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睁开眼睛,清晨从窗外照射进大殿的阳光有些刺目,眼睛重新闭上,片刻之后才缓缓睁开。
他身边并不像昨夜那样,温玉满怀,徐妙薇早已起床,倒是被窝里还有阵阵馨香,让他暂时不愿意爬起来。
锦儿从外面走进来,将脸巾打湿,徐妙薇接过,自然而然帮他擦脸。
想到昨晚两人的荒诞情形,脸上红晕又起,说道:“殿下,父皇母后还在等着呢。”
朱标擦了脸,漱了口,锦儿过来帮他把衣服穿好,两人一起出门向乾清宫走去。
按前后道理,长辈敬完茶,徐妙薇要给常美荣敬茶,但老朱和马皇后认为两人平起平坐,略过了这一步。
按照规矩,徐妙薇要在马皇后身边留下来,入宫听训。朱标一个人回东宫。
他先去永宁宫,安排了徐家来的四个陪嫁丫环,又把锦儿从那边调了过来,专门跟随徐妙薇。
锦儿换完昨晚床榻的东西,开始安排大小事宜。
回长乐殿时,沐英跟朱棣摇摇晃晃晃的走过来,朱标问:“你两昨晚这是喝了多少。”
“俺就喝了一揪揪。”
“喝点儿酒就头疼。”沐英靠着走廊的柱子,捧着头。
“去长乐殿,孤给你们两弄点醒酒汤。”朱标边走边道:“你们两个喝这么多酒,是看大明五粮雪曲不要钱吗。”
两人在外殿坐下,朱标吩咐玉儿煮了两碗醒酒汤给他们喝。
沐英喝了两口,趴在桌子上笑着道:“陛下给我升了大都督府同知,参与水陆军校,说这云南先让傅大将军镇守几年。殿下如今也成婚了,一切都算圆满。”
“云南段氏还未投降,让傅友德镇守,父皇也是深思熟虑之举。大都督府督促水陆两军,李雄和赵云生各司其职,一切都在运转。
昨晚还无妙薇说,军校的职位制度要不断完善改进。”朱标看着沐英。
“哈哈,昨晚喝太多,俺都没有去闹洞房,便宜你了大哥。”朱棣一口喝尽醒酒汤。
听到内殿的咳嗽声,朱棣和沐英道:“去看看太子妃。”
朱标进去,看常美荣盖着薄被靠在榻上,便让玉儿去准备些好吃的送过来:“玉儿说太子妃这几日不思茶饭,孤看你脸色苍白,该好好的补一补。”
“殿下不必担心,”
朱标的目光落在常美荣鼓起的腹部上,孕育一个生命,她其实也很艰辛。
不论如何,出于情义责任,他都该去当一个好父亲。
“嗯,孤这会儿要去路政局商量修直道的事,晚上回来一起用膳。
……
马皇后眼里都是喜色,亲手帮她插了凤钗在发髻上:“好了,如今你与标儿好事已成,我啊也就放心啦。”
看到马皇后拉着徐妙薇的手亲切说话,流露真情,老朱站在一旁笑道:“你跟太子妃叙叙,咱也上御书房去。”
“恭送父皇。”妙薇按照昨晚李尚仪的叮嘱,恭送老朱。等她抬起头时,老朱早就不见人影了。
“他啊就是这样,做事风风火火的。”马皇后看了眼外面,转过头说道:“今后,你跟常太子妃,一起好好的配合标儿,待会儿让你娘进宫来,我跟亲家说说话。
妙薇,去吧,如今礼成,也不必拘束,那幅你没有绣完的江山社稷图,待会儿就会送到你那里。
晌午,那些命妇和贵人都会去拜见你,你回去也准备下。”
“是,臣媳记下了。”妙薇带着来接她的锦儿,一起离去。
御书房,言官周清又在弹劾那些官员的言行举止,这次他着重弹劾的是胡惟庸。
“禀陛下,胡惟庸在朝圣道随地吐污秽,是对皇家威严的藐视,该予以警告。”
老朱放下奏疏:“周清,你做的很好,咱知道你尽职尽责,这件事咱会处理,你下去吧。继续做好你的事情。”
“遵旨。臣告退。”周清又为自己弹劾成功高兴,却不知道老朱正好需要个由头。
昨日,毛骧来报,说胡惟庸曾经在拍卖行买了一套鲁班工具和鲁班秘术。
随后中都新建的大殿梁上便出现了鲁班符文。但后来符文又被胡惟庸派去的匠人消除了。
昨天,胡惟庸的儿子在秦淮河畔的艺馆带了个花魁回家,胡惟庸竟然跟儿子与花魁同桌而饮。那桌酒菜规格也超出了老朱的规定。
今儿言官周清心里憋着火,又来弹劾胡惟庸上次在朝圣道吐污秽的事情。
“召胡惟庸进宫。”老朱挥手。
胡惟庸到御书房时,老朱已经改了两摞的奏疏,见胡惟庸进来后也不理他,继续批改奏疏。
“微臣胡惟庸见过陛下。”胡惟庸贱兮兮笑:“陛下,微臣听说陛下召见,急忙放下碗筷进宫,怕误了正事。”
这么说无非就是让老朱觉得他多尽职尽责,动不动就过来拍老朱的马屁。
“噢,咱耽误你吃饭了,要不咱让御膳房给你管饭?”老朱语气淡淡的。
“陛下,这臣怎么敢。”胡惟庸见机行事:“皇上为国事操劳,臣却不能替陛下分忧。”
“胡惟庸,言官参你。在朝圣道上吐污秽,你身为朝廷命官,如此行径。还与青楼妓子同桌而饮,父子共邀一女!酒菜奢侈。
咱都替你害臊,你去京城听听百姓怎么说。”老朱起身,把自己的脸拍了两下:“咱要脸,咱对你这么看重,你这是伤咱的心,”
咱对你这么看重……胡惟庸捕捉到了这一句,心里乐开了花:“禀皇上,微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老朱:“既然知错,自己去午门领二十大板,再来听训。”
“是,微臣这就去。”胡惟庸乐滋滋的跟着执行内侍去领板子了。
于一看了眼:“陛下,就这么放过他?”
“这次就先放过他。你去告诉毛骧,让他底下的人盯好了。”老朱叮嘱于一。
胡惟庸挨了板子,还在宫里笑呵呵的,听说这事得百官都以为胡惟庸得了癔症。
挨了板子,被人抬着出宫还笑个不停,也就胡惟庸一人。
老朱接过通政司的密信,拆开查看,气的一脚把椅子踢倒:“他们想翻天这是。”
“陛下。”于一立刻走过来。
“大胆,大胆至极,那些贼子敢拆咱的皇明卫馆,还干带人围攻辽东都司,奴儿干都司,这些贼子是要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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