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今天去成都的,结果大雪……
机场关闭,行程受阻。折腾的有点疲乏。原本打算零点后更新,就提前上传了,算是明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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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正喝了一杯酒,意思了一下,便告辞离去。
谁也不清楚他这一趟究竟是什么用意。只不过在外人眼中,蒯正的到来,似乎也预示着邓稷的崛起。特别是看到蒯正和曹朋亲切的交谈,更让人坐实了之前的想法,看曹朋的目光,也透出一丝敬重。
蒯正虽然只是一个县令,但在他的背后,却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蒯氏家族。
“看到了没有,曹郎君和蒯县令可是平起平坐……你何时见到过蒯县令与人这般亲热过?”
“是啊,邓老太公见到蒯县令,也是毕恭毕敬。
我从未见过蒯县令对邓老太公这等模样。老三这一回可是要发达了!就凭着曹郎君和蒯县令这一层关系,就不是邓才那夯货可以相提并论。呵呵,昨天我在村口见到了大娘子,脸上还贴着药膏,看见人都是低着头走,那里还有早些时候,马大娘子的风采?真是笑死个人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没错,老太公看上去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我估计啊,是太公拉不下脸。换成旁人,早就甩脸子给马大娘子了……老太公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太纵容邓才了……”
村民们的话题,渐渐从邓稷身上,转到了邓老太公身上。
而后又从邓老太公,扯到了邓大将军……从邓大将军又说起了张绣,最后回归到来年农事。
曹朋送走蒯正后,就回屋休息了!
曹汲和邓稷则负责在外面招呼,这一顿酒席,直吃到傍晚,只见杯盘狼藉,才算是曲终人散。
洪娘子找来人,收拾庭院。
张氏和曹楠则把洪娘子带到屋里,硬塞给了洪娘子些许钱财,而后张家长李家短的说起了闲话……直到月上柳梢头,洪娘子心满意足的带着人告辞离去。忙碌了一整天的曹家人,也都疲乏了。邓稷打算第二天就回县衙做事,所以早早便歇息下来。张氏母女虽有些累了,可精神却很旺盛。母女二人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索性同榻而眠,在房间里窃窃私语起来。
曹朋也累了!
不过他的疲乏,除了身体上,还有来自精神上的压力。
在别人眼中,他似乎风光无限。可是自家事情自家清,他所承受的压力,绝非外人可以想象。
曹朋在赌博,同时他也深信,庞季会认可他的作为。即便是庞季不认同,不是还有个司马德操吗?
只要他二人之中有一个人点头,冒充鹿门弟子的事情,就能掀过去。
曹朋有这个信心,可是在没有确切答案之前,他还是有些紧张……蒯正今天来的目的,他倒是看得很清楚。表面上,蒯正是来道贺,实际上,也是最后一次试探。想要看看曹朋的反应。
幸好曹朋当时回答的很得体:三天前我就派人赶去襄阳了!
至少目前来说,蒯正不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再等待……
东汉末年时,私学很盛行。上有名士郑玄之流,下有那些不得意的官员回家授业。总之,人们接触学问的机会,远比从前要多许多。时下的风气,得贤才而授之,不亦乐乎。想必在司马德操这些人的眼中,自己也算是一个贤才吧。就凭这一点,曹朋心里就很有把握。
这几天锤炼身体,强健筋骨,很辛苦。
所以天才刚黑,曹朋就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
曹朋揉着眼睛,爬起来,披上棉袍,便走出房门。
声音似乎是从前院传过来。曹朋穿过中堂,站在台阶上望去。只见在前院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魁梧的身影,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月光皎洁,曹朋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正是老爹曹汲。
曹汲在院子的一角,搭起一个简陋的棚子。
就位于水井边上,四根柱子,上面铺着草席。这棚子之前就已经搭好,只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曹汲就站在棚子下面,垒砌着什么。曹朋挠挠头,跳下台阶,走了过去。
“爹,你在干什么?”
曹汲脸上沾着泥污,两手也黑乎乎的。
看到曹朋过来,他不禁疑惑的说:“朋儿,你不是早就睡了吗?”
“哦,睡足了,便醒了。”
就着棚子里的一盏油灯,曹朋看到了一个炉子似地东西。他先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溶铁的炉子。地上还摊着一堆物品,有锤子,有钳子,有砧板,还有一个巨大的皮囊。
这些,似乎都是打铁的工具……
西汉时期,冶铁业便开始规模出现。一般大型的作坊,都会有溶铁炉、橐、埵、坊之类的设备。东汉初年,南阳太守杜诗创造了水排,用水里鼓动排橐,其效果,类似于后世的风箱。
也许在曹朋眼中,这种设备很简陋。
可对于曹汲,就算是水排,他也没资格使用。
曹朋蹲下身子,捡起那个皮囊。
“爹,这个就是炉橐吗?”
皮囊的形状,两头细,中间鼓起。其外形和春秋时期一种名为‘橐’的容器相似,故而直接被称之为橐。把橐装在冶铁炉上,便是当时的炉橐。利用橐的弹性,在空虚时鼓起,橐上有一个陶制拉杆,使用将橐前后推拉,使之压缩鼓起。一些大型冶铁炉,往往将多个橐排在一起鼓风,所有有叫做排橐。
曹汲垒砌的炉子,显然不需要使用排橐这样的工具。
“是啊,这个就是炉橐。”
曹汲抓起一块黑泥,拍在炉壁上,用铁铲均匀压抹。他一边干着活儿,一边笑着对曹朋说:“咱们这就算是安定下来了……你姐夫说,可以在城里给我找个铺子。可我想了想,城里距离村子太远,倒不如在这里方便。你看门口的大路,南来北往的人有不少。附近村落的乡亲要修补农具,必须要从这里通行。与其在城里花钱租铺子,倒不如就在这里,还方便……
叔孙是个老实人,也实诚。
可咱们有手有脚的,总不能占他的便宜,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爹似乎是想把这里,当成家,安定下来……
可是爹啊,这棘阳县,终究只是咱们歇脚的客栈啊!
曹朋心里虽这么想,但嘴上却表示赞成。
难得老爹这么有兴致,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去破坏,是不是?不过,修补农具……着实没有前途啊。
“爹,你会打刀吗?”
“刀?”
曹汲愣了一下,笑了笑,“你是说打造兵器吧。这个我倒是学过!只是爹这本事不够,所以也打不出什么好刀来。当初你王伯父也问过我……可是呢,做了几次之后,我便放弃了。”
“为什么?”
“这个嘛,原因很多。
一方面是爹的技艺不够,学艺不精;另一方面,爹也没有那个条件。打刀和修补农具不一样,对炉温有要求。一般来说,打造刀剑至少需要有两到三个炉橐鼓风,爹这里只有一个。
炉橐的造价太高了,爹买不起。
而且买来了,也不一定能成功……花那个冤枉钱,实在是不合适。
自己有多大的份量,自己得掂量出来。当初我一个师兄想要改行打造刀剑,结果在宛城建起一座铁炉,安装了十个炉橐,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他打造出来的东西没人要,最后欠了一屁股债,只得远走他乡。”
“爹,你还有师兄?”
“是啊,我那位师兄可说是才华横溢,他都失败了,更何况我这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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