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她那个很愚蠢的二哥,怎么可能买得起书店的任何东西?
“他们在你这买了什么?”牛金玉脸色阴郁,指着牛大力道。
书店小厮自然认得牛金玉,那可是碎叶镇最大酒楼东家的太太,尽管此刻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清楚牛金玉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他小心翼翼回道:“刚才那位客官在本店购买了两本启蒙书,以及一些文房四宝,一共八两五百文钱。”
“怎么可能?”牛金玉怔住了,八两多对于她如今的地位还不如她随身的一件首饰,但她没想到牛大力竟然能拿出八两银子购买文房四宝。
书店小厮更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怎么不可能?
牛云茹也震惊了,就算是她娘平时存了不少的私房钱,但也没有八两这么多啊,她这个傻二伯怎么可能有八两?
“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户,买这些有什么用?”牛金玉质问道。
“俺买给闺女识字不行啊?”牛大力道
牛金玉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牛大力有本事拿出八两多买文房四宝。
牛云茹也有些懵逼。
大丫和二丫那两个贱丫头竟然要识字?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二伯,那些可是你的救命银子啊?你怎么能买这些东西?”
牛金玉疑惑的看向牛云茹,牛云茹解释道:“小姑,前几天,二伯从家里分出去,我看二伯身上有病,哭着求奶拿了十两银子给二伯抓药用的!二伯怎么能拿那些救命银子用来给大丫,二丫买这些识字的东西?”
牛大力冷笑,这时候还不忘在脸上贴金!也不想想她脸上都已经脏得洗不掉了。
“大侄女,你说啥呢?俺身体有问题,每月需要三四两抓药,不想连累家里才从家里分出来,那十两是分家得的,爹娘还给了俺两块旱地种!”牛大力憨厚淳朴的脸庞,居然还露出一副炫耀的模样道。
可书店外的路人脸色古怪。
他们齐齐打量起牛大力一家,以及牛金玉和牛云茹来。
相比穿着朴素节俭的牛大力一家,牛金玉和牛玉茹衣着华丽,身上随随便便一件首饰少说也得三四两,想来家境一定不差。
可就是这么一户家境不差的人家竟然只是给分出去的儿子十两,以及两块旱地,而且,那儿子还生有重病,需要每月花不少银子抓药。
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儿子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所有人蓦然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向牛大力,这汉子也太憨厚了吧,都被抛弃了,还傻傻的不知道呢。
这个该死的二伯!
牛云茹眼底阴狠之色一闪,自从这个傻子一样的二伯病好了后,不仅变得能说会道,还会装傻充愣。
“你若不主动分家,爹娘会这么待你?若不是你寒了他们的心,他们怎么才分你这点家当?”牛金玉狡辩道。
王大娘和三名杏花村的妇人路过书店,瞧见书店外围了不少人,她们好奇之下,走过来瞧,就听见牛大力和牛金玉的谈话。
或许别人不知道牛家的情况,但她们这些乡亲可是在清楚不过了。
“金玉,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王大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你二哥确实是不忍心连累你们家,这才主动分家的,可你爹娘是怎么对待你二哥一家的?”
随后,王大娘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她身旁的三名杏花村妇人附和,或者补充王大娘遗落的事情。
周围的人听见牛大力生了一场重病,身体出了问题,每月需要花费三四两抓药。
可牛老根和钱婆子都不想出这笔银子,又不想让牛大力一家分家,打算让牛大力用仅剩的三四年寿命继续给牛家干活。
他们震惊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算要分家,牛老根和钱婆子竟然打算让牛大力净身出户,要不是村长看牛大力一家可怜,不仅逼迫牛老根和钱婆子分家,还为牛大力一家争取少得可怜的家当。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娘啊?”
“你没听见那娘是后娘吗?后娘有心善的就奇了怪了。”
牛云茹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蓦然苍白了,在村子里,她名声臭了,这才躲到镇里的,若是在镇里名声也跟着臭了,那她还怎么嫁到镇里来?
“你们胡说?”牛云茹失声道。
“我们怎么胡说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我们村子问问,这件事在我们村子不是什么秘密了?”王大娘十分霸气道。
“小妹,俺并没有拿分家的十两银子买书!这些银子是俺打猎赚到的。”牛大力看向牛金玉道。
“这个我们几个能作证,前天,大力打了一头大野猪,他性子厚道,还将野猪肉十文铜钱一斤便宜卖给我们这些乡亲们。”王大娘几人道。
“什么?野猪肉十文一斤?这也太便宜了!”
“是啊,我记得吴屠夫上次卖野猪肉可是二十五文一斤。”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牛大力的目光都不同了,有赞叹,也有叹息,多好的汉子啊,为了不连累家里主动分家,可父母却是个狠心的人,非但同样分家,还给那么点家当,这点家当根本养活一家四口。
“我们走!”牛金玉哪里受得了别人朝她指指点点,她脸色难看,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脸面,让她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小姑等等我!”牛云茹赶忙追上。
这下子,牛家的名声不知不觉在镇里也跟着臭了。
牛金玉她们走后,牛大力从书店小厮接过物品,一家四口便和王大娘几名妇人一同离开书店。
牛大力向王大娘几名妇人道谢,王大娘几人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我们本来说的就是真话,用不着谢我们。”
“只是大力,你和金玉关系变差真的行吗?怎么说你妹妹如今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求到他们,只怕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帮你。”王大娘犹豫道。
“俺就一个庄家汉,有啥事能求到他们的啊?”牛大力憨厚道。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王大娘点点头。
此刻,老柱叔坐在牛车上等待他们,他们都上了牛车后,老柱叔驾驶的牛车往杏花村里去了。
回到了杏花村,牛大力一家向老柱叔几人道了声别,便往自家走去。
“大力哥,今儿我是不是很没用!”李香兰垂着头,低语道。
“啥?”牛大力看向李香兰,可仔细一想,顿时明白李香兰什么意思,他憨厚一笑道:“有俺在!俺会一直保护你的!”
李香兰的性子原本就是柔软如海绵,温和如水,可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柔软温和的她,曾为了他坚强起来,向钱婆子讨要嫁妆。
或许出于身为男人那点保护欲,牛大力从来没想过让李香兰改变。
李香兰脸蛋顿时红得能滴出水来,心里暖暖的。
以后她一定要给大力哥生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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