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晚的任家镇显得格外的安静,随着新任的打更人小陈的一声吆喝,镇子上的狗汪汪的叫了两声,连带着一大片的狗都叫了。
他是新任的打更人,小陈。
至于上一任打更人老陈头,小陈只听说他攒够了钱,回家娶媳妇儿去了,那小日子过的十分自在。
小陈心中美滋滋,要不是老陈头走了,说不定打更人这份美差事,还落不到他手上。
作为一个外来的逃难者,刚刚进任家镇几天,就能找到一份活下去的生计,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小陈还记得那镇长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
“小伙子,好好干,以后会给你加工资,还给你说亲事,先把这一年挺过去。”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半。
小陈有些不理解,这打更人除了工资低上一点,但也却能混口饭吃,为何镇长会这么说呢。
什么叫先把这一年挺过去?
难道是镇上的人嫌打更人累,工资低?
小陈不屑的哼了一下,他是农村长大的,比不上这些任家镇的人娇贵,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一穷二白,却肯吃苦吃累。
我一定要把打更人这件事情做大做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陈猛地敲了一下铜锣,刚走没几步,就隐隐约约的听到身后有动静。
他吓得连忙回头,身后的巷子黑洞洞的,没有半个人。
小陈不由想起小时候,村子里面老人讲的鬼故事,顿时忍不住背后发冷。
妈妈呀!
赶快提桶跑路!
小陈二话不说,两条腿儿撒着丫子就跑了。
那漆黑的小巷子,悄悄地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白天刑场的袁术!
他看着逃跑的小陈,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外来乡巴佬的胆子就是这么小,吓一吓,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就这还当打更人?
袁术左右瞅了瞅,发现周围没有人,回身扛着铁锹,悄悄地顺着墙边缓慢的前进,脚下走的轻,不时左右看了看。
他今天晚上,可是要过去挖别人的墙角。
这个墙角可是正经的,不是床上挖,而是学土夫子在地下挖。
一想到今天中午被砍头的那个土夫子,袁术不由不屑笑了笑,他在官府里面上班,对那个土夫子可谓是知根知底。
什么狗屁摸金校尉,其实就是活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坟头就开挖的难民!
人倒是挺聪明,知道找个有钱人的坟头。
只是可惜,技术不咋滴,当场被人擒住,免费请吃了一年的牢饭。
包吃包住,最后衙门也烦了,这土夫子穷的叮咣响,身上没有半点的油水,直接一拍板,把他送上刑台给砍了。
反正就是一刀的事,一刀下去,省下了一张嘴巴吃饭的钱。
这就是没文化的下场!
袁术心中鄙夷了一下,没文化,连个坟墓都盗不了,一个铜板捞不到。
他心中洋洋得意,今天晚上,大干一场,500块大洋!
袁术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整个人心神荡漾了起来,走的路越发的轻了,生怕有人看见。
虽然现在不是深更半夜,但任家镇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躲在了被窝里,除了万不得已,几乎没有人敢在外面溜达。
溜达溜达,万一撞到了个什么,说不定头也在地上溜达了。
外面诡异的事儿多的很,简直就是鬼怪横行。
任家镇有一方道长九叔在,才显得安宁一些。
别人怕鬼,袁术自然也怕,他摸了摸背后的砍头大刀,心中顿时安定的不少。
他顺手牵羊,将官府砍头的大刀给顺着过来,这玩意儿不祥,自然没有人看守。
估计没有人,哪怕刽子手也想不到有人偷那砍头大刀。
拐个墙角,就到了王二家的后院。
袁术先是小心的看了看,王二家里面灯都熄了,没有半点的灯光,估计王二老婆已经睡了。
他激动的双手搓了搓,黑夜里,他也不敢点火,只能借着月光在那墙角寻找。
王二做的标志也很明显,他在藏银子的上方种了一棵树,而且是一棵小树。
袁术对此嗤之以鼻,这简直就是没有文化的典型,土包子一个。
可曾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术心中洋洋得意,自己前儿赌钱走得晚,路过此地,发现王二在这里种树,原本心中就有些诧异,大晚上的种什么树?
可今日刑场一见,众人七一嘴八一舌的说着,顿时让袁术醒悟了过来。
他奶奶的,王二那哪里是种树,他分明是在种钱!
正想着呢,袁术便感觉铁锹挖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他顿时面色一喜。
淘着宝贝了!
他顿时跪倒在地,双手在泥土上扒拉着,平时袁术是最嫌弃那些泥腿子的,脏不垃圾的。
但今天他不嫌弃,这哪里是土啊,这是白花花的银子!
轻轻的一抹,刚刚挖出的土坑便出现了一个坛子,袁术直接掀开坛口,一堆银子。
不用数,袁术就知道是五十两白银。
白银失窃的第二天,王二就被捉住了,根本没时间花,再加上这是官银,想花也没办法,必须给它融了。
“王二啊,王二,平日里我嫌弃你是个伪君子,现在我也不嫌弃你了,你就是个君子,送人钱财的好君子。”
袁术抱着坛子在那傻笑着,有了这五十两银两,他可以在那怡红院住上一年,在那赌场住上个七八个月。
“王二大哥,你放心去吧,嫂子我一定会帮你照看好的,她那病啊,治的好就治,我纳她为妾,算得上她八辈子福气。”
“如果是治不好,你两个阴曹地府相见,好歹也有个伴儿。”
袁术拍了拍坛子,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这个病,花的不要太多,我觉得一两银子就差不多了,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他哼着小曲儿,“我啊我,真是一个大善人,咱呀,做好事,他不留名。”
袁术猛然觉得背后发凉,他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一个白衣长发女人正盯着他看,面色苍白,不见半点血丝。
一低头,月色明亮,可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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