻,郝队长道:“好,同意!”
做为郯城有名的女商人,突然这么做,肯定有问题,又在如此敏感的时间点,自然要查清楚了。
关掉对讲器的按钮,郝队长拨通了电话。
……
……
杨毅刚坐到车上,郝队长就递过来一个墨镜,似乎是好几层镜片叠加而成,大概半指厚,如同一个上千多度的近视镜。
“这是什么?”
太丑了吧!
“带上试试!”郝队长道。
满脸无奈,杨毅带在脸上,突然一下愣住。
带上眼镜后,清晰的看到郝队长的第二个脑袋,正悬浮在他的面前,满是好奇的看过来,舌头咂着嘴唇,似乎随时都会舔过来。
扭头看向夏晴、柳如月、邓健,她们的变异能力,也全都展现在眼前,尤其是那位副队长,半截马身子,横贯半节车厢,粗大的尾巴甩来甩去,屁股,都直接怼到夏晴脸上了。
杨毅瞪圆眼睛。
带上这个眼睛,竟然跟他从镜面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知道有效果,郝队长松了口气,解释道:“这是我根据你的情况,让人专门设计订做的眼镜,借助了潜望镜的原理,可将远处的镜像完美的倒映过来,因为时间仓促,还不算完善,模样丑了些!回头我再让他们多设计几款,既好看,又容易伪装,不然,一直拿着镜子,太容易露馅了。为你设计,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让设计的人,拿去修改。”
杨毅兴奋的点头。
果然背靠组织好办事。
有了这个眼镜,很多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再不用拿着镜子,傻兮兮的乱照了。
“暂时没什么意见,不过,能做的更薄、更透一些,肯定更好!”杨毅道。
郝队长点头记下,脸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就在刚刚,我接到了上面传来的消息,不仅是咱们这里发生了银行案、医院案,其他城市,也都有类似的大案发生,似乎一些违法变异人,成立了一个类似联盟的组织,这些案件,都是接到命令,同一时间进行的。”
“他们不是不和,相互残杀吗?怎么会成立组织?”
邓健满是不敢相信,马尾巴不停乱甩。
从违法变异人出现,他们就开始抓捕,这些家伙,相互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也没什么感情,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成立联盟……真的假的?
郝队长道:“郯城只是鲁南的一个小城,变异人少,消息闭塞,不知道也很正常,像帝都、魔都这种地方,据说早就有苗头了,他们行动队,也早就开始防范。不说其他,这两天的事,就明显有组织、有目的,而咱们一直处于被动之中!”
邓健等人对望,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沉思了一下,杨毅问道:“队长说的这个联盟组织,已经成立了?大概多少人?有多少违法变异者?”
郝队长道:“具体有多少人,组织在什么地方,不太清楚,但根据帝都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个组织,以塔罗牌为基础,没有绝对的首领,以22张大阿卡那牌和56张小阿卡那牌命名。”
“塔罗牌?”
杨毅迷糊。
只听说过扑克牌、麻将牌、桥牌,还没听说过这玩意,一点都不国粹。
郝队长:“目前知道的消息太少了,要不是他们接连犯案,被魔都的高手,挖掘出来一条线索,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跟谁在战斗。”
众人沉默下来。
单独的违法变异人,就算强大,也没什么可怕的,一旦形成组织,就令人担心了。
难怪……这么着急成立大学,山上的挖掘机,工人昼夜不息,恐怕国家是想尽快集合可控的变异人,才能与之对抗。
车内安静了一会,杨毅问道:“据我所知,变异人,都是斩杀了镜像,才有了特殊的能力,能土遁、能探查,能治疗、力大无穷……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那些异化动物,植物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自从见到刘宏,就从心里冒了出来,一直想不通。
不说其他,后座上这个,马屁股一直对着夏晴的家伙,咋弄出来的?总不至于……他的镜像是头马吧!
郝队长还没回答,邓健解释道:“根据初步研究,能够穿越镜面,跑过来夺舍的镜面人,基本都是觉醒了超能力的,这种超能力,因人而异,大部分都不相同,就好像武侠小说,有的人能领悟蛇拳,猴拳,自然也就有人,领悟木头、岩石的防御,只是变异了这种超能,并非镜面人就是这个,例如:我的镜面人,觉醒了老虎的能力,我就拥有老虎的速度和力量……”
“等等!”
杨毅打断了他的话:“老虎?你确定变异的不是马?”
这么大的马屁股,当我看不见,瞎呢?
“咳咳!”
邓健脸色一红:“真的是老虎,就是……我体质不够,吸收不了,露在外面的多了些而已!不然,我的网名也不能叫【上山打老虎】啊!”
“???”
杨毅再次向眼前的副队长看去。
怎么看,怎么像马……哪有半点老虎的模样?
猫嘛,倒是有几分相似……
算了,你说啥是啥,开心就好。
或许在他坚持之下,有可能变成真正的老虎。
边聊边前行,汽车很快在一个废旧的工厂外面停了下来。
杨毅看去,工厂许多年就倒闭了,不远处的铁门,长满了铁锈,到处都是野草,看起来像是一片废墟。
“乔兰到这里做什么?”
邓健嘀咕。
就在刚才,郝队长和柳如月,分别将发现,通过耳麦详细说了一遍,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次过来的目的。
呜呜呜!
正想推开大门走进去,杨毅眉头皱起:“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郝队长等人对望了一眼,似乎没听到什么,倒是邓健副队长点头:“好像是有人在哭。”
“小心一些!”
交代一声,郝队长当先推开大门,向里面走去。
工厂内,长满了野草,碧绿色的将视线遮挡,只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连串破旧厂房,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向前走了一会,郝队长等人也听到哭声了,似乎是个女人,声音极为刺耳。
“不会是那位乔总,伤心不过,跑到这里痛哭吧?”刘猛插话。
乔婉婉的案子,他专门看过了,知道这位女强人经历丧子之痛。
“有可能,不过……她的别墅这么大,再怎么大声,也影响不到外人,跑这里来……没必要吧!”
周元清皱眉。
打断了二人的议论,郝队长道:“这个哭声不对劲,明明听到声音,却找不到来源和方位,最关键的是,大家有没有觉得,听多了,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众人全都一愣。
刚进工厂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此时听了一会哭声,心情的确没之前那么好了,充斥着负面情绪。
“应该是一种精神向的变异人……”
夏晴眼神凝重。
“嗯!”郝队长点头,将电击枪和手枪,同时取了出来:“全都小心……”
众人再没了轻视之心,各自将武器拿了出来。
跟在众人身后,杨毅取下眼镜,向天空看去,废旧的工厂,倒影在镜面之中,扫了一圈,并未看到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变异人的身影。
不知是藏在了建筑之中,还是根本没有。
“队长,不对……”
柳如月突然道。
郝峰皱眉:“怎么了?”
柳如月一指前方:“这地方我们刚才好像来过,我还被这块石头硌了一次脚!”
众人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块黝黑的石头,斜插在地面之内,只露出半个,样子极为特殊。
“我也见过这个石头,刚才差点踩上去!”周元清道。
“嗯!”
郝队长眯眼:“看来我们碰到了鬼打墙,似乎有个强大的精神变异者,在阻止我们正常前进……”
杨毅走上前来:“我来带路吧!”
刚才一直都是郝队长带路,没怎么在意,此时看向天空的镜面,这才发现,他们的确绕了个圈。
知道他眼睛特殊,众人没有多说,杨毅认准天空中的一座建筑,笔直向前走去。
根据之前的经历,可以判断,镜面内看到的,肯定是真实的,所谓的迷幻术、梦境都遮掩不住。
说到这,杨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无论接触幻术,还是梦境之类,他始终都能保持清醒,思绪不受到一点影响。
就好像刚才众人说,听到哭声心情滴落,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和他能切割情绪有关?
有他带路,果然前进的速度加快了,众人也看到了破旧的厂房,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
李云皓喊了出来。
寻声看去,一抹军绿的颜色,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做了个手势,郝队长蹑手蹑脚的来到跟前,眉头微微皱起:“是个尸体!”
众人这才看清。
是个身穿军绿色的尸体,死的时间久了,低着头,看不见容貌,但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已开始腐烂发黑,满是苍蝇和蛆虫,说不出的恶心。
“按照尸体的腐烂程度,肯定不止五、六天了……”柳如月道。
今天是5月13日,镜面5月7日出现……尸体死亡超过六天,也就是说,镜面出现前,对方就死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衣服,有些眼熟?”
周元清皱眉:“像是我们的……”
“还真是!”
李云皓连连点头。
他们现在穿的是军绿色的迷彩服,对方身上的这件,尽管沾满了泥土,看起来也有些破旧,但的确很像。
杨毅疑惑的看去,同样愣住。
不得不说,这死尸身上穿的衣服,和他们现在穿的太像了,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难道是行动队的人,被人杀死在这里了?”
沉默片刻,周元清道:“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了,队里的人,我几乎都认识……”
说着,向前一步,来到尸体跟前,带上手套,扶起对方的下巴。
瞬间,尸体的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
柳如月一声尖叫,就连周元清,也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眼前这个腐烂了不知多少天的尸体,竟然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那是他的尸体!
明明人就站在原地,生龙活虎,怎么会这样?
众人全部觉得牙齿打颤,就连杨毅头皮都禁不住有些发麻。
“你有双胞胎?”郝队长道。
周元清摇头:“家里就我一个独子,哪来的双胞胎,要么是幻觉,要么就是……有人模仿我的脸!我锁骨上有个痣,从未给外人看过,不信这个也能模仿出来!”
冷哼一声,对着尸体的领口抓了过去,猛的一撕。
嘶啦!
对方的肩膀露了出来,已经发黑的尸体上,一颗黑痣,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
瞳孔陡然收缩,周元清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有人模仿我的脸,现在却如同浇了一盆凉水。
这颗痣,只有他自己知道,同为重案组的人,也都不清楚,如果是模仿,做个假尸体的话,怎么会一模一样……
“一定是哪里不对……”
牙齿咬紧,周元清再次拉住对方的衣服,想要寻找更多证据,突然,尸体的嘴巴张开,一条细线,对着他笔直飞了过去。
“什么!”
急忙后退,他的速度快,但那条细线的速度更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蛇……”
这时大家才看清到底是什么,取出匕首,正想斩过去,就看到周元清的脸色已然发黑,嘴唇不断哆嗦,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有、有毒!”
嘴里满是白沫,鲜血从嘴角溢出。
噗通!
身体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断绝了呼吸,跟对面已经腐烂的尸体,动作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呼!
而那个尸体,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瞬间,化作飞灰,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四周,一片寂静,一直连绵不断的哭声,也像陡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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