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对皇帝道:“你看着合适,只要有本事就收进来吧,不然有本事的落在了外面,岂不是明珠遗落?”
皇帝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太后就满意起来了,虽然这俩人是周满的徒弟,但也是郑家的人,等他们把她的本事都学了,哼……
师生又怎么样,历朝历代的师生因为政见与利益不同决裂的还少吗?
连太后这个“仇家”都赞同给周满两个太医署的名额,那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了。
正待嫁的云凤郡主听说这件事时,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她颇有些气闷,将刚试好的嫁衣丢到一边。
益州王妃将嫁衣交给宫女收好,坐到她身边道:“没两天你就要出嫁了,这时候生什么气?”
“皇祖母怎么也和周满越发亲近起来了?”
益州王妃早没了去年的心气,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以前对周满和白善恨得牙痒痒,可现在便是在宫中远远的碰见,她心里也没多少波澜了。
日子总要过下去,她现在就希望剩下的这一双儿女能够平安无事。
所以她不希望女儿太过关注周满,她就要出嫁了,将来她和儿子也是要去棣州的,而周满和白善有可能会一直留在京城,甚至呆在皇帝和太子的左近。
哪怕他们一家和皇帝有血缘关系,真论起亲近来,他们恐怕还比不上周满和白善这两个陌生人,所以何必呢?
何必再去刻意的招惹他们?
时间越久,益州王妃想的越多,她和一双儿女恨周满和白善有杀夫杀子之仇,他们心里不定还恨他们有杀父杀母之仇呢。
所以她劝女儿,“你就安心备嫁,其他的事休管。”
云凤郡主便是想管也管不着,因为帝后一家都住在大明宫那边呢,而他们一家虽然依附太后,这一次却没有跟着去大明宫。
大明宫那边凉快,但宫室却少,皇帝带太后去是尽孝心,带他们做什么?
太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没有带益州王妃母子三个,而且云凤要备嫁,在太极宫这边其实更方便些。
虽然云凤郡主出嫁没有办得很隆重,但太后还是亲自从大明宫里回来给她送嫁。
云凤郡主就在艳阳高照的一天清晨从皇宫里出嫁了,皇帝作为伯父也跟着出了一下面,然后就让五皇子跟着新庆郡王一起去送嫁。
这事跟满宝他们没关系,别说满宝了,东宫里除了太子和太子妃,没人讨到喜酒喝,主要是皇帝的病刚好,云凤郡主又是益州王的闺女,不论是朝堂还是皇宫都不想大办。
满宝更是听过一耳朵就算,和她有仇的是益州王,又不是云凤郡主,她虽然不喜欢对方,却也没有很把对方放在心上。
她现在就想休沐回家去,因为殷或邀请了他们去吃他姐姐出嫁的喜酒,正好就在休沐日。
满宝还是第一次看京城的人成亲呢,特别感兴趣。
白善和白二郎也感兴趣,和殷或问起他们吃酒一般都会有的菜色。
殷或:……他怎么会知道?
反正他都有许多东西不能吃,他怎么会去关心这种事呢?
不过这一次他只能去关心了,所以回到家便问起祖母,“四姐出嫁,家里准备好菜单了吗?”
殷老夫人惊讶起他会问起这个,笑道:“菜单早在一个月前就确定了,怎么,你要看吗?”
殷或板着脸道:“我看一看吧。”
不仅殷老夫人,就是殷四娘都很高兴,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毕竟殷或是很少关心这种后宅的事的。
殷或将菜单拿过来看,默默记下几道白善和周满几人有可能会喜欢的菜色以后,让长寿去给他们传信,让他们只管放心的来。
殷大人又嫁了一个闺女,虽然依旧是庶女,但京城里的官员、世家和权贵们都很给面子,不论今天休沐的,还是得加班的,都抽空亲自来了一趟。
所以白善他们的马车刚从自家那条大街转过来时便被堵住了,路上有京兆府的士兵在指挥马车。
白善和周满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能进去到,便有些后悔,“早知道我们走路过来就行了,反正也不是特别远。”
白二郎道:“抱着礼物走在街上多难看呀,我才不要丢这个脸呢。”
白善就道:“你可真够笨的,我们可以走着,让大吉赶着马车带礼物就行了。”
满宝道:“那我们现在也可以下车呀。”
白善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主要是这会儿太阳大了,呆在车里,那太阳照着马车热乎乎的,他们坐在其中就跟烤火炉似的。
于是三人就跳下马车,拿手挡了挡太阳后便朝前走去。
人走起来比马车可快多了。
大吉就这么看着他们一路朝着殷府大门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三人自己走到了殷府大门口,正跟在岳父身后招待客人的三个女婿竟然见有人走着来,颇为新奇的看了他们一眼。
殷礼见是他们,便笑道:“或儿在院里呢,我让人领着你们去。”
点了一个小厮让他把人带到后院去。
殷或的身体不太好,不仅殷老夫人,就是殷礼也不敢让他久站,所以早上在大门口接了几个比较亲近的客人,太阳一大,天气一热,殷礼就让他回院子里休息去了。
殷家的三个女婿跟周满白善和白诚的恩怨不可谓不早,但正式的见面,这似乎是第一次。
尤其是殷家的大女婿,那更是直接出手对付过他们的。
他本意是给小舅子出气,结果人家自己成了好朋友,连他媳妇都对人家以礼相待起来,这会儿大女婿就比较尴尬了。
好在他岳父没留意他,满宝三个更没留意他了,和众人团团见礼,甭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行过礼,然后就跟着小厮往院内去了。
殷或正坐在自己的屋里发呆呢,看见他们来便露出笑容,“你们来了?”
白善点头,问道:“你在干嘛呢?”
殷或摇头道:“没什么做的,就发呆。”
他顿了顿后道:“昨晚上父亲请老谭太医来给我看过病,与我谈过了,他知道我不想说亲,已经决议留了六姐在家招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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