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庄村民与州衙官差的混战,随着被关押在祠堂的殷三和其儿子被顺利救出,很快就结束了。
很显然,某些人察觉不妙,已经没有心思继续鼓动村民跟官差对着干了。
民不与官斗的话可是深入人心,任殷家庄村民性格彪悍,却也不敢真的跟官府明目张胆对着来。
之前是有村中的头面人物暗中鼓动,加上心头的火气这才硬刚了一把,结果官差表现出了强硬的姿态,打了一阵殷家庄村民回过神来,心中说不害怕那是在骗鬼。
要是遇到个狠角色,直接给他们扣个造反的名头,一口气把殷家庄夷成平地,事后朝廷也不会太过追究。
尼马,竟然有胆子跟出公差的官差大打出手,你们这帮刁民想干什么?
扣丫一顶造反的帽子虽然有些过了,却也不算胡说八道。
尤其在这等敏感时刻,殷家庄的顽抗举动,简直就是火上加油,要是被当今怀疑这里跟杀手村子一个性质,殷家庄的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总之,没了村子里的头面人物煽风点火大肆鼓动,反应过来的村民心中害怕,很快就被打出火气的州衙官差镇压拿住。
祠堂前的平地上,蹲了一地鼻青脸肿的殷家庄村民,有几个伤重的也躺在一边听候处置。
数百人聚在一起,除了官差不时的吆喝怒骂,竟是安静得有些过分。
“不要叫村长和几位族老跑了,等会本官还有事情找他们!”
大老爷大马金刀坐在祠堂门口的长凳上,声音不大却是清晰传入一干村民耳中,引起一阵小小骚动。
“殷三,你自己把犯的事情说清楚!”
没有理会村民的异动,等嘈杂的声音停歇,大老爷叫人把刚刚救出的殷三带出来,似笑非笑开口。
“大,大人明鉴!”
殷三显然这两天被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在大老爷跟前,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栽倒,说话结结巴巴也不知本人真有口吃毛病,还是有其它什么想法?
“自己做了什么心中没点数么,难道还要本官动刑不成?”
大老爷满脸不悦,冷笑道:“还是说,继续把你交给殷氏宗族处理?”
殷三身子一颤,脸色瞬间一片煞白,不敢再有迟疑急忙道;“大人我说我说……”
这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为了活命一股脑将如何与政二老爷身边的清客下人合谋,又是如何骗取疏通运河河道三万两银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安静的环境中,殷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叫大部分村民听得真切,顿时一片哗然。
殷三这厮真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骗朝廷三万两治理河道的银子!
难怪今日知州大人亲率官差衙役,气势汹汹杀奔而来,这是捅了天的大事啊,换了他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在殷家庄村民眼中,三万两银子绝对是了不得的巨款,殷三竟然胆大到这等程度,显然这次死定了!
不要说一帮村民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就连出任务的州衙官差和县衙官差都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们一边震惊殷三胆大妄为的同时,也对被蒙骗的官员相当不屑。
是什么脑子,才能被殷三这么一个小憋三谋骗三万两银子,简直就是废物点心中的绝顶无能之辈。
当地县令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倒不是惊讶于殷三的胆大妄为,而是对大老爷亲自处理涉及区区三万两银子的案子有些不解。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大老爷通州知州的身份就是不贪,单靠每年收的正常孝敬,起码也有数万两银子的数量,怎么也不会将三万两银子放在眼里。
更何况,这还是河道衙门那边的银子,与地方官府关系不大,骗了就骗了,费这么大劲作甚?
“负责通州段运河疏通工程的,是我二弟!”
一眼看出这厮心中疑惑,大老爷淡然开口,脸神色没有丝毫尴尬迹象,好象政老二跟他一点关系都无。
“说说吧,银子都哪去了?”
没理会当地县令一脸诧异的神色,大老爷直视殷三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可听在殷三耳却不吝惊雷滚滚。
“这……”
殷三脸上神色一白,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说出一句有有的信息,显然这个话题叫他很有顾忌。
“你要想清楚了!”
大老爷也不催促,笑道:“周舵主现在还在工地上劳教,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自由很难说!”
见殷三神色微动,显然大老爷的话很有效果,再接再厉笑道:“刚刚要不是本官来得及,只怕你媳妇已经沉入池塘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句话,显然对殷三的触动更大,只见这厮猛一抬头,满脸狰狞眼中全是化解不开的浓浓仇恨,大声道:“我说,希望大人能够替我做主!”
“殷三你不要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被官差围住的村民之中突然传出一声爆喝,村长殷富贵带着几位青壮就要强闯官差布置的警戒线,结果还没出头便被周围官差毫不客气打了回去,真是不知死活!
“殷富贵你个畜生,眼红老子手里的银子,竟然想要族规把老子一家全部害了,你个生儿子没**的老混蛋,老子就要把你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下!”
见到奋力挣扎想要冲过来的村长殷富贵,殷三眼中的仇恨更甚,额头根根青筋暴起怒吼咆哮,冲着大老爷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将银子的事情还有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果然不出大老爷所料,殷三直接承认骗来的银子,有一半直接交给了周舵主作为保护费,剩下的银子他本打算等风声过去,再慢慢搬回村子里。
只是没想到,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叫村长知晓了消息,一向心狠手黑的殷富贵没有跟他讨要银子,而是直接勾结族老趁其不备将他抓了,将藏于家中的部分银子还有银票全部拿走。
“你小子放屁!”
不远处的殷富贵气得暴跳如雷,连连破口大骂:“老子什么时候抢过你的银子和银飘,你个混球自己作死不要胡乱攀咬他人!”
其余族老也纷纷怒喝出声,一个个义愤填膺好象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更可气的是,被官差围住的村民竟然信了他们的鬼话,一个个气得脸色发青,要不是顾忌与官府作对的后果严重,怕是又要起波澜。
“够了!”
大老爷低喝出声,声浪滚滚犹如雷霆炸响,震得一干躁动不安的殷家庄村民耳朵嗡嗡作响,一时心头惊惧不敢哼声。
不要说村民被吓住了,就连州衙和县衙的官差都惊得身子一抖,心中好不震惊连连暗呼大人好生威严!
“你们有没有抢夺银子和银票,去你们家里搜一搜不就清楚了么?”
大老爷淡然轻笑,目光犀利冷冷扫过殷富贵和几位族老一眼,吓得这几位额头直冒冷汗,这才吩咐身边的心腹长随贾杰:“带几个办案老手,去村长和几个族老家里搜一搜,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也不许随意拿他们家里的东西!”
在殷家庄村长殷富贵和几位族老又惊又怕的目光注视下,贾杰领命招呼了几位州衙和县衙的办案老手,押着殷三亲自指认直奔那几位的宅子而去。
不过片刻,距离不远的村子中央地带,传来一阵叫骂和疯狂狗叫,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妇人的哭嚎以及孩子的哭闹。
大老爷心如止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目光平静凝视祠堂前被围住的上百殷家庄村民,不知为何村民们感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压力,原本想要闹腾的心思突然淡了,一个个老实得很不敢折腾。
等到贾杰带人,抬着一个个大木箱走了过来,之前还折腾得厉害的殷家庄村长殷富贵,以及几位族老全都脸色灰色软倒在地。
“大人,从殷富贵和几位族老家中,总共找到白银八千两,还有差不多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另外他们家中地契田契以及一些值钱玩意,加起来也有差不多上万两银子的价值!”
轰!
贾杰汇报的声音洪亮,听在上百村民耳中,顿时炸了。
这怎么可能?
族长和几位族老家中的钱财地契,竟然价值高达三万多两银子!
这时,同去的殷三一脸愤恨道:“大人,小的带回的银子和银票,都在这里!”
说着,指了指另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不等大老爷询问自动报了树木:“总共银子一千五百两,还有银票一万三千两!”
啧!
大老爷忍不住轻叹出声,回头望了一眼神色难看的当地县令,笑道:“真真没想到,一个小小殷家庄的村长和几家小地主,手头的银钱竟然这么多,果然京畿的百姓很富有啊!”
“大人说笑了,估计也就是村子里的村长和几个族老暗地里巧取豪夺,这才弄了如此大的家业,眼前这帮村民身上的穿着打扮,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富裕之辈吧!”
当地县令尴尬一笑,冷冷笑:“一定要好好的审,将殷家庄的几个头面人物审清楚,这些银子都是哪来的!”
“是啊,一定要审清楚!”
大老爷淡然开口,悠然道;“村子里的厉鬼传闻,是不是这几个家伙搞出来的!”
当地县令闻言,脸色发白猛的打了个哆嗦,心中早就打了推堂鼓。
之前的私下探访,殷家庄的事情相当古怪,特别是村子中央那处大池塘,多盯一会都会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头升起。
路上可是听了村长殷富贵和族老们的狠毒手段,这处池塘还不知道淹死了多少无辜妇人,说不定怨气冲天真发生了什么离奇之事也不一定!
总之,他一点都不想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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