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被叫了回去,这必然就是姚霑已经把事情说了出来,李南风心里笃定,但又还是担心事态失控,因为姜图没抓到,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伺机暗窥,如果他顺手再来一招什么,那就事大了。
回房后她写来张字条交给梧桐:“去拿给袁缜,让他拿给晏世子。”
晏衡自然也没有疏忽姚家这边,姚凌与姚霑两个弟弟陆续回府,神情都皆匆忙,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接到李南风的字条,他看完后便又多派了几个侍卫出去。
姚家厅堂里经过宋国公一番雷霆,已经呈现出硝烟过后的状态。
姚霑仍跪在地下,姚家上下全都到场了,包括何瑜与姚韵之她们。
宋国公坐在上首,因为愤怒,依旧脸红脖子粗,宋国公夫人眼圈儿也是红的,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底的波涌与颤着的双手都显示出心里的不平静!
裴氏是惊慌失措的,但显然情绪还没有找到一个最终的发泄口,因此注意力还在公婆身上,那股担心一切落地空的心思显而易见。
“老二老三,你们把他给押起来,我要亲自带着他去向皇上请罪!”
老二姚震与老三姚霆面面相觑,说道:“父亲息怒,此时宫门也关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是啊父亲,咱们家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大哥是宋国公世子,这要是直接押进宫了那还了得?此事还是先私下定个主意,看看如何向皇上表述为好。”
“还要什么商议?他简直不配为大丈夫!”宋国公拍桌,“他身为朝廷武将却胆小如鼠,贪恋功勋不肯自揭过错,他有何担当可言?!”
姚震看了眼地下,接着道:“可是罪已铸成,大哥心里必然也不好过,再说这个过错也不是他有意要犯的,要怪还是得怪姜图那奸贼。
“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不然闹得满城风雨,曾经跟过咱们家的将士们闻风而动出点什么乱子,岂非令皇上难做?”
宋国公重重一沉气,又拍起桌子来。
何瑜听到这里,攥了一下双手说道:“外祖父能否容瑜儿说两句?”
宋国公盛怒中未搭理。
宋国公夫人道:“你说罢!”
何瑜便道:“咱们若直接进宫,皇上也下不来台,到底重罚还是轻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夺的。
“直接进宫就等于把皇上给架了起来,逼着皇上做决定了,如此反为不利。
“此事并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如舅舅把请罪的折子写好,咱们寻个可靠的中间人,请他递上去,再从中斡旋。
“这样既避免了风声外传,也能容皇上有个斟酌的余地,到时应付将士们也不至于被动。”
屋里人听到这里,都情不自禁扭头看了过来。
姚震思虑道:“此言有理,此事不宜大做声张,要不要公布,最好由皇上定夺!只是,”说到这里他凝眉,“又该请谁来好呢?”
“除了太师,还有谁能担这个差事?”姚霆也立刻挺直了腰身,“以太师的仁德与在皇上面前所受的器重,请李家帮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姚凌点头附和:“太师为人我们信得过,不过,王爷身为勋贵之首,我以为也该一并把王爷请上!”
“对!去请王爷!王爷与咱们父亲交情最是过硬!”
裴氏吐了口气,激动地说。
宋国公咬咬牙,再拍桌道:“去请王爷和太师!”
……
晏衡这儿正等着探子回消息呢,忽听街头马蹄声响,一看直奔靖王府而来,便即刻回府到了前院。
门房开了门,正与来人没说两句,见晏衡来了,便道:“宋国公派人来请王爷过府,说是有急事相请。”
晏衡心念一动,道:“知道了,我正要进去,帮你传吧。”
说完扭身进门,直接扑去了承恩堂。
然而靖王却在靖王妃那儿!
近来天热,手头又没什么急务,靖王也开始往靖王妃这边动心思了,毕竟都一年多了都……
因为晚饭是借着说晏衡功课的事儿在靖王妃这儿蹭的,饭后就赖着没走了,躺在王妃榻上,枕着她的枕头,嗅着她的发香,美美的筹谋着待会儿怎么着才能赖下来,这还没想出个头绪呢,晏衡鬼嚎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想装个睡,那死小子已经直接摇起他来了:“父亲!出大事了!”
靖王装不下去,怒而爬起来:“喊魂呢你!”
“不是啊父亲,姚家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宋国公派了他身边的亲随过来请您过府,儿子还听说先前姚凌在外边连饭也没吃完就叫了回去!”
靖王怔了一下下了地。
……
李存睿近来便要与户部以及内务府共同议事。上晌下衙后原本回府吃饭,没想到饭后内务府又来人请他同往内务府集议去了。
江南那边生丝今年好像收成不太好,涉及到一些田地政令,需要他帮着做裁决。
宋国公派来的护卫找不着李存睿的人,急得就在门庭下跺起了脚,李南风知道事重,也只好催人快去请。
门房想到李挚在府,连忙又去把消息禀给了他。
李挚本来就因为姚凌离席的事暗感疑惑,听到是姚家人来传,又这么急切,当下就到了前庭。
“出了什么事?”
“宋国公不知寻父亲何事,急得不得了呢!”李南风看到他来也振奋起来,李挚虽然不能代替李存睿,但在李存睿到来之前他先顶上去看看,也好过没人到场。便道:“要不哥哥去看看?”
李挚当下着人备马,与护卫一道出了门。
到达宋国公府门,刚好就在门外遇到了匆匆赶到的靖王!
李挚心下更觉吃紧,连靖王都来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靖王脱口问。
李挚下马说了来由,接而连靖王脸上布满疑惑了。
两人到阶下便有人来开门,来迎门的是姚震,看到李存睿没来来的是李挚,也依然恭迎入内,边走边把事情简单启了个头。
靖王立时就在庑廊下把脚停住了:“操纵徐涛的人是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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