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想阻拦常美荣,但沐英孩子是喜事,不是外人,马皇后让朱标带常美荣和朱允炽一起去。
到东华门时,守卫请示朱标要不要传太子仪仗和车驾,肩輿也可以。
想到孩子还小,便取出令牌递给守卫,去传车驾。
常美荣笑道:“殿下之前有一块佩,记得殿下睡觉都不离手,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呢。”
“噢,那玉佩可能丢了。”
三宝和玉儿站在身后,扫了自家太子一眼,明明是殿下把玉佩送人了。
等不到车驾,朱标让玉儿陪着常美荣一起坐,他和三宝坐了马车先去。
出了东华门,很快就到了京城的大街,沐府并不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门口热热闹闹的站着人,朝廷中也有人情往来,沐英是老朱和马皇后喜欢的义子,排面也是不小。
蓝玉带着淮西的大将早早的到了沐府,官员随礼都在府门口的堆放不下。
看到朱标,蓝玉立刻推开众人上前说道:“蓝玉见过殿下。”
“太子妃和炽儿在后面。”朱标看蓝玉盯着马车,解释了句。
众官员都对朱标问好,沐英看到朱标过来,从客人那里抽出身笑道:“殿下,我明日要走,这些亲戚都说趁着机会给孩子办一场。”
“应该的。”朱标看了眼:“你这布置的很热闹吗。”
石狮子上绑着红绸,老朱原本不喜欢官员铺张,但反而督促沐英办的热闹些。
虽然都是宫里人,但办喜事这种,和平民百姓没有什么两样。
院子中摆满酒席,宾客按照次序坐着。沐英这边没有什么太多的亲人,都是武将和朱标一家。
小莲是沈家出来的,沐英为了让小莲临走前跟她们聚一聚,特意请了些小莲以前关系好的。
“沈小姐来了,在里面和小莲她们说话。”沐英看了眼四周,默契的告诉朱标。
“太子妃也来了,把炽儿也带过来了,能不碰面吗?”
“殿下,我这庙小,不碰面不可能啊,碰就碰到吧,沈小姐其实挺高傲的人。”兄弟两像对暗号一样,坐在那里说话。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孤。”
正在这时,府上老妈子带着送红鸡蛋的过来跟沐英讨喜钱。沐英取出钱钞。
朱标从里面抽了几张,挑了囍百文的说道:“都给你们。”
“啊,谢谢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福寿双全,儿孙满堂。”管事的老妈子没想到给这么多,赶紧说好话道谢。
沐英愣了下:“殿下,那是我的宝钞,你给的喜钱是我的。”
“瞧瞧你,你那儿子听说白白胖胖的,人家送鸡蛋的这么辛苦,你就多给点。”
“你要是后悔了,孤让三宝给你把宝钞要回来。”
沐英哪里想丢人,苦着脸对朱标说道:“算了,给就给了,殿下这是故意出气。”
知道殿下偶尔会给自己来上这一出,两人经常这样玩着,沐英也就笑笑不说话。
看到官员进来,沐府管事立刻去招呼,太子在这里,沐英自然陪着太子,官员也没反对。
沐英也听说了李善长已经辞官还乡的事情,就问朱标打算用胡惟庸还是杨宪。
朱标摇摇头,表示杨宪被老朱派到陕西去调查白莲教的事,也算是考察,但对于两个人,他都有些不满意。
这时,常美荣和乳娘带着孩子走过来,蓝玉跟在身后,他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很是宠溺。
沐英眼尖的立刻发现,连忙站起来见礼问好。
大家寒暄几句,沐英便带着常美荣去看沐夫人。
这时沈知否也带着小白和李长生从内门出来,朱标看过去,她还是那么出挑动人。青色衣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在里面。
众官员夫人,也比不过她。蓝玉歪过头多看了两眼。
常美荣眼睛看着那件衣裙,微微愣了愣,她记得有两件衣服是贡品……
大家都对着常美荣行礼,沈知否垂着眼眸随着众人行礼,然后低着头过来。
朱标看着她,上次两人在织造局外争吵了几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和她见过。
如果她对自己笑,说明没有什么事,如果她客气的对自己过来问候行礼。
那就糟了,就说明她那天说的是真的,反而不是好事,不过就算她不理,自己也可以抢过来。
果然,沈知否上前和其他人一样,微愣后低头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然后她只是看了一眼朱标,随后又对沐英笑道:“民女见过沐将军。”
沐英笑着点头。
随后带着小白和李长生走到花园中和其他认识的人说话。
常美荣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看到朱标和沈知否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后,开心的笑起来,舒服。
玉儿和三宝跑过去和沈知否主动说话,她们很喜欢她。
酒宴开始时,男子要与男子一起坐,各官员夫人要与各官员夫人一起坐。
只有一桌比较特殊,原本这种身份不能同桌。
但沐英安排的双方长辈桌椅没人坐,老朱忙着事情没来,朱标和常美荣就坐在了沐英家属的上位。
沈知否和沈家的一个乳娘作为小莲的家人,也坐在一桌上,蓝玉和蓝夫人也在。
大家都客气的点头示意。
沐英的长子白白胖胖,大家就开始讨论着,沐府的乳娘把孩子抱出来给大家看。
讨论孩子这种事,对于大家来说是喜事。但对于失去过孩子的人来说,就是挖心的折磨。
甚至是,伤口撒盐,他明白有个人是心如刀绞。
原本蓝玉提议说把朱允炽抱过来一起,常美荣也说好,正要让乳娘去抱朱允炽过来。
朱标看了眼对角笑容满面的沈知否,突然吐出一口气,她这是宁愿笑,也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心底的难过。
这样一想,朱标有些燥:“孤饿了,就不要讨论孩子了。”
沐英明白,立刻让人开始传菜上来,上了两坛好酒。
朱标用眼角看着沈知否时,她又何尝不是在悄悄看着他。
看到他拇指和食指微动,无意识的触碰着酒杯,沈知否居然莫名其妙的明白朱标想喝酒。
她对自己心里的想法,突然有些吃惊。
“沈知否你有志气些,不要想他,别去猜测他的心情想法。你忘了深夜流的眼泪吗。”
不过看着举起杯开始喝酒的朱标,她内心还是忍不住,就像当初离开时又跟着锦衣卫回来那样。忍的很辛苦。
沐英提起酒壶:“这是沈家酒坊新出的酒,沐英敬各位,今日桌上都是一家人。”
沈知否对沐英说道:“沐将军我记得你喝酒就醉,这酒很烈,三杯后不能多喝,需要喝些醒酒汤才舒服些。”
沐英愣了下,他喝酒可是不醉的,那次在云南碰见她时,烈酒干了一坛,还能跟着傅友德他们一起走回去。
朱标反应过来,对蓝玉和沐英说道:“沈家酒坊的酒,除了五粮雪曲外,这酒最烈。”
蓝玉爱喝酒,他常年在外面领兵,对沈知否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她和朱标的关系。
这会儿听到酒,笑道:“我最爱喝酒,原来陛下赐的五粮雪曲就是出自沈家酒坊,下次我就去你们酒馆喝酒!”
沈千城这个老富户,文武百官都听说他有好多酒楼。
蓝夫人对蓝玉无奈,朱标怕蓝玉跑去喝酒,便放下筷子道:“听说山西有种汾酒,陕西一带的秦曲也不错,过几天就要出发,舅父记得不要乱跑。”
蓝玉早就在京城待的急,这下立刻哈哈大笑:“是。”
大家喝酒吃菜,说到了沐英明日要出发的事,蓝玉对沐英倒了杯酒:“黔国公,哈哈,敬你。”
“梁国公。哈哈。”
这道旨意,是上次老朱跟那群文官对着干时封的,其实也不是对着干,论功下来,该给个称呼。
蓝玉说话被蓝夫人碰了下,示意他太子还在,不要骄傲。
蓝玉向朱标敬了一杯:“太子殿下,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我肚子里酒虫在勾。”
“明商局还缺两个管理南直隶账目的人,这件事定下来,京城的事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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