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蕊一句正是本宫,算是彻底的坐实了其皇后娘娘的身份。
柳大少放下朝笏直起了腰肢,淡淡的望着任清蕊,谈不上太多的恭敬,也看不出什么轻蔑的神色。
身为一字并肩王,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当与天子并肩,但是柳明志其实心里异常的明白,一字并肩王,无论如何的并肩,始终摆脱不了自己臣子的身份。
臣就是臣,君就是君,是万万不能混为一谈的。
真想与皇帝并肩,无异于是公告天下,自己有造反的心思。
任清蕊再年轻,她也是当今国母,自己在身份的层次之上,始终落了任清蕊一头。
柳明志望着任清蕊略显妖娆的凤眸,转头瞄了一眼身后脸色苍白任文越,眼眸中藏着异色看着任清蕊有些稚嫩的脸孔。
“臣柳明志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任清蕊一怔凤眸微凝,望着龙台下这位私下自己应该称呼一声姑父的当朝并肩王柳明志,芳心隐隐的有些慌乱。
自己这位姑父的鼎鼎大名,任清蕊从入朝以来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蒙受两代先帝隆恩浩荡,可谓满朝文武无一人可匹敌也。
在朝中虽然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也没有人敢轻易跟其作对,自找不痛快。
如今见到柳明志这副不卑不亢的神色,纵然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任清蕊都情不自禁的有些慌乱。
任清蕊未曾入宫之前,也是一府总督的千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到过,虽然不敢说是见多识广,倒也称得上见过三分世面。
尤其是入朝之后,自己被陛下封为一国国母,母仪天下统领后宫,该见过的阵仗几乎全都见识了一番。
然而望着台下这位姑父盯着自己的目光,任清蕊心里忽然有种没底的感觉。
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任清蕊说不出来,但是任清蕊心里隐隐有种异样的想法,姑父柳明志的眼神是自己从夫君李晔,以及母后太皇太后皇祖母身上未曾感受过的一种眼神,仿佛能报自己看透一般。
任清蕊回国神来,望着柳明志举着朝笏恭敬行礼的姿态轻吸了一口气:“并肩王免礼。”
“谢皇后娘娘。”
任清蕊淡淡的扫视着殿中的情况,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柳明志的身上。
“并肩王,本宫尚未走到前殿,便听到殿中隐隐有争论的声音,不知殿中出了什么情况,令你如此的大动干戈?”
“回禀娘娘,朝廷出了一些贪赃枉法之徒,陛下龙体抱恙,无法临朝亲涉朝政,臣身为睿宗先帝钦定的五大辅政大臣之一的臣公,便斗胆为陛下处置一些不法之徒,以肃清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
“若是惊扰了娘娘,臣甘愿领罪,但是领罪之前,请娘娘给臣一些时间,先将朝事处置妥当,再行向娘娘请罪。”
任清蕊凤目一怔,转眸看向了父亲任文越盯着自己有些焦急的目光,芳心也不由的有些焦急。
“并肩王,本宫进殿之前,隐隐的听到了本宫家父任文越的名号,本宫有些好奇,莫非并肩王方才所言的贪赃枉法之徒还与本宫的家父任文越有些什么牵扯不成?”
柳明志眉头一挑,转头看向了任文越,沉吟了片刻。
“娘娘,臣斗胆一言,国丈是否与此次贪赃枉法的案子有所牵连,臣现在尚且不敢妄言,一切自有三法司审理结案。”
“然而仅仅目前而言,种种迹象表明,任国丈确实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娘娘身为当朝国母,自然应该帮助陛下秉公执法才是。”
“臣想,娘娘应该不会做出一些干涉朝政的举动吧。”
任清蕊俏脸一僵,紧紧地的盯着柳大少不卑不亢的神色:“并肩王,本宫自然不会徇私枉法,包庇罪人。”
“然而本宫有一言,不知并肩王可愿意听否?”
柳明志神色一怔,望着任清蕊清冷的凤眸神色有些犹豫,静静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柳大少心中暗自权衡了片刻,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
“娘娘之言,臣自然愿听,不知娘娘有何教诲?”
任清蕊心底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这位姑父也没有自己意想中的那么铁面无私,玉臂轻轻地收敛了一下手腕上的轻纱缓缓朝着龙台之上走来。
“本宫敢问并肩王,方才所言家父任文越与贪赃枉法一案有所牵连,并肩王可有真凭实据,不止家父,与此案有所牵连的诸位臣公并肩王是否查到了真凭实据可以证明他们确实有了贪污受贿的行为。”
“并肩王的名头本公可谓是如雷贯耳,睿宗,先帝治下的栋梁之臣,便是陛下,诸多朝事也要仰仗并肩王处置。”
“若是并肩王有真凭实据,本宫自然尊重并肩王的意思,将贪赃枉法之流秉公处理以正朝纲。”
“然而眼下,仅凭并肩王三言两语,就将一干朝中重臣就地拘押,昭狱候审,未免有些太过.............”
任清蕊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话来,但是柳明志跟满朝文武心里都很明白任清蕊话语之中的意思。
不外乎柳明志在朝堂之上的种种行为太过霸道了一些。
任文越,何章,崔兴田他们听到了任清蕊的发问,再看柳大少眉头微皱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隐隐的生出一些希望。
“娘娘,臣冤枉啊,王爷入朝以来,根本不给臣等丝毫辩解的机会,便将臣等定罪,欲要押送昭狱候审。”
“此举有违我朝律例,更是不符合朝廷定制,臣等肯定娘娘为臣等主持公道。”
“并肩王随位极人臣,然而臣等罪名能否坐实尚且两说,仅仅并肩王未经三法司查证便要将吾等拘押,免死蔑视王法之行。”
“并肩王如此霸道,臣等不服,臣等请娘娘为臣等做主,给臣等伸冤的机会。”
“臣附议,请娘娘做主,为臣等伸冤,令臣等..........”
一声闷哼声传来,户部郎中崔兴田痛吟一声,捂着肚子在勤政殿中挣扎了起来。
柳明志弯腰抚了抚自己的衣摆,淡淡的瞪了一眼倒在地上挣扎的崔兴田。
“崔大人,你的话有些多啊,本王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清楚。”
“若是你真是冤枉,为何娘娘未到之前你哑口无言,一副俯首认罪的模样,现在娘娘一来,你却聒噪了了起来,你以为娘娘会包庇你贪污受贿的恶行吗?”
“若是寻常贪污之行,银两数目不多,并未造成什么滔天之祸,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这修缮皇陵的事情,本王眼里绝对揉不得沙子。”
“谁来也救不了你。”
柳明志收回了崔兴田身上的目光看向了任清蕊。
“娘娘,臣想,你应该不会包庇这种连修缮皇陵都敢贪污银两的贪官污吏吧!”
“这.....若是证据确凿,本宫自然不会包庇他们的恶行,肯定会交给并肩王你秉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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