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让人给你找一个住处,暂时避避风头。”
“……城里的房租很贵吧?”
“这笔费用由站里提供,你不用花一分钱!”
“谢谢吴站长!”
“你替党国办事,我们不会亏待你!”
“您这么关照我,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段时间,你需要配合我们做一件事!”
“啥、啥事?”
二贵心想,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就知道吴景荣一定有条件。
吴景荣微笑着说道:“别担心,对你来说,这件事没有任何危险!”
…………
中午,档案股。
房门一响,周俊臣走了进来,他刚刚吃过午饭,顺路来档案股拿一份文件。
汪学霖赶忙站起身,毕恭毕敬的打着招呼:“周主任。”
周俊臣四处看了看,说道:“就你一个人?”
“哦,他们去餐厅吃饭,我留下来值守电话。”
“唔……不错,站里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甘于奉献的人!”
“您过奖了。”
“我要调阅陈大龙和张冰的档案。”
这两个人是月初来的新人,周俊臣发现部分资料不完整,准备重新审核。
“您稍等。”汪学霖打开3号柜,按照分类索引查找资料。
周俊臣背着手漫无目的四处走动,目光一撇之下,看见一号柜的锁头,很明显这是一把新锁!
“周主任,这是您要的文件。”汪学霖把两个文件袋递给周俊臣。
周俊臣接过文件袋,转身走了几步,说道:“陈雷回来后,让他到机要室找我。”
“是!”汪学霖躬身答应着。
十几分钟后。
陈雷来到机要室门外,整整了领带,伸手敲门,“笃笃!”
“进来。”屋内传来周俊臣的声音。
陈雷走了进去,说道:“周主任,你找我?”
周俊臣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看自己的同乡,说道:“你这个股长是不是干够了?”
陈雷心里一惊,说道:“您这话……是啥意思?”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档案室必须留两人以上,这是最基本的规定!你是怎么管理的?”
“周主任,今天的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
周俊臣叹了口气,说道:“往轻了说,你这是渎职啊,在军统这么多年,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今天也就是让我看见了,换成其他人,你觉得能轻易过关吗?”
陈雷头上冒出了冷汗。
周俊臣不是吓唬他,军统内部向来内斗不断,如果被人抓住这件事不放,站里真有可能罢免陈雷的职务。
“时刻记住一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您教训的是,我今后坚决改正……”
周俊臣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说的多不如做的多,看你今后表现了!还有一件事,档案室一号柜怎么换锁了?”
“哦,旧锁坏了,看着像是锁上了,伸手一拽就开。”
“什么时候发现锁头坏了?”
“……就是上周三存放文件的时候。”
“上周三?”
“您忘了?我亲自来机要室拿走了四份文件,您还特意嘱咐我,文件要存放在一号柜。”
周俊臣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记得,那天是早上给你打的电话……”
“没错,是早上。”
“档案股当时都谁在?”
“额……汪学霖。”
“只有他一个人吗?”
“是。他基本每天都是第一个来上班,把档案室收拾的干干净净……”
“说一说当时的详细情况!”
“我把文件锁进一号柜,然后就出去了。”
“出去了?就是说,一号柜没锁上,你就走了?”
“是后来才发现锁头坏了,然后我通知维修组派人来换了新锁。”
“前天我找你谈话,为什么不提这件事?”
“我以为……换一把锁头而已,这种小事没必要向您汇报!”
周俊臣沉思了半晌,说道:“以后要密切注意汪学霖这个人,但是还不能让他看出来,知道该怎么做吗?”
陈雷惊讶的说道:“周主任,您怀疑汪学霖偷看了文件?”
“也不能说是怀疑,起码他有机会接触到那份文件!”
“如果是汪学霖偷看了文件,那他就是……共党的探子?”
“什么都有可能!”
“干脆抓了他,带进审讯室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周俊臣摇了摇头,说道:“汪学霖是正式内勤人员,无凭无据,我们没理由抓人。”
“他不过是档案股的一个小人物,就算没证据,审一审也没什么要紧吧?”
“你不要忘了,汪学霖的背景很复杂,他是汪家的大公子,而且和姜队长的交情也非同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那怎么办?”
周俊臣冥思苦想了一会,眉头渐渐舒,微笑着说道:“我听说,王新蕊和汪学霖是男女朋友关系,属实吗?”
陈雷也笑了,说道:“他们在站里还是很规矩的,至于是不是男女朋友,我不敢确定。”
“你去把王新蕊叫来。”
“是。”
“等一下。不要太过明显,你让她随便送一份文件过来。”
“明白!”
陈雷转身退了出去。
…………
站长室。
乔慕才坐在沙发上,神情十分的轻松。
姜新禹:“站长,我看您今天心情不错。”
乔慕才:“听见昨晚的炮声了吗?”
“听见了,我刚问过警备司令部,他们说是例行演习。”
“例行演习……这个理由不错!”
“不是演习啊?”
“一个步兵营加上山炮营,拉开阵势突袭榆树岭,结果是白白浪费了半个基数炮弹,对共党游击队造成的杀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负责此次行动的张泽,被陈司令足足训了半个钟头!”
“哦……我说呢,怎么大半夜的搞演习,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慕才笑道:“知道陈司令为什么训张泽吗?”
姜新禹想了一下,说道:“您刚才不是说了嘛,行动扑空,所以……”
“不不不,陈司令生气的是,擅长行军打仗的人,竟然去相信一个特务提出的作战计划!”
吴景荣主导的行动没有取得成功,这是乔慕才最愿意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