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有妖僧法海,辱我妻子,掳我妻妹,此仇不共戴天,生生世世,永不消除!”
“恨我只是一介凡人,无寸功,不得帝国功名守护;无法力,不能拯救妻子与水火之中,今日悲愤交加,羞愧难当,只能以死谢罪,随妻而去。”
“诸位仙长大人,我死后,还望大人能秉公执法,将妖僧法海擒拿归案,还大唐律法以威严!”
“各位街坊邻居,我死后,还望诸位看在当年许仙救死扶伤的交情上,能将这孩儿带到我姐姐家中,让她养大成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许仙自杀身亡,愧对父母,不当人子;但大丈夫生而为人,当有所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许仙无能,只能以死明志!”
涕泪交加,交代完后事,许仙仰天怒吼一声后,一头撞死在了不远处的石柱上,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哪怕是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可闻。
许仙死了,一个小人物,在最无能为力之时,只能以死来明志,以死来复仇,这一幕,看的四周围观之人沉默不语,一些大唐百姓,在这一刻,对于原本还有些好感的佛门,顿时升起了厌恶之心。
远在大唐帝都的婠婠,神念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住了小老弟,不是姐不帮你,实在是你不死,后续的剧情,就没法了啊!”
......
修士争斗,自有律法司执法修士来处理,而普通百姓死亡,自然也有大唐官府衙门来收拾残局。
看着被一卷凉席卷着,被放到了马车上的许仙尸体,一向冷漠如铁,有些不近人情的执法修士头目,此刻,突然也有着血液沸腾,愤恨难平的感觉。
“金山寺方丈法海,与修士白素贞争斗,造成凡人许仙身死,此举已违反律法司律法,诸位,随我前往金山寺,捉拿罪修法海!”
一声令下,数十名执法修士一个个如同出窍的利剑,与之前气息内敛不同,此刻那恐怖的杀伐之气散发开来,甚至使得晴空万里的天际,在瞬间阴暗下来,浓密的阴云之中,更是隐隐能听到雷霆轰鸣声。
“不必了,此事,我自己来!”
只是就在这时,一道平淡的声音极为突兀的响起,那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威压,更是没有任何法力,但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却如同有一张大手抹过,将高空中的阴云,全都抹灭一空。
“谁?!”
数十名执法修士倏地转身,警惕的查探四周,但当众人找到那声音的来源时,一个个面色大变,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在下方,那被卷入了凉席中,正躺在马车中的许仙尸体,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对方随意的漫步在半空中,每一步走出,他头颅上那碎裂的骨骼便会完好一分,一连七步后,伤势尽数痊愈,再无一丝伤痕。
下一刻,那复活过来的‘许仙’,张口对着虚空猛然一吸,霎时间,漫天星辉汹涌而下,白茫茫一片,像是一道巨大的星河,一片璀璨,将“许仙”淹没。
“他竟然直接从天庭中夺来了漫天星力,这人究竟是谁?”有执法修士心惊胆颤,这种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直接从天庭中攫取力量,这得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啊?
练气、化神、返虚、地仙、天仙......那死而复生的许仙,鲸吞着漫天星河之力,修为进境急速提升,直至所散发的气息到了金仙巅峰后,那提升的速度方才开始减缓。
这一刻的许仙,早已不再是之前的文弱书生模样,浓密的黑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一身青色长袍丰神如玉,深邃的眸子猛然睁开,两道冷电一下子撕裂了虚空,慑人心魄。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凡人,可为何总是有人不肯消停呢!”
浩瀚威压,震动了数百万里方圆地界,那毫不掩饰的冲天杀机,哪怕是自认为杀人无数的执法修士们,也是自愧不如。
“佛门,法海......白素贞!”
轻声低叹着,在说起“白素贞”这三个字时,这位复生的“许仙”,神色极为复杂,有失望,有不满,也有无奈。
“还有......”
自言自语间,“许仙”的目光,再次转换,而眸光停留的位置,正是大唐帝都,婠婠所在的宫殿。
“多日不见,东华道友这是对我有意见啊!”
许仙自杀身亡,东华帝君转世归来,平白无故被打断了前路,东华帝君心中的杀意与怨愤,就可想而知了。
婠婠踏空而来,毫不露怯的与对方对视着。
“婠尊者真是好算计!”东华开口,目中冷芒不断闪烁。
“东华,我知你心中有怨,但冤有头债有主,你那妻子不是我撮合的,夺你妻子之人也不是我的手笔,就因为我之前没有出手,便将怨愤迁怒到我身上?”
东华帝君沉默,眼眸中的冷意收敛许多,但其中的不满,依然毫不掩饰。
“当时你若肯出手,今日我也不至于被打断轮回,被迫提前觉醒!”
“东华,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蛮不讲理了。我又不清楚那许仙就是你的转世之身,为何要为了一介凡人,而违背大帝制定的律法规则强行出手?”
“哈哈,婠婠,咱们相交多年,你知我底细,我对你也是所知甚详,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却是知晓,那地藏王菩萨可是与你最为亲近,你若有心,完全可以从他那里打探到我转世之身究竟是谁。”
“况且,你说不知许仙是我转世之身,那为何之前法海掳掠白素贞时,你会突然出现?许仙只是一介凡人,白素贞和小青只是天仙修为罢了,也值得你亲自出面?”
婠婠闻言满是委屈,皱眉道:“东华,我知你心中有怨,但麻烦你不要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好不好,我之所以现身,乃是因为感应到了欢喜禅法的气息,我和欢喜禅宗之间的关系如何,你别跟我说不清楚!”
“我不喜欢喜禅宗一脉,更是厌恶这一脉的炉鼎采补之法,因此才现身,将法海训斥,更是出手断了对方将二女当做炉鼎的可能,若非大帝的规矩不可违背,当时我便想将那法海留下!”
婠婠说的很是诚恳,而且一切都很是合情合理,东华帝君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反驳理由,顿时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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