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一阵阵如龙吟虎啸般的惨嚎响彻在寂静的静云森林公园内,凄惨的喊叫在所有在场的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知道萧天正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但是这也正是陈孝东一伙人所要达到的效果。对于陈孝东来说,让一个人挂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让一个人在挂掉之前还能体会到生离死别的感觉,那就不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对一个人来说,失去自己的生命也许并不可怕,至少对于萧天来说是这样。自从踏上黑道之路开始,他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看得不在那么重要,他现在更多是在履行一种责任,一种道义,他要对他的兄弟们负责,对他麾下几千人的生命负责。
也许自踏上黑道的那天起,他的性命不再属于他。
但是自从遇到香云,萧天知道除了自己的兄弟外,还有那么一个女人值得他更加去珍惜自己的生命,为了这份也许是虚无缥缈的情去珍惜。香云更象是萧天在长途跋涉后的一个温馨驿站,更象是萧天在黑道风雨中避风的一个港湾。两人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也许加一起可能两个月都不到,但是在这段时间里,萧天却从香云那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和谐,这份难得安逸对于萧天是弥足珍贵,它就象是萧天的一件宝贝似的,但是萧天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宝贝因为他的粗心大意而破碎了。
萧天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香云脸庞上,滴滴热泪透过香云的肌肤带给香云那最后的一点温暖。萧天用力地抱着香云那娇弱的身子,用自己的手捂住香云后背不断涌出的鲜血,试图去阻止它的流逝,因为萧天知道每留出一滴就代表香云向死神迈出了一步,但是萧天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除了涌动的鲜血是热以外,萧天感觉到香云身体的热量在渐渐地消失。
也许是萧天的热泪点燃了香云的心火,也许是萧天的呼喊唤回了香云的那一点灵智,香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看着虎目通红的萧天。
“天-哥,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萧天低头看了看怀中香云,凄然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香云微闭美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没有,从来都……。没有!”也许说得太急促了,香云有些喘息,一下子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萧天连忙用手把嘴角的鲜血擦去,却没有阻止香云继续说下去,因为萧天知道这也许是香云留给他最后的话语了。不知道香云从哪里积攒的力气,一下子握住了萧天的手掌。
“天哥,和你…………在一切的这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萧天流着热泪用力地点着头,眼神中流露出对以前时光无限的怀念。
“天……哥,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我快要不行了…………”
“不!你会活得很好的!”萧天大声地喊道。
香云凄惨地笑了一下,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萧天只是在安慰她。
“在走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天哥,答应我,一定要告诉我……。真话!”
萧天用手握住香云的手,点了点头。
“天哥,你爱我么?”香云一脸郑重地表情说道。
“我爱你!”萧天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在那一刻,萧天才真正地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深爱着香云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对香云说过。
但是今天,萧天要告诉她,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再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突然间,萧天发现香云握着自己的手渐渐地松脱了,无力地落在了公园的草地上,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虽然萧天知道这是一定要发生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因为他还没有听到香云说是否爱他,是否喜欢他。
你不能就这么走,我还要陪你去逛台南的所有商场,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啊,萧天心中狂喊着。
“我的-香-云!”萧天再次仰天长啸。
萧天用手抚摸着香云由于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庞,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香云的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始终在萧天的脸上回荡。
此时的香云嘴角露出的是淡淡的笑,是一种满足的笑,是一种幸福的笑。尽管清白之躯没有能够给自己真爱的男人,但是香云临走前,萧天的那句话已经足够补偿一切,包括心灵上的,也包括**上的。
萧天深深地把已经逝去的香云抱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脸紧紧地贴着香云早已经冰冷的额头,虽然香云的身子渐渐冰冷,但是萧天似乎感觉到香云她依然还活着。萧天埋首在香云的怀中,闭上眼镜仔细去体味香云的心跳。
是错觉么?香云的心还在跳动着,她还在对我笑着,萧天的眼角再次流淌出火一般温度的热泪,浸湿了香云的衣襟,泪水透过衣襟温暖着香云的胸膛。虽然二人从来没有如此亲近过,但是彼此二人从此不再陌生,因为香云已经永远地留在了萧天的心中。
静云公园里如水银般的月光铺洒在萧天和怀中的香云身上,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二人的拥抱和那一刻的缠绵。
如果萧天有能力让死神也停住脚步,那么他情愿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去换取,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不能,香云终究还是要走的。
“你们俩究竟还要抱到什么时候?”陈孝东一声怪异的吼叫打破了这凄美的场景,也把萧天从幻想中拉回现实中来。
萧天猛在睁开双目,轻轻地放下怀中的香云,生怕再次让自己心爱的宝贝受伤一样,轻轻地放到公园里的草地上。萧天梳理了一下香云已经凌乱的头发,脱下了自己的风衣慢慢地盖在香云的身上,同时对香云用异常温柔的话语说道。
“香云,你等我一会,我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一同与你陪葬,这样你在黄泉路上就不会孤单了。”
站起身的萧天,仰头望着无尽的夜空,想起了以前和香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想起了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可这一切都被陈孝东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给破坏掉了,毁了香云,更毁去她年轻的生命。
陈孝东你这个王八蛋,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萧天双手握拳仰天一声厉啸。
“啊――”
随着萧天的长啸,萧天骨骼劈啪的暴响,脖间的青筋暴露,全身的肤色几近血红色。萧天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暴虐之气呈几何数字的疯涨起来,飞快地冲破萧天的心灵防线,直达他的四肢百脉。随着疯狂汹涌的暴戾之气的游走,萧天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全身肌肉暴涨三分,以至于撑破了萧天身穿的黑色体恤,体恤衫在这股劲气的逼迫之下撕裂成数条碎片,随着秋风飘落到草地上,有的飞舞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赤着上身的萧天满脸被怒气充盈着,鼓动着,双眼就象要流出血一样。上半身在城北小号留下的百余条伤疤被鼓起的肌肉再次胀开,伤疤的中间被肌肉胀的由白到红,有的伤疤甚至已经开始渗出滴滴的鲜血。此时的萧天是未战先流血,身上流动的是自己的血液,双拳握着的是香云体内的鲜血,萧天要用这双沾满香云鲜血的双拳向陈孝东一伙一一讨还血债。
血债只能由血来还。
在场的陈孝东一伙满脸不可思议地注视着萧天的变化,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人怒极而狂的表现,只是没有人能想到萧天发起怒来是这么个样子。
太可怕了!这是在场的八百多三联社人马的同一感觉,没有人怀疑萧天此时身体里蕴含的那股杀气和那股爆炸力,因为他们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来自萧天站立的地方发出阵阵煞气,压迫他们喘不过气来,然而最让害怕的恐怕还不是这些。
所有人包括陈孝东在内都看到萧天的头发正在一点一点由黑变白,是下雪了么?是冬天到来了么?
当然不是!
不是?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来自冬天的寒意。
不是?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一种诡异的景象发生在萧天的身上。
随着萧天气势涨至顶点,直至所有头发都变成雪一样的白色。
白得吓人,白得让所有人从心底往外冒着冬天的寒气。雪白色的头发和银白色的月光相得益彰,遥相呼应。古人有伍子胥一夜愁白发,没听过现在有人因为怒气而白发,真的是怒发冲冠么!?
异常惨淡的月光下,站立着一个头发雪白,全身血红色的人,并且这个人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机,整个空气到处弥漫着可以窒息的杀气,他就是萧天。
萧天慢慢地转头看着陈孝东,双眼的透露煞气象利剑一样刺痛了陈孝东的心肺,陈孝东立刻条件反射一样从怀中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萧天,现在陈孝东的感觉是尽管自己身后站立着自己的千军万马,但是他却深深地感觉还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萧天,他被萧天的杀意给深深地震撼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把自己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这股恨意不是对他陈孝东一个人的,是对在场所有三联社的八百多人马。
陈孝东旁边的四个保镖一样的人似乎也受到陈孝东的感染,每人都从怀中掏出一把枪一同对准了萧天,现在有五把枪口同时对准了萧天。
“陈孝东!你们今天全部都要死!”萧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突然间,夜空飘过一朵浮云,一下子遮挡住了月光,顿时空地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就在这个萧天一声巨吼,抽出随身的三棱军刺朝陈孝东的三联社冲去。
萧天白发!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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