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改革开放以来,很多成功者,都是在各种常人难以分辨真假的新兴领域和商机,胆大妄为的下注。
才能够掘得第一桶金。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是国内第一代成功者崛起的大多数写照。
但随着发展日趋完善,这种机会很少了,功成名就的大佬们把控了大多数商机。
跟着别人的路走,最多只能喝点汤。
陈太为看万长生的眼色,恐怕真的的要用名不虚传来形容。
这两年时间,能在蜀川美术学院获得空前绝后的双料状元入校,短短半学期内就成为学生会主席,获得双学位三专业学习资格,入校头学期完成第一件成功雕塑作品就被平京戏剧学院收藏采纳,紧接着完成产值过亿的艺考行业神话,一学年下来雕、国、篆三类作品入选全国青展。
这样的人,听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可能只是个名字,最多卧槽两句,真正打交道才会明白,名不虚传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一不留神,啥都被算计了!
陈太为明显就是这种表情:“小老……万先……我还是称呼你万校长吧,你说多少合适?”
接连换了两三个称呼,已经都有点吃不准了,还想反客为主,或者说游击作战。
万长生是真没想兜圈子耍花样:“二十万,二十万把这里给我接手,至于是多长时间的租金、还是这些装修费用,又或者是彻底把这里转让给我,选择权都在你,我不在乎,你现在答复我,或者明天答复我都行,我现在得去跟人谈借这二十万还是另外搞个书画交易市场的事情了,茶我已经买单了,有空再聊。”
说着起身。
万长生真该带个秘书来彰显自己的王霸之气。
他这一连串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组合拳,打得老江湖头昏脑胀!
好不容易想架秧子起哄,让万长生拉不下脸来白吃这个场地,没想到又让万长生覆手为雨的反打一记。
你不是要问我说多少钱合适么,说多说少都是一场拉锯战,可以讨价还价。
谁知道万长生直接抛出个金额,却扔下变量选项给陈老板自己选。
很显然陈太为苛刻了,那就也当个房东,如果大气点,没准儿还能成合作者。
关键就是主动权完全跑到万长生手里,松紧由人,随心所欲的变化。
而且是真的走,不过就像无数讨价还价的场面,卖家终于沉不住气:“行行行,二十万把这个屋顶花园卖给你,但我先说好,这是违章建筑,也就这边原本是二楼几间房,我打通了扩建以后就被冻结了产权交易,不拆掉没法卖给你。”
万长生笑:“我又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场所工具,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您就会觉得这笔交易千值万值。”
陈太为叹气:“也就是遇见你了。”
万长生点头:“那明天我就叫人过来付钱接手,您先安排下这里哪些要带走的,关于学生艺术品交易市场您也可以先考虑下怎么做的细节,我们下一次碰头,就可以各自把自己思考的东西拿出来合计下?”
陈太为看着依旧在往外走的年轻人,可能觉着玛德这花了二十万,就好像给乞丐碗里丢了俩小钱,让乞丐始终没法摆出前辈气派来!
只好跟着追上来几步说好,总得交换个电话号码,加个微信吧?
万长生真的就只是加了微信,交换电话号码,然后施施然的走了,移步十几米,去了旁边没几步的小酒吧。
让站在自己画廊门口的陈太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频频趁着夜色到酒吧窗户外去偷看。
他也知道一帮知名画家几乎天天都会有人聚在这里喝几杯聊天。
然后看见年纪最小的万长生,无缝对接进去。
前辈大哥中年伯伯们自然是拿首次参展的万长生开涮:“可以哦,三项入选,老童帮你做了什么工作?”
“我做个屁,我就说万长生要来参展,我不好意思当评委,免得忍不住偏心……”
“哈哈哈,来来来,先敬老童三杯!”
万长生老老实实敬了,但话不老实:“我这张才二十二岁的脸啊,在参展说明会现场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以前我觉得自己脸皮还挺厚,这走了一遭,天天都是红的!”
众人大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童却笑:“这就是现实咯,就像足球被那个部门搞得一团糟,可又不得不捏住鼻子继续在那个圈子里面混,你可以选择飞升自己,移民、讲学,甚至专门骂这个体制,就能活得很好,可你不会的,你会选择默默的去改变你能影响到的范围,为了这个影响力更大,你不惜自污名声也要往高处走,对吗?”
万长生埋怨:“这是没把您给敬好,再来三杯。”
老童笑笑举杯喝了:“所以啊,我说你是老苟的徒弟,不是我的徒弟呢,我只能跟你做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
老曹呵呵呵的笑:“你没来他就多喝了几杯,果然是喝多了,来来来,听说你那模特现在不接人体了?”
刚刚稍微安静下的场面,再次哄笑热闹,一群无良大叔懊恼抱怨:“怎么会!”
只有赵磊磊诚恳:“我觉得吧,把衣服穿起来,比脱下去还难,不错,我挺支持那个模特的,是个很较真的姑娘。”
万长生连忙问:“您要不要签长期固定模特。”
赵磊磊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我老婆已经警告过我了。”
众人哈哈哈大笑,纷纷拿赵磊磊那小ni说事儿,原来他是想买个牧马人的,老婆一句话就决定了。
家庭地位可见一斑啊。
顺便提到万长生在平京和流量小生的瓜葛,万长生也把自己在雕塑系的说法重申了一遍,现目前所谓艺术家对社会的意义,还不如人家流量明星呢。
也就是在吃各种行政老本,没了体制支持,屁都不是。
一点群众基础都没有了。
聊起这个,自然气氛也热烈得很。
直到十点过快完场,老童才拉了万长生到旁边桌子:“你本来找我说什么?”
万长生把隔壁的事情说了:“先在大美社内部做试验,如果这种学生作品的交易市场能够做出点场面,再想办法扩展到美院其他学生。”
老童想想:“陈太为?他就是个老泼皮,一直跟在旁边混得不咋样啊,他手里没什么大关系的。”
万长生反而笑:“那不是更好?真是个做大场面的大画廊,瞧得起我们这种小打小闹?”
老童根本就没喝醉,摸着下巴笑:“你来做……这事儿要是做起来,你这名声可就让学生们捧到最高处了。”
万长生一点就明:“我让其他人来做?”
老童嘿嘿摇头:“你那个美术下乡的事情,这几天江州市已经有人来过问了,我们蜀川美院怎么和蜀川教育部门联合做出这么大的事儿,得罪人不浅啊。”
万长生无奈:“我们当时同步联系过两边教育部门的,都提交了相应的申请报告,这边没人搭理,现在怪我们在蜀川做出成绩了?”
老童点头:“对啊,对有些人来说,他们既不想多事,又不想落后,那就只有使劲打压想做事的人,才能不暴露他们的懒惰和平庸,结果你们还绕开到别处开花结果,是不是错在你们呢?别忘了蜀美属于江州,各种各样的行政手段都能卡脖子。”
换个脾气暴躁的,没准儿已经跳起来,这特么都什么世道啊!
可万长生笑眯眯,看着老童诡笑的眼睛,停顿几秒就反应过来:“把这个美术生的文艺交易市场,推荐给江州市的有关部门,由他们来牵头?”
老童哈哈笑:“所以我说你不惜一切嘛,什么名声、风骨、利益,这些东西在你眼里都是狗屁,对,我们把功劳送给他们吧,只要真心实意的让学生们得到了帮助,送一场富贵给他们又如何?”
万长生毫不在乎:“那……就拜托老大哥您帮我推动这个了,我也算是找大美培训校借点钱来搞大美社。”
老童再次哈哈的笑起来:“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非得跟我也这样撇清?”
万长生是真难为情:“我……不是一个人了,既然要用前途、利益跟理想之类的东西把这些学生鼓动起来,那么就要从根本上厘清经济关系,我可以不在乎钱,但他们……”
老童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说了,我懂,我们是性情中人,却不得不在利益纠葛中间打滚,但那是对外人的,当初一共投了几十万,叫我们一年拿上千万的学费分红,那是要折寿的,我、老曹、磊磊还有老樊、老于,加上你,我们六个人再把当初随手划定的股份调整下,你拿49,我们五个合计持有51,未来的利润收益该怎么用,你作为大股东做主,只要用到了该用的地方,一分钱都不给我们也可以,唯有我们五个共同赞成的反对意见,才能推翻你,怎么样?”
万长生没有感动得涕泪横流,笑着点头:“现在你喝了酒,明天我让人理好文本,再发给你们看看还记得起这事儿不。”
老童哈哈哈的起身鄙夷:“老子要是贪这个钱,那才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