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脸上红通通的,乖巧地点头。
晚上两个人一起做的饭,冬麦主厨,沈烈烧火,冬麦看到还有剩余的虾米,也有豆腐,就做了虾米豆腐,先把虾米泡开了,用锅炖过后,放凉后,加了一点酱油,并一口便宜的白酒,之后热锅里放油,等到滚烫了,放豆腐,豆腐热透了,就放虾米,连同刚才调的汁也一起浇下去,热油被泼得滋啦响,豆腐鲜嫩入味。
她又薅了一把菜,洗干净了,用剩下的一根嫩笋炒,炒熟了放一点点醋,加汤,这样汤酸鲜入口,可以醒胃,一个虾米豆腐一个菜,两个人把烧饼热热,足足够吃了。
沈烈一个劲说好吃,吃过后,沈烈让冬麦坐旁边看,他负责洗碗刷锅。
冬麦并不是不勤快的人,但她觉得当沈烈这么说的时候,她有种被宠爱的感觉,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小孩子,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便抱着洋娃娃,坐在门口。
沈烈洗碗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她没编辫子,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纤弱的肩头,她抱着洋娃娃,神情温柔又天真,笑得很浅淡,但是却足够甜,甜得仿佛落进院子里的晚霞都沾上一层蜜。
他重新低头洗碗,心里却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她这么好,陪他一辈子,这人生该多有滋味。
晚上睡的时候,沈烈搂着冬麦,冬麦抱着娃娃,沈烈什么都不做,就是纯抱着。
沈烈抱着冬麦亲她脸颊,低低地说:“你抱着一个洋娃娃,我也抱着一个。”
冬麦便不说话,只在他怀里哼哼,还用脑袋往他肩窝里钻。
沈烈笑:“你不是一个洋娃娃,你是一个小姑娘,我的小姑娘。”
这么笑着抱着,他又觉得可惜,如果他不去从军就好了,也许能早些认识,还能看看小时候的冬麦,或者早在林荣棠之前娶她,她就少了那么多挫折。
他想,如果他不去从军,或者早一年回来,他一定会娶冬麦。
冬麦于他,其实只看一眼就够了,看一眼,就恨不得想要,想娶回家。
第二天醒得足够早,简单洗漱,吃了早饭,沈烈收拾东西,冬麦则把煮鸡蛋还有烧饼拿着,这样路上吃,还能省点钱。
收拾妥当了,沈烈带着冬麦出门,还没出门,就听到隔壁王秀菊在哭嚎,嚷嚷得特别大声。
旁边还围着几个人,原来昨天林荣棠从屋顶摔下来了,摔在了自家院子里,幸好下面有柴火垫着。
隔壁村的老大夫被请来,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啥大问题,有那柴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他也不嚎叫,也不哭喊,就那么呆呆的躺在那里。
周围人议论纷纷的,都觉得这是不是摔傻了,脑子出毛病了,还有的说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王秀菊扯着嗓子嚎:“我儿子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从我进院子他就这样,他这是躺了整整一夜啊!”
原来明天林荣棠就要结婚了,今天是约好了和孙红霞去领证,王秀菊过来叮嘱下自己儿子,想着到时候领证的时候,上面那个结婚证林荣棠要先拿,这样以后就能占上风,能管得住媳妇,据说这是最新的说道,王秀菊想和儿子再念叨念叨。
结果一进院子就吓傻了,她儿子躺在柴火窝里,就跟个死人一样!
王秀菊哭喊得厉害,又说是不是有人嫉妒自己儿子要害自己儿子,在那里跳脚骂,一眼看到要出门的沈烈和冬麦,咬牙切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想着怎么这个扫把星一进门自己儿子就这样了,以前不是好好的?
当下指着冬麦开骂。
谁知道她这里还没开口,沈烈淡淡地来了一句:“婶,你这是做什么呢,别用你的手指着我媳妇。”
沈烈这么一说话,王秀菊顿时被镇住了。
沈烈从军多年,严肃起来不是闹着玩的,那些上过沙场的都得怕,更别说王秀菊一个农村普通老太太。
王秀菊吓得脸都煞白,连连后退了两步。
自从江春耕后,她算是知道,遇到横的你得躲着,这种人别管有钱没钱,人家不要命,你不能硬碰硬,而沈烈,也属于横的那种。
沈烈轻笑了下,看了看林荣棠,之后道;“婶,既然荣棠哥看上去不太好,还是赶紧去公社看看,别万一有个什么毛病,到时候耽误了,那就麻烦大了。”
沈烈这么一说,王秀菊更是担心起来,她尖叫着哭道:“去医院,这得赶紧去医院,驴车呢,王顺,你家驴车啊,你家驴车怎么还不来,赶紧带我儿子去公社医院啊!”
之后又哭喊道:“你们也别不把我当回事,我首都的儿子,陵城的儿子,今天就要回来了,老天爷啊,我的两个亲儿子回来,可要给我做主,我这可怜的老妈子被人家欺负!你们可都听好了,你们不帮我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周围人听着这话都撇嘴,心说大家都来帮你,结果你倒是好,非赖人家,还把你首都陵城儿子扯出来,不过只是看林荣棠可怜,不说话而已。
好在这个时候驴车来了,林荣棠被抬到了驴车上,匆忙送去医院,这场闹剧算是散了。
沈烈和冬麦出门,出门后搭乘了人家进城卖东西的驴车,路上还看到林荣棠的驴车,林荣棠躺在那里,盖着被子,两眼茫茫然地望着天空,只是在听到沈烈和冬麦的动静时,木然地转过眼,看了一眼。
两个人到了路口,下了驴车,等着客车时,终于说起这事来。
冬麦想起昨晚那一声“砰”,笑了:“原来是他掉地上了。”
沈烈冷笑:“摔地上,没吐血没骨折没呕吐,隔壁老大夫检查过只有轻微擦伤,基本可以排除大的问题了。”
他刚才观察过林荣棠,可以看出,林荣棠没傻,应该也没什么大伤处,他幸运,摔柴火上,再说房子本身也不高,根本没事。
他就是心里有病,故意这么折腾,估计是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夜,他就是想让冬麦心疼,想让冬麦内疚。
他和冬麦离婚了,但心里还是把冬麦当他媳妇,一直赖着。
沈烈看向冬麦,淡声说:“他故意的,昨晚摔地上,一直不动,不说话,就是想故意把事情闹大,你不用多想。”
然而冬麦确实对林荣棠没什么心疼:“他也太脆弱了,至于嘛!”
她对林荣棠,是真没感情了,特别是知道自己竟然还是姑娘时,不恨他就是她宽容大方了。
至于自己说的那些话,没错,她是故意打击报复他,但他不该得的吗?
如果自己也像他这么脆弱,早死了八回了,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得苦熬着,轮到他林荣棠,他林荣棠就熬不住了受不了打击了。
沈烈看她这样,倒是松了口气,笑着说:“对,他活该。”
这个时候客车来了,风尘仆仆的,路上的灰扬起,沈烈便将冬麦护住。
上车后,车上人不多,可以随便坐,两个人挑了靠窗户的位置。
冬麦想起之前:“以前进城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事儿多?”
沈烈:“怎么会,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冬麦:“当时你问他我怎么了,他说我为了衣服闹脾气,你当时好像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沈烈笑叹:“原来你还注意到我看你了,我是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
冬麦:“觉得什么?”
沈烈:“觉得这么好的媳妇,你喜欢,为什么不给你买,我当时劝他,说得可是真心话,不是客气。”
冬麦继续追问:“那后来呢?兔子的时候呢?”
兔子那时候,她可是记得沈烈那为难,估计觉得这个女人真刁。
沈烈无奈:“兔子我不是给你了吗?”
冬麦:“你没觉得我比较事儿?”
沈烈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真是心情不好。”
冬麦便笑了,笑得挺甜。
沈烈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阳光落在她脸上,炫白的阳光细腻地展示出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她是生动红润的,也是年轻甜美的,她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澄澈纯净,美好到在发光。
沈烈的心里都是满足,觉得自己永远看不够。
可就是这个时候,冬麦突然抬头,笑着问他:“那当初,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上陆大哥的车?”
沈烈便神情一顿。
冬麦眸中狡黠:“你说啊,我都那么难受了,你竟然不想让我上车?”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听墙角
1)院子的话,前面听后面清楚,后面听前面效果不是太好(这是生活经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2)沈烈耳力特别好
3)考虑到男女主的隐私,总不能让他天天听随时听,回头让他偶尔听到一次,刺激一下他就是了。
第61章医院检查结果
到了陵城,沈烈意思是先吃点东西,不过冬麦着急。
之前没来陵城,还不急,现在来了,就迫不及待了。
幸好出门前带了自己煮鸡蛋,还有婚宴上用烧饼,蹲在路边随便吃了点,就奔医院了,到了医院,沈烈挂了号给冬麦检查。
检查时候,人家大夫问你怎么了,冬麦就把情况给人家说了。
结果人家大夫面面相觑,问她:“你不能生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检查单子还有吗?”
冬麦一愣,摇头:“没了。”
大夫就说她了:“你检查单子应该带着,这样我们也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问题不能生,这样看病才有连续性,不然我们还得给你从头到尾检查,还得浪费钱不是吗?”
沈烈是陪着冬麦进来,听到这个,便说:“大夫,我们不怕浪费钱,我们从头到尾都检查检查吧,麻烦你给我们开单子。”
大夫看看沈烈,也就没说什么,刷刷刷开了一堆检查,拿着单子出来,沈烈看医院大厅有椅子,就让她坐下,他自己跑去缴费。
等了好一会,他才缴费回来,之后问了问人家护士,就带着冬麦到处检查,做抽血,做b超,还做妇科检查。
做妇科检查时候,冬麦有些害怕,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检查,上次没检查这个。
虽然是女大夫,但她还是有些害羞。
检查完后,人家详细地问了情况,当听到她说之前结婚一年,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
当所有检查都做完了,问了问,说是结果得明天出,冬麦就有些着急:“我们上次来,就是当天出啊!”
人护士看了她一眼:“上次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上次你找谁做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今天就是明天出。”
沈烈便忙说:“我们明天来取结果吧。”
出了医院,冬麦有些失落。
昨天说今天来检查,在村子里,没来陵城,也还能忍,现在来了,查了,距离真相就一步之遥,竟然还要等明天。
她觉得命运在故意耍弄自己,就是要吊着自己。
沈烈安慰她:“我听说医院查血,也是凑齐了多少一起查,估计就像照相馆照相一样,人家要凑够一个胶卷,然后一起冲洗,你去照时候,胶卷刚开始,当然等得久,赶上卷胶卷用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能洗出来,这医院可能也是一个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冬麦就是失落,就是难受,她恨不得马上知道消息。
存着很大希望,怀疑自己应该是没问题,怀疑一切都是林荣棠搞鬼,但不看到医院检查单子,她这心终究不能放下。
沈烈其实和她想法一样,他虽然并不在意她能不能生,但如果她竟然能生,她肯定好受,自己也会高兴,有机会能有一个他和冬麦孩子,他也是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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