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烈风微笑看着他。
李澄空则平静看着独孤烈风。
两人目光仿佛在空中撞击出火星来,看得独孤煦阳咧嘴为难,搓搓手。
他没想到是这般情形。
原本还兴高采烈,一个是敬重的七哥,一个是投脾气的朋友,一定能投契,结果却要翻脸了!
李澄空看着独孤烈风冰冷的笑容,如炎炎烈夏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透心爽。
他不杀袁紫烟,而且费尽心思困住袁紫烟,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幕,就是为了这份劲爽。
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么爽快,那么痛快淋漓,尤其是看到独孤烈风那冰冷的微笑,痛加之上加痛快。
“咳咳咳咳!”独孤煦阳重重咳嗽两声道:“七哥,老李,进去说话!进去说话!”
他不由分说的扯着李澄空袖子往里拽。
李澄空冲独孤烈风微笑:“七殿下,请——!”
独孤烈风微笑:“李大人请——!”
李澄空随着独孤煦阳往里走,将要进门的时候又停住,看向停在原地,神色复杂的袁紫烟:“紫烟,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袁紫烟咬咬红唇,看一眼独孤烈风。
独孤烈风瞥一眼她便转过目光。
心如刀割,恨如怒浪,恨不得一掌把李澄空拍死。
竟然敢对自己的女人如此无礼,如此粗鲁,自己视若珍宝的女人竟然被如此轻贱,简直不可饶恕,罪该万死!
李澄空被独孤煦阳扯着进了大门,然后往里走进了大厅,来到一张檀木圆桌前。
“紫烟!”独孤烈风轻声道。
袁紫烟无奈的叹一口气。
她见识过李澄空的无影神刀,杀人于无形,防不胜防,自己真要回到七皇子身边,绝对躲不过无影神刀。
她也不知无影神刀到底怎么破,所以不想死就不能回到独孤烈风身边。
“紫烟!”独孤烈风踏前一步,沉声道:“他没怎么你吧?”
袁紫烟轻轻摇头:“殿下,他是个太监!”
“嗯。”独孤烈风脸色稍霁。
袁紫烟道:“他留下我,就是为了气殿下你,殿下你不生气就不上他的当了。”
“可是紫烟你……”独孤烈风皱眉。
袁紫烟淡淡道:“我不要紧的,顶多被他骂几句,可如果我回到殿下你身边,他……”
她轻轻摇头。
独孤烈风脸色一下阴沉。
袁紫烟道:“他杀不得殿下你,却能杀了我以泄愤。”
独孤烈风的脸色越发难看。
袁紫烟轻声道:“所以殿下,我就先留在他身边吧,也能摸清他虚实。”
“这太委屈紫烟你了!”独孤烈风阴沉着脸摇头。
袁紫烟微笑:“这点儿小委屈不算什么,待找到他弱点,杀了他,这点儿委屈也就散了。”
“紫烟……”独孤烈风深深看着她。
“紫烟!”里面传来李澄空的声音:“磨蹭什么?!”
“来啦!”袁紫烟忙应一声。
她匆匆对独孤烈风道:“殿下,就这样罢,我进去啦!”
她说罢飘进了十五皇子府大门,来到大厅里。
李澄空笑呵呵的道:“十五殿下,我这个丫环如何?”
“你呀……”独孤煦阳摇头道:“何必如此呢?”
他是万万没想到李澄空如此胆大包天。
当着七哥的面,把七哥的侍妾当成丫环使,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简直与找死无异。
独孤烈风缓步进来,脸色阴沉如铁。
“殿下,我一直好奇,到底为何要杀我?”李澄空笑眯眯看向他:“我自问先前没得罪过殿下吧!”
独孤煦阳也好奇看向独孤烈风。
他总算明白了,这是七哥逼人太甚,把老李逼到了绝路上,破罐子破摔,变得疯狂。
独孤烈风坐下来,拿起玉杯轻啜一口酒,没有搭腔。
李澄空道:“七殿下是觉得我是老汪的弟子吧?”
独孤烈风放下一杯,平静的点点头。
李澄空摇头道:“殿下弄错了,我根本不是老汪的弟子。”
“呵呵……”独孤烈风露出一抹冷笑:“如果不是汪若愚,那谁传你武功?”
李澄空道:“我武功来自于孝陵卫。”
“孝陵不传武功。”
“我因为机缘巧合杀了一个青莲圣教外门弟子,所以得其秘笈,然后又得了孝陵的赏赐,挑到了一件宝物而得武功心法,从此踏入修炼之路。”
“什么宝物?什么心法?”
“呵呵……”李澄空笑起来:“七殿下不觉得问得太多了吗?”
独孤烈风哼道:“谁知你所说真假?”
李澄空微笑:“老汪的心法是什么,我的心法是什么?根本不是一路,这难道殿下也看不出?!”
他摇摇头:“不过七殿下不是看不出,是根本不在乎,是觉得我与老汪有瓜葛,管是不是老汪的弟子,宰了便是,杀便杀了也无所谓弄错没弄错!”
他叹一口气道:“身为皇子,视众生为蝼蚁,杀人不过一句话的事,殿下,你还不是皇帝呢!”
独孤烈风冷冷瞪他一眼。
“咳咳咳咳……”独孤煦阳忙用力咳嗽两声,要缓解大厅里两人的气氛。
空气仿佛都要燃烧一般。
他温声道:“七哥,老李即使说他不是老汪的弟子,那应该就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吧。”
“放过他!?”独孤烈风发出一声冷笑:“不是我放过他,而是让他放过我!”
独孤煦阳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笑道:“殿下此言,万万不敢当。”
“你扣住紫烟,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嘛!”独孤烈风冷笑:“有本事你冲着我来,为何连累到弱女子身上?”
“弱女子?”李澄空失笑:“带着二十个宗师杀我的……弱女子?哈哈!”
独孤煦阳咧了咧嘴。
他暗自叹一口气。
两边都不是善茬儿,自己夹在中间还真是难!
李澄空道:“扣住袁紫烟,是因为她要杀我,而不是因为七殿下!”
独孤烈风知道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眼中冷芒闪了闪。
李澄空道:“七殿下,我有一事不明,老汪已经被发落到了孝陵种菜,不可能东山再起,为何还要苦苦揪住他不放?”
独孤烈风又喝一口酒,懒得多说。
李澄空道:“是怕老汪东山在起?那是不可能了。”
“哼!”独孤烈风冷冷道:“十五弟,今天这酒没什么喝的了,告辞!”
“七哥!”独孤煦阳忙道:“何必如此呢?原本可以做朋友的啊,老李挺好的一个人。”
独孤烈风摇摇头转身便走。
临走之际,看一眼站在门口的袁紫烟,顿了顿步伐,然后大步流星而去。
“七哥!七哥!”独孤煦阳忙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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