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领着晏弘袁缜前脚去往大理寺,晏衡后脚就跟上去了。
袁婧要救,劫狱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在她没有什么把柄可让大理寺发挥,再有个作死的刘坤,如此一来到靖王面前坦述实情,再顺道把刘坤给告了,这才叫干净!
别说什么袁家姑侄当初选择沉默是顾虑刘夫人,到这当口,沉默的下场摆在眼前,没有道理罔顾自己的安危而去维护别人!
袁婧被提出来受审,公堂上,靖王原话又问了一遍她,袁婧到了此时此刻,自然不会再考虑别的,当下把刘坤如何无礼,接而被打抛上街头,又如何跟踪打听他们的事和盘托出。
靖王听完之后脸色已然乌青,大理寺卿也是牙关咬得绷紧了,这跟被刘坤耍了有什么区别?
但此事得分开办。
袁婧被押回牢中之后二人合计了下,仍打发袁缜回去。
是日大理寺卿的夫人就拜访了刘夫人,据说吃了好几杯茶才告辞出来。
翌日早上,靖王与大理寺卿就联手把刘坤参了一本!不告别的,就告他私行不检非礼良家妇女!
等到把来龙去脉当廷一说,满廷尽皆哗然!时隔半年之久的刘坤被打之悬案终于水落石出,众人皆对刘坤“刮目相看”,原来刘大人竟然是这种人!
刘坤当然是无地自容了,袁婧被抓了,袁缜被通缉,他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会有胆子告到靖王跟前去!
当日举报之前,他是思虑过的,虽说袁婧有嘴,也可能会在牢里告他一状,可是谁会相信她呢?难道还会有人认为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可信过他这个户部郎中?
但想不到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这,这,他这又要怎么解决?!
“皇上,臣冤枉!……”
“冤枉?”靖王冷笑,“那说说你被打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尊夫人可是亲口承认把房子租给过这对姑侄!
“你要是冤枉,倒是把他们搬走的时间与你被打的时间的重合的事儿给个解释出来?怎么就那么巧,你被打了,人家就搬走了呢?还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刘坤无言以对,暗骂了声刘夫人是猪队友,又跟皇帝道:“皇上明鉴,这是那女贼诬告!他们分明就是在狡辩!”
皇帝沉着脸,凝眉听了半晌,把折子递回给大理寺卿:“证据都这么完整了,连你自己夫人都承认那姑侄确实有租过你们的院子,如今不能自认清白的人是你,你还说冤枉?着大理寺即刻复审,有结果了之后再来禀朕!”
……
大理寺实时开审,很快刘夫人传讯到位,袁婧出来了,袁缜也到位,再来便是刘坤身边家奴,几厢一到场,真相简直挖得不用太容易!
当先气疯了的是刘夫人,她浑身发颤,啪啪几个巴掌扇到刘坤脸上怒骂他:“你这老不死的,我当你只不过肚量小了些,不想你还有的是龌龊!
“我当他们好好的住着怎么就搬家了呢?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对人起了歹心!
“你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我待你不好么?打成亲前我们家就供你读书赶考,一供就是二十来年,想着是一家人,从来没计较过你什么,你倒好,当了官就开始不老实了!
“要我说真是打的好!怎么袁缜当时没把你腿给打折呢?我宁愿你一世不当官也不愿你出来害人!”
刘坤受惠于夫人娘家是事实,在她面前有些气短,眼下做坏事被捅穿,更是无地自容,被打了也不敢吭半声!
靖王冷眼瞧着,半路翻了个白眼去看墙壁了。
大理寺卿拍响惊堂木,道:“刘坤,你还有什么要辩的吗?”
刘坤无话。
“既然没话了,那就是承认了跟袁氏姑侄早前有过节。那这么说来,你的确是因为调戏未遂反遭毒打,因而怀恨在心对袁氏姑侄施加报复?”
刘坤道:“大人明察!就算是下官有错,这袁氏也的确来历可疑,不是小人抹黑!”
“大人!”袁缜跪下来,“倘若小的是乱党,那么当初又何必搬离刘家院子?就此接近朝廷命官不是更好么?!
“再有,小的若是心有不轨,又怎还会敢前来喊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坤是在公报私仇啊!”
大理寺卿看向靖王。
手翻着袁婧口供的靖王沉思良久,点点头,问底下跪着的袁婧:“口供上所述你们到过许多地方,你们前往是为何事?”
袁婧抬头:“回王爷的话,那些所有到过的地方,都不过是家兄行镖所去之地。”
“你哥哥?”
袁婧点头,道:“他是个镖师,常年四处跑,我们也跟着他四处行走,四海为家。
“只是这一次他走的远些,去了辽东,故而让我们在京师等待。
“我们不是乱党,更不是什么赵家人,事实上,赵家人此刻苟延残喘忙着保命还来不及,也不可能会把命送到京师来。
“就是那些不安份的旧臣,他们的人也是死一个少一个,不会傻到随随便便暴露在人前。”
她说的这些倒罢了,主要是她这淡定从从娓娓而谈的架势,显得那么坦荡真诚。
靖王端详她半晌,凝眉看着大理寺卿。审案这种事,到底还是他们更擅长。
大理寺卿想了想,就凑到他耳边道:“刘坤指控证据不足,再加上口供所述,委实谈不上多么可疑。
“我认为可以放人,就是不放心,之后再请顺天府的巡捕多多留意着也行。”
靖王点头。
晌午大理寺卿把卷宗呈进宫里,皇帝翻了翻之后,叹了口气:“当初太师还称此人能力不错,不想竟如此睚眦必报。
“传旨,免去刘坤官职!无辜的人就放了吧。”
大理寺卿称是。
皇帝目光在卷宗某处停了下,又道:“姓袁啊……”
大理寺卿微怔,颔首:“是。”
“形貌正常?”
“……是。”
皇帝看了会儿,合卷递还给他:“知道了,下去吧。”
大理寺卿深躬身,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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