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屋里屋外的死者
“突击——”
亚斯特罗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
突然间,从窗户里伸出一支钢铸的雷管枪,震耳的爆炸声撞上法师的屏障,子弹啪嗒一声滑到地上。这一枪把他吓了一跳。
一个衣衫褴褛的矮个子男人朝他挥动拳头,异常愤怒的喊着:
“你们这些不信真神的凡夫俗子!理事会的走狗!征收高额税务的帮凶!你们这些疯狗,真神很快就会让它的迷道降临这个世界,它将会推翻你们恶心虚伪的统治,推翻独裁女皇的皇位,让食尸鬼吃掉你们的尸骨!我们将在仪式中重生,你们将会永远活在食尸鬼的胃里感受永恒的痛苦!你们去找大便征税去吧!你们去和那些黑虫子交配去吧!......同胞们,点燃火药,开始献祭仪式!记住,真神和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将会在梦境的迷道里获得最甜蜜的快乐!”
雷管枪又对准法师发出爆炸的轰鸣,但没法穿透法师的幻影围墙,因而只是为了吓唬他。然后,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了。
片刻之后,这座四层高的大屋里传出诡异的合唱歌声,听上去就犹如送葬的乐曲。
“打碎门窗,准备好附魔的盾牌!”亚斯特罗最后下令,并小声对法师说,“法师,还请你保护好我的弟兄们。”
法师点了点头,尽力维持保护士兵们的屏障。
士兵们在亚斯特罗的指挥下从四面八方围向这座屋子,他们爬上梯子,挥动重武器和大锤,砸碎糊住窗户的粗杆子和门上的护板。
墙在抖动,里面传来零散的爆炸声,传来狂叫狂呼的声音。
但与此同时——透过在火中惨叫的呼号声和火药桶的轰鸣声,也响起来欢快而诡异的歌声。
亚斯特罗顶着挡住窗户的男子,无视他发红的眼球一脚把他踹开,带头冲进屋内。
里面是一片匪夷所思的仪式现场:干草、松明、枯树皮堆放了许多堆,火药桶零散的摆在四周,地下用不知哪来的血画着纵横交错的法阵。一些尚不知发生什么的十来岁的孩子坐在长凳上,丢在干草堆上面;他们的手脚和衣服都捆在椅背上,免得他们挣脱,他们的嘴也用抹布扎上,免得他们叫喊。
地板上放着易燃的香料,在点燃后会释放出沉重的烟雾,目的是让人们能够方便的窒息而死。
一个妇女抱着怀里的女婴,坐在正在从一楼烧向二楼的稻草堆里唱摇篮曲。烟雾向上弥漫,盖住了婴儿的呼吸,这使得那个女婴开始大声哭叫。
然后她微笑着捂住了女婴的嘴。
人们穿着用野兽的鲜血染红的长袍,成排成排的跪在松明和干草上。他们手里拿着蜡烛,烛火像狼的眼睛一样注视着他们,仿佛轻轻一摇就会落到火药桶里,落到干草上。
火药爆炸了,引火物也开始燃上了,火苗蹿上墙壁,呼呼的响。香料的浓烟像迷雾一样淹没整个房间,火舌像蝙蝠一样扑扇着到处乱飞——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忽而舔过人的皮肤,忽而又跳开,仿佛是在嬉戏,并发出婴儿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咯咯笑的声音。
亚斯特罗感觉有点牙酸——这火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一些人像抱着妻子一样抱着火药桶炸成了碎块,一些人像欢快的游泳者跳进河水一样钻进火堆里,还有人被绑在椅子上大声呜咽,惨叫声堵在抹布里没法发出......
士兵们一起冲进来,浓烟到处乱飞,火像精灵一样跳到他们的屏障上,发出轻微的爆炸声,然后消散。他们用长杆挑掉干草和易燃物,把因为燃烧而失去意识的人向外拖,往拖出屋子外面的人身上浇水。一些人被拖出去之后立马就断气了,一些人由于全身烧灼而生满了水泡,在地上痛苦的乱滚,脸上肃穆的表情只剩下恐惧,还有一些人刚刚缓过气来,就立刻一脸狂热的拔刀自刎,甚至来不及阻止。
一些被骗进来的人烧伤不重,他们自己在士兵帮助下钻出来,掉到地上,一个压着一个,朝着士兵们发出哭喊,并祈求着要逃出去,沿着焦黑的尸体往外爬。
另一些人想要在士兵的帮助下逃出去,但留在里面的那些发疯的信徒们竭力制止他们。在塌陷的木地板边上,父亲双手搭上士兵的胳膊,想要爬上去,但是二十多岁的儿子用斧头砍掉了他的胳膊,然后和老爹一起掉了下去。一个母亲把女儿送到士兵手里,自己想要钻出来,但父亲却拽着她的腿把她的头往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一旁凑,跟着就是把蜡烛扔进了火药堆。
爆炸。
烟雾越来越浓厚,法术屏障在火药的爆炸中像易碎品一样颤抖,火舌把还没救出的人烧出烤肉的臭味,平民的尸块在爆炸中到处乱飞。
这时,另一个从睡梦里匆忙赶来的法师钻了进来,跟着士兵们一起爬上三楼。
他的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一起一伏,手中冒出浓密的水雾。
然而那个矮个子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架起雷管枪对准法师的后脑勺,轰隆一声崩掉了法师的脑袋。
由于刚醒来就匆忙赶过来灭火,法师还没有来得及上好护罩,眼球和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一个万恶的压迫者死了!”矮个子发出亢奋的高喊。
亚斯特罗一边大声咒骂着杀千刀的混账,一边举剑冲过去。
“这帮可恶的杂种!对付黑虫人都比对付这帮王八蛋容易!”
几个孩子在离火焰几十米外的小巷里吵吵嚷嚷。
“安妮士兵,我们听到是你最早发现邪教徒的密谋,是这样吗?”
一个红发的男孩——以长官的架势,严肃的询问一位看上去老实乖巧的女孩,只见她黑发碧眼,看上去十一二岁,体形瘦瘦小小。
“嗯——确实如此,费得瑞克先生,我在经过此地时看到很多人鬼鬼祟祟的向里面聚集。”女孩有些懒散的说,她的神情看上去可不怎么像个儿童士兵。
“很好,”费德瑞克点头,“虽然你的态度和站姿不是很合规范,但你这次做出了很大贡献,所以我代表军团给予你表彰,——上面已经决定好了你的升职!”
“我知道了——那么可以让他们先离开一会吗?”
“安妮士兵......你的意思......是?”他似乎有些意动,还有些害羞。
“有点事想找您谈谈,费得瑞克先生。”安妮说着,伸出一只白皙的食指,点在她娇嫩的像是两片花瓣的嘴唇上,很轻的笑了一声。
小男孩唰的一下脸红了。他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便赶忙下令让手下离开——他宣称有要事将传达给安妮·西多尼亚士兵,因为是机密,所以需要单独谈话。
在目视手下全部走光后,他转过脸去,紧张的用手梳理着剪短的头发,并注视向这个很漂亮的小女孩——据说她原本是个文静的女孩,今年甚至刚成为法兰萨斯的新生,却突然间加入了他们的儿童军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有消息称她那个肥胖的姑妈对此非常慌张,但另一位士兵告诉那位姑妈,这只是偏见。
老实说,他对安妮心仪已久,然而由于纪律和年龄问题,他只敢借着公事和安妮交流。
这次......
“安——”
一段血红色的刀刃刺穿他的咽喉,把下半句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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