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神迹
汪淼双眼木然地望着走进来的吕言等人。
刚刚经历了这些让他世界观崩塌的事情，精神方面还有些恍惚。
哪怕看到这些穿着军装的人员，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叶文洁则是施施然地转过身去，朝着吕言等人点头示意。
关于吕言等人的到来，她确实挺惊讶，但也不至于失态。
“你就是小吕吧？”
叶文洁语气平和地说道。
身为eto的统帅，她自然看过吕言的照片。
虽然不知道吕言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事已至此，她也能够坦然接受。
“你应该就是叶文洁了。”
“需要先把我的手铐上吗？”
能自己动手，显然是更方便。
能够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零点已过！
要知道，他和杨冬还是高中同学，其实是很早就认识叶文洁的。
“运气好而已。”吕言走过去将瘫坐在地上的汪淼扶了起来。
要是能做到，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对她来说，既然被找到了，她也不屑于隐瞒。
叶文洁的感慨，没有多少情绪流露。
好在地球上的智子数量，有两个。
被三名军人围着，让她看起来莫名有几分局促。
但是他们两人的性格，明显是截然不同。
她这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相距甚远的两个人眼中。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来。”
可以看到，宇宙闪烁仍在持续当中。
这就很离谱了。
可以看到，钟表上，时针、分针和秒针同时指向了十二。
不知道出于何种想法，她沉默了下来，没有详细说明。
吕言瞥了一眼实验室墙上的挂钟，由于是乘坐武装直升机前来，节省了太多时间，时针还没有走到11的位置。
既然会持续这么久，他就不担心了。
可现在不同，那一个负责监视的智子，正在遥远的外太空，兢兢业业地制造“宇宙闪烁”。
这还真不是什么自谦的话。
“凌晨三点么？”
吕言睁开双眼。
毕竟说到底，智子听起来玄乎，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被过维度，内部有着大量电路蚀刻的微型超算设备。
且不说这样做的成功率有多高，就说军方愿不愿意听从吕言的指挥，都得打个问号。
他转身看了下叶文洁，才对着领头的那名军人说道：“这实验室挺不错的，还是去外面吧。”
终端屏幕上的红色曲线，仿佛一条血红的毒蛇在蠕动。
从选择上就能看出，虽然这两人，是三体里不同时期的两个主角。
那这到底是要干嘛？
一个负责全天候无死角的监视地球上发生的事，另一个则负责跟伊文斯提供双向通讯，偶尔兼顾一下破坏高能粒子对撞实验的任务。
而对于现在这种气氛最不适应的，还得数叶文洁。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她从吕言随意对待自己的态度上，真能感觉出，对方确实是不在意自己，并非是故意晾着自己。
没想到叶文洁在这，算是个意外之喜。
到时他自会出手，没必要冒险通知军方对着低维的智子进行打击。
这个答案，让吕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吕言看着面前这位六十多岁的女性。
嚓
挂钟里传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脆响。
哪怕她对eto的掌控力度不高，可好歹也是所有eto成员公认的统帅。
“距离这个‘宇宙闪烁’结束，还有多久？”
时间，就在叶文洁这样越发不安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可惜问题就在这里，只要动用这种大规模的武器，智子就必然会收缩起来。
叶文洁回头看了一眼终端屏幕上的红色曲线，平静地将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抬了起来。
光看外表和气质，叶文洁更像是小时候住在隔壁家的慈祥老人，看到你还会笑呵呵地给你两颗糖。
将自己控制起来后，却也不说要把自己带走，更是没有一点要审问的意思。
吕言走到终端屏幕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这些间隔不一的波峰，略带笑意地继续询问道。
事实上，智子没有给叶文洁提供预警，还真不是什么故意放弃她，纯粹是因为没有注意到。
三名跟着吕言前来的军人，看见他这样的表现，不由得面面相觑。
罗辑扶着汪淼，全程保持着沉默，有疑惑也没有选择询问。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话，大概都不会有人敢相信，这样一位老人，居然会做出背叛人类这种事。
而且从技术上来说，比拦截人类自己的导弹还要容易。
叶文洁莫名感觉吕言在提到宇宙闪烁的时候，有点嘲笑的意思。
智子那种提供信息的方式看起来神奇，说开了，也就是在视网膜上快速移动，制造出文字的图案。
他来这个射电天文观测基地，主要的目的就只是找汪淼罢了。
叶文洁年纪不小了，站了这么久，再迈步的时候，还差点一个踉跄。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掺和进去很麻烦。
接二连三碰到这样超自然的事情，汪淼能够这么快学会初步控制自己，已经算是不错了。
距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他就这样直接躺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即便如此，罗辑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有个很好玩的地方在于，智子低维后，人类方面是可以对其进行打击的。
所以三体文明那边，压根都还不知道叶文洁这边发生的事情。
“于我来说，抓不抓你都无所谓，我只有一个问题。”
一旁被罗辑扶着的汪淼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道：“叶老师说，宇宙闪烁会在凌晨三点结束。”
也就是说，一个智子，哪怕移动速度达到光速，绕地球飞行一圈也只需要零点几秒。
这样一来，正常情况下，倒也不会出现什么疏漏。
还好有两名军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不至于摔倒在地。
罗辑和汪淼也是默默跟上。
吕言走在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制造这种宇宙闪烁一类的奇观，应该是被三体文明称作做神迹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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