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史上留了名,扶苏和何章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毕竟这对他们俩来说,今天是伟大的一天,有重大意义的一天。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做很多事,但都是平凡之事,而在这一生中,要想做一件能在青史上留名的事,却是难之又难,非寻常人不可及。
而今天,他们却做出了这样一件脱离了平凡范畴的事情,自然会为此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高兴。要知道,这纸,不久可是会彻底取代竹简的东西,而且,它还不仅仅只是一张纸,更是代表着文明的延续,意义非凡。
这是扶苏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作成就感,那是一种兴奋,一种幸福的滋味。
“给,这些赏你了!”
扶苏心中大悦,将手里捧着的纸张通通赏给了那个史官。
史官是干嘛的,就是专门记载大秦大事的,每日都忙于书写,记载,所以对他来说,其实更加的了解纸的意义之深远。
双手颤抖的接过纸,轻轻抚摸,史官的两眼放光,就好似捧在手中的并非是纸,而是一堆无价之宝。
身为史官的他,每日要书写许多文字,一片片的竹片,书写完后,还要将竹片钻孔,再按文字的顺序将一片片的竹简串编成简。
这对于他来说,竹简不仅仅只是笨重,而且还非常的费时费力、极为的繁杂不便。
而以后若是能用这种纸张来代替竹片的话,那效率简直就不敢想像了。
一张大大的白纸,不需要钻孔,不需要串编,只要直接在纸张上面书写下文字,然后一张一张的整理成册,如此一来,岂不是以往一年的记事,数十车的竹简,直接就会变成了一本不太厚的纸册子了?
想到于此,史官内心无比的激动,甚至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捧着这些纸张叹道:“此为神物也!”
扶苏听到此赞美之言,更是自豪,问道:“史官,你真的也认为此为神物?”
史官连连点头:“殿下,此物必会引发天下浩大声势,先祖留下的思想、知识和智慧,都将更加容易的流传于后世子孙,此物发明之功劳,不可估量。”
扶苏一听,心中更为高兴,史官给与了如此高的评价,想必父皇也定会被此物惊艳。
想到这里,扶苏高兴地对史官道:“你先回去,介时本公子定派人再给你府中送些纸过去,以后你这史便可以改用纸张书写了。”
史官一听,激动的热泪盈眶,深深躬身一揖:“臣,谢殿下。”
将史官打发走了,扶苏回头喜不自禁的道:“太傅,您听到了吗,史官说我们发明的纸是神物,神物啊!”
李阳笑了笑,对史官的这番评价倒是十分的认同。
纸确实可以称之神物,因为中国民族的宝贵知识和思想、智慧,就是靠它,得以延续下去的,也正是因为纸,普通百姓才有了掌握知识与文字的资格。
不仅如此,哪怕就算是在李阳来的那个时代,纸的地位也依旧无法替代。
虽然后世发明了电脑,发明了手机,许多文字、书籍都可以在手机与电脑上阅读,但是,作为文字和知识的载体,电子产品作为的载体依旧无法替代纸张的地位。
哪怕他们天天在宣传着无纸办公,但根本没有谁能做到无纸办公,因为纸的用处实在是太多了,还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以代替它的存在。
看着他们两个为了造纸,把自己逼的如此狼狈,说实话,李阳是真的有些心疼他们,于是道:“如今这纸算是大功告成了,你们二人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何章赶紧点点头,虽然他此刻也因为纸的成功感到高兴和激动,但身体却真的是快支撑不住了。
扶苏却好似吃了兴奋剂似的,一脸亢奋的样子,道:“本公子不累,不过……我得马上进一趟宫。何章,你继续在此帮本公子盯着,让匠人用心给我造纸,不能停!”
何章一听,都傻了。
李阳也是醉了,扶苏这真是不怕何章死啊。
不过,扶苏的心思全在纸上,他自己都顾不上休息,自然不可能有心思去考虑别人想不想休息。
交代完一声,然后抱着一叠裁剪好的纸就跑了个没影儿。
何章哭了。
世人都说长公子仁也,这简直就是骗鬼!
李阳都有些同情何章这可怜的家伙了,于是赶紧叫他回去休息去了。
这一天,注定了是扶苏装逼的一天。
他拿着纸,离开将作少府后,便直奔咸阳宫。
没错,他要去装逼,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人如果长期被人否定,一但做出一件事情之后,便是急于去证明自己。
而此时的扶苏,就是如此。
咸阳宫,政务厅,是大臣们平时处理全国政务的地方。
每日早朝,各公卿机关的大臣们,都会先在此集结等候,待早朝要开始了,这才会由右丞相冯去疾带领着前往麒麟殿早朝议事。
此时,离早朝尚早,所以各位大人都在政务厅中等候着,同时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这时,有个姓魏的侍郎一脸担忧道:“大家可知,昨日陛下于章台大怒!”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一惊,之前有些嘈杂的政务厅顿时变得无比寂静。
冯去疾也是一怔,赶紧问道:“陛下为何事发怒?本相可不曾听闻呐!”
众人也纷纷问道:“是啊,难道是谁惹陛下不高兴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每日之早朝,皇帝或喜或怒,都关系重大,这些大臣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只有了解了皇帝的喜怒,才知道什么话当讲,什么话当慎言。
侍郎道:“昨日我侍陛下于章台,陛下听闻长公子近日迷上了奇淫技巧之事,而荒废学业,为此惹得陛下大怒不已。今日,我等早朝可得小心些,别惹得陛下动怒了。”
“什么,长公子迷上了奇淫技巧?”
这一下,众人都惊呆了。
一位中大夫道:“长公子不是才刚从边疆回来不久吗,还刚拜了李中丞为老师,怎么可能会迷上奇淫技巧之事。”
众人纷纷点头疑惑道:“是啊,长公子向来勤奋好学,怎会如此?”
魏侍郞道:“这等大事,我怎敢胡言,据闻长公子自边疆回来后,就不曾有一日学习过,每日一门心思扑在了将作少府,与一群匠人为伍,总之为了此事,陛下真是动了肝火。”
“这……长公子怎么会这样做!”顿时,众人纷纷叹息了起来。
特别是属于长公子阵营的那些大臣们,更是又气又急,这不是胡闹吗!
众人纷纷望向了冯去疾和蒙毅,道:“冯相,蒙大人,长公子如此行径,二位大人可得好好规劝他啊!”
冯去疾和蒙毅也是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因为最近皇帝刚派李阳做扶苏的老师,所以大家也就没太去关心扶苏,认为有李阳教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谁会想到,今天居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糟糕的情况。
冯、蒙二人此刻也是又气又急,气的是,扶苏身为未来大秦的接班人,居然不思学业,而与匠人为伍,这简直就是荒唐。急的则是,皇帝已然大怒,定然是会对扶苏极为的失望,这可会影响到太子之争啊。
特别是,扶苏这才刚从边疆昭回来,皇帝本来就对他的儒弱无能十分的不满,现在倒好,反而变本加厉,干脆心思不放在治国之学上面了,而去鼓捣起奇淫技巧之事来,难道他真的就不怕再次发配到边疆去吗?
想到这里,冯、蒙二人真是气到肺疼,蒙毅怨道:“李中丞身为太傅,他怎能如此放任长公子,他难道不是要每日过去教学的吗?”
冯去疾忧愤不已,无奈苦笑:“当日,陛下拜他为太傅之时,我便觉得此事不妥,如今看来,何止是不妥,简直就是误我大秦!”
众人纷纷点头,对这话一致的认同。
身为太傅,长公子的老师,如果扶苏犯如此荒唐之错,大家自然把错误归于李阳身上。
于是,有人提议道:“不如今日我等便一齐进言,请陛下罢去李中丞太傅一职,可好?”
众人纷纷点头附议,最后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冯、蒙二人。
冯、蒙二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是谁,是谁说要罢了太傅,给本公子站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疯子突然冲了进来。
此人满身污垢,青面獠牙,怒气冲冲,一幅要咬人的疯样,十分的恐怖……
突然之间,冲进来一个疯子,真的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里可是咸阳宫啊,宫里怎么会跑出来这么一个疯汉啊?
众人纷纷惊慌的退后,同时紧张的大喊:“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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