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跪安离开镂月开云殿,一直仪态端庄的皇后却一下子瘫软了,她眼中满是忧恐,“本宫不惜冒犯菩萨来算计贤妃,结果还是落了空,难道真的是菩萨显灵?!菩萨保佑了贤妃,是不是也早晚会降罪本宫?!”
蕙纕也脸色发白,她急忙道:“娘娘,要不您让承恩公府给京中的各家观音庵多添些香油钱,只要真心赔罪,菩萨肯定不会责怪您的。”
听了这话,皇后稍稍安定了几分,“对,立刻让五格悄悄安排人,给京中所有观音庵都添上一笔足足香油钱!”
“是,娘娘!”
姚佳欣此刻尚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借机吓唬皇后两句,竟让皇后如此大出血。
承恩公府很快有了动作,虽只是暗地里行动,但还是逃不过粘杆处的眼线。
因此胤禛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承恩公府陆陆续续给京中各家观音庵添置香油钱,统共足足花了黄金千两!
胤禛不由冷笑,“真当菩萨是可以用铜臭收买的吗?!”
扔下手中这份秘奏,胤禛又吩咐张起麟:“吩咐造办处,加快妙峰山观音寺的修筑,叫他们不必吝啬银钱,砖石梁柱一应都用最好的!若是一万两黄金不够,只管去内务府支取!只是有一点——”
胤禛冷下脸来,“这可是给菩萨修筑庙宇,谁若干贪污一毫一厘!仔细他们的脑袋!!”
“嗻!”在皇上君威赫赫之下,张起麟浑身紧绷,磕了头,飞快去传旨了。
胤禛神色这才舒缓了些许,这座观音寺必须尽善尽美,朕还盼着庇佑恬儿与弘旭母子一世平安呢。
胤禛又吩咐苏培盛:“传旨礼部,加紧筹备贤妃的册封礼,务必赶在入冬前完成。”
“嗻!”
在一通紧锣密鼓的安排中,雍正四年九月初十,姚佳欣终于迎来了第二次册封礼。
这一次远比封嫔之时更加隆重,四爷陛下钦点了大学士马齐为册封使,着实给她这个贤妃增添了无上荣光。
这一场封妃典礼,的确是够隆重了,但也把她累了个够呛。
幸亏出了月子后,她着重锻炼了几个月,否则这一场册礼就得把她累倒。
册封礼过后,天气转冷许多。
大冷的天,姚佳欣就更不乐意早起去给皇后请安了,心里暗暗诅咒皇后最好病一场。
然后……皇后就真的病了。
九月底的清澈,姚佳欣朦朦胧胧醒来,素雨飞快掌了灯,眼中难掩喜色:“娘娘,皇后昨日后半夜突发烧热,今早已经起不来了!”
姚佳欣一瞬间困意全无,前几天她还在暗暗诅咒皇后生病呢,没想到……我居然是个乌鸦嘴?这么灵验?
她瞪大了眼珠子,“皇后病了,那是不是就不用请安了?”
素雨一脸尴尬,“的确是不用请安,但是……”
素雨怜爱地看了自家娘娘一眼,“但是,身为嫔妃,按照规矩,得去给中宫侍疾。”
姚佳欣暗骂一句“卧槽”,侍疾?如今正是换季的时节,皇后明显是染了风寒,这种病最容易传染了!她本来体弱多病,实在不乐意凑上去招惹感染源啊!
素雨低声道:“御前的蕙纕姑姑已经来传话了,请各宫娘娘速速前往镂月开云殿侍疾。”
我日你仙人个板板哟!
姚佳欣心中大骂不已,都感冒发烧了,不好好养病,还要折腾别人!老娘我诅咒你一病不起!!
姚佳欣愤愤爬了起来,心中再不乐意,也得赶紧叫人进来服侍更衣洗漱,然后麻溜去给皇后侍疾!
姚佳欣随便垫了点早点,赶到镂月开云的时候,宁嫔、懋嫔和裕嫔都已经到了,三嫔向姚佳欣这个贤妃娘娘行了一礼。
懋嫔一脸担忧和关怀:“皇后娘娘素来身强体健,怎么会冷不丁发了烧热?”
宁嫔眼中划过一丝快意,嘴上也是关怀的口吻:“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凉的缘故吧。”
裕嫔也附和:“换季时节,的确最容易招惹风寒了。”说着,裕嫔看向了姚佳欣:“贤妃姐姐素来体弱,如今天冷了,可得注意添衣才是。”
姚佳欣微笑颔首,“多谢裕嫔关心。”其实她今天穿得挺厚实的,作为一个病秧子,她真的挺注意保暖的。
四人正互相关心着,便见蕙纕姑姑从内室走了出来,屈膝见过了众人,“多谢几位娘娘前来侍疾,皇后娘娘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侍疾个毛线球啊,我们来根本没事可干好嘛?熬药喂药什么的,想也知道皇后绝对不想放心让她们干。
姚佳欣朝里头瞥了一眼,隔着苏绣丹凤屏风,只能隐约看到皇后躺在凤榻上,内室有一股子药味弥漫出来。忽的,她瞧见床上的人手臂抬了了一下……姚佳欣眼皮挑了挑,不是说皇后睡着了吗?
丫的,这么折腾人,果然精神头好着呢!
然而姚佳欣也不能闯进去揭穿,装地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太医怎么说?”
蕙纕答道:“院令大人说,只是一时不慎,招惹风寒,才突然烧热,这会子烧热已经减退了。”院令是太医院之首,也就只有皇帝、太后和皇后有资格让院令诊治。因此蕙纕的话里带着几分高傲。
听了这话,姚佳欣微笑点头:“那本宫就放心了。”
见状,宁嫔笑着道:“既然皇后娘娘烧热已退,留这么多人在此也叨扰得很。贤妃姐姐和裕嫔妹妹都有阿哥要照顾,不如便由本宫和懋嫔姐姐留下来为皇后娘娘侍疾吧。”
听了这话,姚佳欣暗暗给宁嫔点了个赞。
但是,蕙纕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快,“皇后娘娘也只是退了烧热而已,凤体依旧还病着呢。难道贤妃娘娘和裕嫔娘娘不愿留下来侍疾?”
这顶帽子扣得可着实有些大!
虽然姚佳欣心里的确不愿意,但嘴上还是得说:“怎么会呢?只是病中之人,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姚佳欣的话音刚落,外头传来熟悉的男低音:“贤妃所言甚是!”
只见那大步走进来的,可不正是四爷陛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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