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不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么一哭惨,群臣还没开口呢,赵佶便直接给他脱罪了。
非战之罪!
群臣有些无奈,虽然这是事实,但陛下你也不能这么儿戏的直接将战败的罪名全都让老天爷背锅吧?那童贯,就没一点责任?
别的不说,他若是不率先带头逃跑,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呢,又岂会连一丝招架之力都没有的瞬间溃败?
这若是换做别的武将,估计早就丢官罢职关进牢狱中了,结果换做这童贯,不仅屁事没有,看这样子,我们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免得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区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吧?就因为他少了鸡儿,我们就得这么迁就他?
群臣虽然心里一阵腹诽,但却也没辙,官家一开口都已经将此次战败的性质定下了基调,这个时候总不能主动冒头跟官家对着干吧?
万一扫了官家的颜面,官家恼羞成怒之下,将自己任命为讨逆大元帅,前去征讨梁山泊,那可怎么办?
现在的梁山泊,在群臣看来,就是个龙潭虎穴,谁去都会是以战败而告终,这等晦气的差事,谁也不愿往自己身上揽。
“陛下,老臣有罪啊!”
童贯继续跪拜在地,一个劲的磕头痛苦,看起来恨不得当场磕死在朝堂上,那演技在群臣看来,真是杠杠的。
但没办法,官家还就吃这一套,被童贯这么一弄,赵佶心里对于童贯那点怨气,算是彻底消散了。
“快起来吧,朕说了,此战非你之过,满朝文武,不论换了谁,也都会是这个结果罢了!”
赵佶叹了口气,示意童贯周围的官员将他扶了起来,随后有些为难的叹道:“众卿认为,那梁山泊,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陛下,梁山泊有那等怪物守护,单纯的依靠军事行动,已经很难奏效了,不如,招安吧?”有大臣出列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只要不让自己领兵出征,对于招安这个建议,满朝文武几乎都表示赞同。
“童贯,你对梁山泊应该最为了解,你觉得,这个计划是否可行?”对于众臣提出的招安计策,赵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询问起了童贯。
“陛下,老臣战败被俘后,曾接触过那林诺,也曾向他提出了招安的意思!”
“那林诺怎么说?”
童贯有些犹豫,随后吞吞吐吐道:“他说,招安可以,但有一条,必须把高太尉交给他来处置!”
“什么?!”赵佶当即起身,一脸的怒不可遏之色,“欺人太甚,这林诺,怎地就如此记仇?”
童贯无奈道:“老臣也就和那林诺接触了这么一次,之后他便带着貌美的妻子在房中寻欢作乐,几日没有露面;至于山寨中的其他草寇头领,一个个整日饮酒吃肉,半个月下来,竟然没有一人再来与老臣接触!”
这么一说,赵佶反而不怒了,在他看来,一群整日寻欢作乐安于现状的草寇,总比野心勃勃的方腊之流,要好上百倍!
“你可曾告诉林诺,只要他肯招安,朕可以封赏他侯爵爵位?”
“老臣说了,但那林诺并不在意,他说自己在梁山泊中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不想再入朝堂,掺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
赵佶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半晌后,才继续开口道:“山东各州府,可有信息传来?那梁山泊,可有出兵攻打其他城池的举动?”
宰相蔡京连忙回道:“各地传来的信息中,梁山泊战后并无其他不轨举动,一众草寇在山中整日饮酒作乐,没有出兵的意思!”
赵佶闻言,双手轻轻拍打着龙椅,沉默片刻,最后做出了最终决策。
“梁山泊的事情,暂时先放一边,只要他们不主动出兵攻城略地,暂且不必管它!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平定方腊、田虎等人的叛乱!”
“诸位,可有何良策?”
眼见官家将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方腊等人身上,童贯那挂满泪水的老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林寨主的任务他完成了,自己乃至家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
东京朝堂中的后续事情暂且不提,且说梁山泊中,林大寨主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大事小事几乎都交给了朱武来安排,而他则是带着秀儿,每日不是风花雪月便是探讨武学,日子倒也充实的很。
“林诺,你说这漫天星辰,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世界?那咱们之前的大明世界,是哪一个?”
乾峰顶端,乃是整个梁山泊中的禁地,除了寨主与夫人外,任何人不得踏入。而此时,在这满天星光中,秀儿依偎在林诺胸口处,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那一颗颗璀璨的星辰。
“谁知道呢!”抚摸着秀儿那一头柔顺丝滑的秀发,林诺有些心猿意马的含糊道。
“你说,父亲他老人家,会不会想我们,还有你那个皇帝徒弟,会不会在夜深人静时,偶尔想起你这个老师?”
“大概会吧,不过咱们走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的事情,也无需咱们再牵挂了!”
难得秀儿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林诺怜惜的将她搂的更紧了。
“林诺,你就不好奇吗?刘伯温先生那所谓的但求一诺,究竟是什么意思,咱们哪怕是离开了,都没找到什么线索呢!”
林诺无所谓的笑着摇了摇头,“其实相比起此事,我更加关心我那位岳父大人,他以前,一直都是那么奇怪吗?”
岳父见到女婿,却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卑微的姿态,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以前的父亲,不是这样的!”秀儿回忆道:“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父亲是风水堪舆方面的大师,自信而又张扬,颇有种目空一切的感觉。”
“只是,自从探索过了刘伯温的那座奇怪的坟冢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性格时而自信,时而又异常谦卑,尤其是在关于你的事情方面,父亲几乎谦卑到了极致。”
“父亲给我的感觉,简直如同两个人一般,既想接触你,与你产生一些联系,但又极为畏惧你,似乎在他的眼中,你是什么恐怖的魔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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