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还在加紧处理挡路的黄巾,欲抓紧时间南下救援郯城,可郯城的陈家父子二人却已经答应了袁术的招揽,愿意为楚军开城投诚。
接到来自徐州郯城的线报,文聘立刻组织了军卒北上,想要配合陈家父子二人攻取郯城。
这一次北上乃是用的奇计,人员不用太多。文聘在良成放下了2军卒稳定后方,然后亲率6兵马北上。
用了不到一天时间,文聘便带着军队到了郯城南面,3步卒在郯城之南安营扎寨。其余的3马军则在后方扎营,分为两个部分,可救援南方步卒的15人,和机动巡查的15人。
对于文聘突然派出军队到达郯城,陶谦着实摸不着头脑。文聘步卒只有3人,想要以这样的兵力攻取郯城无疑是不可能的。
而若这一股大军是文聘的先锋,陶谦也不会相信。城外楚军打出的帅旗非常明显,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冒用帅旗,可是犯上的大罪,一般不会出这种差错。
自陈登兵败之后,陶谦吐出一口老血,胸中郁气似乎去了,现在精神头好了很多,不似上月,每一日大半时间都在昏睡。
如今敌人兵临城下,陶谦难得打起精神,召集了他麾下的重要文武官员,想要与他们商议商议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
躺着转过头,陶谦望了望床前的数人,默默叹了一声。这些人都是徐州的顶梁柱,此危急存亡的时刻,若不能团结起来,是无法渡过这个难关的。
“楚军北来,各位可有计策应对”低声说了一句,陶谦注视起几人的表情来。
听了陶谦的话,糜竺一脸平静,陈家父子默然不语,只有曹豹望着地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曹将军似有计略,可言否”看着曹豹如此胸有成竹,陶谦慢慢问道。
“陶使君,你又何必担忧此事那文聘率军到此不过数千人,步卒仅有一半,显然不可能攻取郯城,我看今日还是不用议了,使君且安心养病就是”被点到名,曹豹很轻松的说了一句。
对于曹豹所言,陶谦心中哀叹了一声。虽说他也不相信楚军能凭借数千步卒攻破守军还在他们之上的郯城,但陶谦就怕楚军有什么阴谋。如今郯城兵微将寡,又只剩最后一个容身的地方,郯城被破,在座的所有人都要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汉瑜,你且说说,这楚军到底为何如此”没有回答曹豹的话,陶谦转眼盯着陈珪。
被陶谦如此忽视,让曹豹很不是滋味,他看了一眼陈珪,低下头继续盯着脚下的席子。
“我认为此事可以说得通”陈珪知道陶谦有所顾及,如今他们已经暗中投靠了袁术,万万不能让陶谦起疑,怀疑城内之人别有想法,不然开城的难度就要大了很多。
“那文聘军被我儿伏击,在禺头湖内奔了一日左右,据闻,司吾的袁军大营内风寒肆虐。我想是因为这个缘故,文聘没敢把司吾的军队派来,以防风寒传染,所以现在文聘才有这么点人。”
“可文聘为何要派兵北上既然大军不可动弹,他派这么点人前来,也于事无补啊”陶谦对陈珪的话信任了几分。
“使君,那楚军可不止文聘一支军队在夺取徐州啊你忘了,彭国还有楚军一支3人的大军。从时间上来看,那支军队怕是要到郯城了,所以”陈珪说到这里,见陶谦面色越来越不好,没有再说下去。
陶谦还真把袁术的另外一支军队给忘了,数十日来,每日昏沉,那股楚军的动向很久就没了信息,要是今日陈珪不提出来,陶谦还想不到。
“罢了罢了你们且先下去做好防御准备吧糜别驾你留下”无力的让其余人都回去,陶谦唯独留下了糜竺。
见其他人离开了,陶谦这才开口道:“子仲刘使君的支援什么时候能到”
“禀使君,受管亥之阻,刘将军的支援或许要等上一段时间了。”糜竺不敢打包票,那管亥军力不弱,又据有坚城,想要战胜,难度很高,谁也不知道刘备什么时候能击败管亥所部,挥兵南下。
“受黄巾所阻罢了,你下去吧”想到如今唯一的希望都被掐断,连糜竺这个刘备放在徐州的眼线都不知道刘备军的状况,那估计指望他们也是不行了。
望着糜竺远去的背影,陶谦,默默叹了口气。
要是情况真如陈珪所述一般,文聘不过是作为先锋部队到郯城城外进行压迫,最后的主力3人已经快要到达郯城,死守郯城定然撑不了多久,迟早都会有被攻破的一日。
想了想自己的身体情况,陶谦让外面服侍的侍女进来,让她去拿笔墨前来。
这几日陶谦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好了,但他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一切都是回光返照的结果。由此一来,他的身子熬不了多久,随时都会驾鹤西去。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陶谦死了,那整个徐州的去留情况没有定论的话,瞬间便会分崩离析。他的家人以后便没了依靠,会成为这个乱世上的无根浮萍,处境堪忧。
现在陶谦已经没了当初挑挑拣拣的心思,也没了死后对名声的顾虑,他现在想的不外乎是为自己的后代找一个依靠,从而可以让他们平平安安渡过一生。
投靠袁术陶谦都想过了,但袁术兵强马壮,手下能人济济,以陶商兄弟二人的能力,去投靠他,必然会泯然众人,愧对陶家先祖,这不是一条好的退路。
刘备乃是新起的势力,兵力不强,手下人才也不多,但依靠着公孙瓒的庇护,短时间里还没有覆灭的危险,陶商兄弟能得他的庇护,极有可能慢慢的巩固自己的地位,得一席之地,也算是为陶家留了根。
加陶谦与刘备有旧,一起协力合作过,若是他留下遗书,推举刘备为徐州牧,那么等陶商、陶应逃到刘备治下之后,刘备怎么说也会给他一点面子,好生照顾他的家人。
想明白之后,陶谦开始书写起自己的遗书,以防哪天发生意外,一切都来不及补救。
陶谦的心思无人知晓。陈登父子回到家中之后,相互一商量,都认为陶谦已经油尽灯枯,觉得开门夺城之事不宜拖延,以免陶谦死后,城内局势大变,不受他们控制。
定下了策略,陈登当即出了家门,打着巡查城防的幌子,到了城西寻找与他相熟的城门将校。
郯城情况危急,很多军卒为了保命,都与城内各大家族有所来往,那城西防守的人中,就有与陈家关系非浅的人在。
到了城西,陈登便寻来了与陈家相交官职最大的一个人,然后与他相谈城防事宜。转到无人的角落,陈登将早先写好的密信递给了那校尉,然后快步离开。
对于投靠自己的人,陈登很有信心。如今正值人心思变的时候,能有一个机会摆脱身死的命运,这些人高兴都来不及,更别说会去告密。
就算他们告密,以一封完全没有标注任何名讳的书信,断然不会让人相信,陈登反而可以利用这封密信,反诬其身,让告密之人自讨苦吃。
果然如陈登所料,那校尉看完密信之后,并未有任何异常,他不动声色的联系了自己的部队,整日在城门处徘徊,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194年1月1,徐州从事陈登联络郯城东门校尉郑阳,趁夜打开郯城大门,引城外楚军马军入城。当夜,郯城被破,陶谦病逝,徐州别驾糜竺、陶氏兄弟不知所踪,兵曹曹豹投降。郯城这个徐州的治所落于楚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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