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到底是有关钱的更有吸引力,阮梦奇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拉着陶与舒,非要让他道出个一二三来。
陶与舒因为莫名心虚,嘴上也就不如刚才硬气,被磨了许久,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大意是他不知道迟迎多少,但因为一些原因,隐约知道另外一个已退役的电竞选手以前的代言费,大概有这个数。
一通糊弄,假装自己跟迟迎不是很熟的样子,完全没提跟人家一起搭伙吃了四天饭、上一刻还在商量明天菜色的事情。
陶与舒三言两语带过,一桌人顿时纷纷露出恍然的表情——
迟迎是lpl现今商业价值最高的一位,既然有其他人能拿到那么多,那他必然只多不少。
陶与舒见应付过去了,便又端起水杯慢慢的喝,过了一会儿,趁没人注意自己,打开手机,飞快的回复过去一个字。
——“吃。”
那头回复了什么,陶与舒没再看,只是接下来吃饭聊天,注意力就没能太集中。
散场的时候,阮梦奇提前去付账,走之前跟陶与舒说,让他等等,先别走。
陶与舒便等在包厢外间,一边和其他人说再见,一边等阮梦奇回来。
阮梦奇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点凉气,显然是方才在外面送人站了挺久,一张圆乎乎的胖脸上酒气散去了些许,见了陶与舒就笑,手搭上他肩坐下,看起来是要聊几句的架势。
“刚吃饭我一直在看你。”阮梦奇说,口吻还是大大咧咧的,单刀直入的就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陶与舒惊讶的笑着说:“你还看我了?我怎么看你光吃饭喝酒都忙不过来了呢。”
阮梦奇拍了他一下,陶与舒才没再开玩笑了,摇了一下头,说:“没。你怎么看的?我最近挺好的。”
陶与舒表情认真,看着也不像说谎的样子,阮梦奇看了他一会儿,没再绕什么弯子,直接问:“前段时间一直没时间,又怕你在忙,就没问你……视频里那人,是程叔叔吧?”
陶与舒不说话了。过了几秒,点了个头。
阮梦奇眉毛皱起,半晌,咕哝了句“都什么毛病”。
事情过去已经很久,陶与舒其实早就已经没什么太大感觉,如今看阮梦奇这副样子,说不上来什么,还有点儿想笑。
跨年当天,视频被爆出来、黑帖在论坛盖到一千多层,随即热搜登顶,全网闹的沸沸扬扬,陶与舒和工作室上下都花了些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些事情,可偌大的朋友圈,除了阮梦奇,也没有其他人在事情发生后来问一句他怎么了。
他社交向来失败,这并不算什么。
可真要算起来,也还有一个迟迎,一句“我知道是假的”比什么都有分量。
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惨。
陶与舒知道知道自己的性格很难交到什么真心的朋友。
他习惯把自己周围的一切人和事情都安排在合适的距离范围里,看似对谁都温和礼貌,实际上不喜欢过分亲近,也不喜欢需要额外花精力才能维持的关系。
但他也并不是感觉不到别人的好,所以有人能不在意那些的对他好,他就更愿意珍惜这些感情。
“没什么。”陶与舒语气轻松的说,没刻意表现云淡风气,也没假装大度,就是真的已经觉得过去了:“我被黑的还少?要都几个月了还气着,那我还活不活了。”
“那就好,”阮梦奇又拍了拍他肩,转头说起另外一个话题,“知道我为什么今天非叫你出来吧?看你朋友圈,一整个冬天都在家里闷着,怕没人说话,给你憋出毛病来了。”
想起刚刚被磨了半天的代言费的事情,陶与舒就没提自己其实也有人说话,还有人给做饭,只说:“其实还好,平时过的又忙,又吵,偶尔静一静也挺爽的。”
两人聊了会儿,到了阮梦奇家的司机打电话上来,说已经等在楼下的时候,才起身准备下楼。
临走前,阮梦奇突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话?”
“就是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陶与舒:“。”
阮梦奇连忙扯住他,脸上的表情竟然不像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反正最近也闲,趁这机会刚好可以谈个恋爱。像我弟似的,一放暑假就交女朋友,过了暑假就分手,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不会觉得无聊——你要是有想法,我这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都是好姑娘,久闻你大名了。”
“我一点都不闲,每天都在看剧本!还过了暑假就分手……”陶与舒哭笑不得的问,“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渣男?”
阮梦奇没跟陶与舒争论他看起来像不像渣男的问题,只是反复将这件事提了几遍,说以后再忙起来,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又说陶与舒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在娱乐圈混,身边俊男美女无数,却成天过的无欲无求,实在是不像话。
陶与舒一边含糊的敷衍,又一边在脑海里冒出个不合时宜的人脸来,把他吓了一跳,是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会在聊起这种话题时想到他的,于是赶紧略过这事不再提了。
七天春节假期一晃而过,陶与舒住的小区从清晨八点就开始变的有一些吵。
这边住的多不是老家在本地的人,年一过完纷纷返沪务工。
虽然小区隔音还算良好,但铁门碰撞声、汽笛声、人声隐隐透过绿植传过来,也给原本冷清的小区增添了几分人气。
人员来往变多,陶与舒就也不再频繁的下楼走动。
初六那天,迟迎上门吃了最后一餐午饭,说自己下午开车回基地。
明明还在一个城市,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陶与舒一想到往后的两个月,又得过着一个人打游戏和吃零食的生活,就还是有点不舍。
这种类似于童年时期才会产生的小伙伴离开的心情,出现在陶与舒身上,还是头一回,他觉得新鲜,提出要送送他。
可迟迎让他不用送,所以陶与舒就只站在自家门口,送他出门。
二月的天气已经算不上很冷,陶与舒穿了件薄绒的卫衣,袖子很长,盖住一半手背,下面是一条原本应该是修身款的小脚牛仔裤,但因为他太瘦,裤子也并没有贴在腿上,还能看出一点儿空隙来,只是这样却显得他骨架更细了。
陶与舒抓着门的边框问迟迎:“接下来就很忙了吧?还有假吗?”
迟迎双手垂在身侧,站的挺拔落拓,隔着一扇半拉开的门跟陶与舒说话:“春季赛结束之后有时间休息。”
“那你比赛加油。”陶与舒说,笑了一下,“拿冠军。”
陶与舒没完整的看过一整个赛季的比赛,更不可能了解详细的比赛规则,也不知道这种比赛拿冠军难度大不大。
他随口一句“拿冠军”说的像是一个没过脑子的敷衍的祝福,但收到它的人却好像很受用,嘴角弯了一下,说:“那我努努力。”
迟迎要进电梯之前,陶与舒又叫住他,看了他很久,还是说了一句:“这几天谢谢你。”
他语气很认真,也很诚恳,因为要谢的不止是这几顿饭,还有一点别的,两个人都明白。
但迟迎收到这句谢谢,嘴角放了放,看起来又没有刚刚陶与舒让他“拿冠军”的时候那样高兴了。
陶与舒隐约觉得迟迎好像没有那么想听到这句谢谢你。
迟迎半垂着眼,视线落在陶与舒手扶的门框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它看,但终究没再露出第二个笑。
过了几秒,他语气很平淡的说:“不用。”
说的是“不用”,但陶与舒总觉得听着像是“不要”。
陶与舒眨眨眼睛,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他从没有过玩伴,也就没有类似这种与玩伴离别的经验。
一个晃神,迟迎便跟他说了再见,进了电梯,剩一个落落拓拓的背影。
陶与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太想听到这句“再见”。
春节过完,打工人都开工,陶与舒虽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大事,但也不再跟前一个月那样闲。
很早就定下的一个封面采访要去做,瞿导新片的二次试镜也得去。
试镜前一天晚上,黄哥给陶与舒打了个电话,语气里带着点儿高兴,说了个消息——瞿导因为忙,第二次试镜不会亲自过去,只有副导演坐镇。
这意思就是说,到时候基本就是只走个过场。毕竟大多数副导演都可以等同于跑腿,既没有选人的能力,也没有刷人的资格,只有副导演在的试镜现场,气氛一般不会很严肃紧绷。
陶与舒第一次试镜的时候就挺得瞿导认可,这次只要按部就班,不出什么意外,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应该就要正式签合同了。
第二天,陶与舒坐自己那辆保姆车到现场,还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本该是各类拜年节目活跃的时候,陶与舒作为炙手可热的流量明星,却隐身了两个月,中间伴随着八卦话题度的逐渐平息,时间说长不长,却足够引发猜测。
没有人真的觉得他会从此不出来了,但原本的话题内容就和这部片子有几丝联系,如今正主出现在一场只有副导演、就算不来也没多大影响的二次试镜,难免还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值得分析的意味。
陶与舒被带到休息区等,没坐多久,就有工作人员敲门,通知他去前面准备。
很多戏里面的角色都对演员体型有要求,还要记录,因此准备工作之一就是要量身高和体重,是常规流程。
陶与舒脱鞋站上去之前顿了一秒,站上去后,电子秤显示的数字果然也没辜负他那一秒钟的犹豫。
。
“……”
快一米八的身高,不到一百二十斤的体重,跟胖扯不上一毛钱关系,实际上是很瘦了。
但比起过年前,第一次试镜的时候,也的确已经涨了不止五斤。
做场务的大哥拿着记录簿在陶与舒名字后面添了个数字,又跟前面一列的数字一对比,抬头就露出了个揶揄的笑:“小陶过年吃的挺好?”
陶与舒从秤上下来,一边把脚塞回鞋里,一边表情冷静的“嗯”了声,在心里反复想着两件事情。
一个是秤有没有坏,另一个是难道他真的吃了很多。
可偌大的剧组实在也并没有拿假秤蒙骗他的必要,他木着脸在心里拉锯半晌,艰难的承认了的确吃太多的事实。
又填了个身高,陶与舒就走到搭的临时景棚外面等,没多久,前方的帘子被撩起来,走出来了个人。
依然是瘦高身材,一头短发被打理的很柔顺,模样看起来比前几个月的时候乖巧不少。
对上视线,卓时表情没有太惊讶,淡淡的笑了笑,冲陶与舒点了一下头:“小陶哥。”
“嗯。”陶与舒点点头,对这个男生的印象还停留在跨年,他和苗瑜一起进来,一脸受欺负的样子,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回忆,于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随口一问:“你也来试戏?”
公式化的问句,没指着他能回答什么。
卓时却安静了一会儿,“嗯”了声,然后说了个角色名。
陶与舒一怔,又抬起头,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卓时脸上还挂着淡笑,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
卓时刚刚说的名字,也是陶与舒试的那个角色。
是戏里的男二,戏份很重,仅次于早已钦定了某大咖位戏骨的男一号。
瞿导才四十出头,手里已握多个重量级奖项,三年没开新片,故而这次一有消息,就是从班底到选角每漏出一点风声都够在论坛里开上好几个高楼的程度。
而陶与舒试的这个角色,竞争之激烈,从上回跨年那一通腥风血雨也能窥得一斑。
当然,这并不全是陶与舒对卓时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的理由。
卓时跟陶与舒年纪相仿,又是走同一挂外形风格,会对这个角色有兴趣不奇怪。
尽管试镜是非公开,没有推荐人很可能连试戏时间都不会知道,但混这一行的人本来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人脉,一点也不稀奇。
陶与舒只是有些讶异上一次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他——而据当时黄哥的打听回来的消息,候补名单里也的确是没提到有卓时这么一号人。
多半是半路加塞。
而能在这种剧组还被加塞的,承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卓时拿眼睛淡淡的瞥他,像在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
陶与舒对别人有什么背景不是很感兴趣,也懒得深想,只客套的又点了个头,刚好有工作人员拉开帘子看了他一眼,陶与舒便跟着进到棚里去了。
这次试的是剧本上的另一场戏,爆发加超长个人独白,算是这个人物的高光表现之一,全程下来得二十分钟,念台词的时间占了一大半。
陶与舒这段时间呆在家,除了休息,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翻剧本,期间还给瞿导发过邮件,说了自己对这个人物的理解,得到了几句简短的回复,自认对这场有几分把握。
留给演员调整的时间不多,五分钟一过,一声“action”,陶与舒进入状态。
陶与舒高中没毕业就开始演戏,不是科班出身,但上过几个月的进修班,后来就基本是靠自己悟,演戏有一套自己的模式。
他这套模式,有看的惯的,有看不惯的。演电视剧的时候还好,节奏快,剧本占大头,但演电影的时候一个转场能熬上几个月,不可能一整个剧组都围着一个演员转,这时候就很需要和导演磨合,目的是越默契越好。
演戏就是如此,导演的想法和演员的想法碰撞产生火花,若足够美妙,就能给双方都带来很大的提升,作品也会更好更有内容。
瞿导是个很有想法的导演,这也是黄哥无论如何都要让陶与舒来试试这个戏的原因。
二十分钟一过,副导演就喊了卡,陶与舒慢慢的从戏里面那种激烈的情绪里抽离开来,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等着导演的评价。
半天没人说话,陶与舒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见端坐在中间的陈副导一手举着剧本,皱着眉毛一行行往下看,目光根本没在陶与舒身上。
末了,说了句话:“小陶,你这台词是怎么回事。”
“……”
陶与舒预先想过很多可能会被指出的毛病,但没想到会首先被批评台词。
他虽没受过专业的台词训练,但普通话还算标准,咬字发音从来都没啥大问题。
不过这次片中他要饰演的角色来自海城,在第一次试镜的时候,瞿导就提过一嘴,说可以试试用带点儿海城腔的普通话念台词,更有助于塑造人物形象,不过也暂时不强求,因为真正进组前都会专门培训的,重点还是先放在表演本身上。
陶与舒没摸准副导演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导演您说。”
陈副导看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说:“齐宇祥是个海城人,在片中,除了跟女主角以外,跟其他人的对话,他都应该用的是海城话,更不用提这种长时间的独白,你用这么标准的普通话来念,是在读课文?”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读课文”三个字,更加可以算得上是严厉的批评。
陶与舒一愣,坐在陈副导旁边、和他一同看了前三个人的表现的另一名副导演也有些诧异。
陈副导将统共四五页纸的单场剧本翻的哗哗响,翻到一页,指着一行字照着读出来,用的是抑扬顿挫的普通话,没过三秒,陶与舒就意识到他是在学刚刚的自己讲话,念的也是自己刚刚念过的台词。
“……听到没?你刚才就是这么念的,这像什么?”陈副导说,“不看画面的话,还以为是电台播报。”
又是读课文,又是电台播报,旁边那位副导都觉得这评价有些过了,“咳”了一声,身体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上,但没打断他说话。
不是没在片场被导演训斥过,但陶与舒脸上还是有点隐隐的发红。
他不是海城人,不会正宗海城腔,就没自作主张的往台词里加什么口音,怕学的不对,反而显得蹩脚。
现在看来,还是没做好。
“不要以为可以用配音,就忽视台词的训练。我跟你讲,我们的电影从来不用配音的,以前没配过,这次也不会给任何人开特例。”陈副导说,“有些演员,以为自己演电视剧演的很好,有经验,那一套小家子气的模式一直纠不过来,还以为大银幕跟小屏幕一样,其实差的多了!屏幕一大,你的小表情,甚至嘴巴和声音的匹配度,全部都会进到观众的眼睛里。”
陶与舒说:“谢谢导演指正,我记住了。”
陈副导看了他一眼,又说光记住没用,还要用心。
陈副导年纪不大,在导演里算小的,颇有点儿年轻气盛,说这一番话,除了挑错,大概也有点儿镇镇这些流量明星的意思。
这一通点评,半点儿气势也没想收着,陶与舒就算迟钝,也感觉得出来,这里面有几分是陈副导对自己这个人的不满。
总共二十分钟的戏,陶与舒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休息室的工作人员也没剩下几个。
陶与舒摸出手机,推门走到楼梯间,给黄哥打了个电话。
黄哥很快接起,周围环境似乎很吵,他嗓门很大:“你搞到现在?我看你一直没出来,就先到对面买饭了,人多,正在排队呢,你先在那边等等,一会儿给你打包。”
“嗯,黄哥你吃吧,不用给我带。”
“好。刚才怎么样?”
陶与舒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揉了揉眉心,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他情绪一般,黄哥立刻就听出来了,连忙问:“怎么回事?”
陶与舒不想站在这里聊那么多,只说:“一会儿再说吧。”
“行,行,我这边快排到了,先挂了啊,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陶与舒没再进休息室,就坐在楼梯间里窗户旁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
为了下午不犯困,他午饭没吃多少,这会儿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但是也没有什么胃口。
陶与舒百无聊赖的划着手机,这里点一点,那里看一看,发现微信新出了个无聊功能,叫拍一拍。
他就半天没看手机,许多群里都已经热火朝天的拍了起来。
陶与舒近期没在各个工作群里说过话,存在感十分之低,于是也就没人拍他。
但他看着满屏的诸如“xx拍了拍xx的彩虹屁”“xx拍了拍xx的狗头并转头就是一口”,也觉得有点好玩,就有些跃跃欲试。
他甚至学着其他人在群里说的,给自己改了个后缀,结果临到开拍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该拍谁。
黄哥可以,但他的反应一般不够好玩,没意思。
工作上的同事肯定不行。
平时聊天都正经来正经去,突然给他们发一个这种东西,保不准还以为自己因为没工作,在家无聊太久,呆傻了。
阮梦奇……
自从上一次聚完餐,这人就在他耳边念念叨叨很久了,主题已经从年轻人就该恋爱很没下限的跳到了做.爱有益身心健康,陶与舒是真的怕了跟他挑起聊天的话头。
dova哥倒是个合适人选,可陶与舒前段时间答应有空跟他双排,结果当了鸽子,双排没排成,却和他的前队友混在一起打了很久的手柄游戏,还打的很开心。
这种行为和见色忘友也没差多少,令人不齿。
陶与舒被阮梦奇荼毒一个周,这会儿又有些疲惫,思维本来就不太受自己控制,但还是被脑子里自动蹦出来的词吓了一大跳,眼睛都对着虚空瞪大一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我拍了拍“编号0431”】
【编号0431:?】
【编号0431:怎么了?】
陶与舒盯着那行小小的字,心想怎么这个小功能,在自己这里,好像就和别人拍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而且迟迎怎么总是这么快就能回复消息,他难道没有在训练?
陶与舒掰着手机,沉思几秒,为了显得自己没在平白无故的犯无聊,发过去一条消息。
【tys:迟神,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那头果然以为陶与舒是真的有事找他,回复的很快。
【编号0431:什么事?】
【tys:我胖了五斤】
【编号0431:……】
迟迎一串省略号发过来,陶与舒才发现自己可能多少有点毛病。
原本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闲着没事乱骚扰人给人发什么拍一拍,才临时想了个理由。
可现在一看,不说这句还好,添了这句,愈发像在没事找事。
迟迎为什么会想知道你胖了几斤???
陶与舒质问自己。
手机又震了一下。
陶与舒看清上面的字,呆了一瞬,预备按撤回键的手停了下来。
【编号0431:嗯,还可以再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