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被铁链拽着在驰道中飞行,心中没有任何抱怨,他也不怪前面的金丹小修,不过是个游戏,他正考虑是自己飞上去,还是被拖上去更不易被人发觉?
“上仙,小道能知道你这是准备把我喂給哪头圣兽么?可有口臭?是活吞?还是细嚼?”
那金丹就很惊讶,他是兽山管事,这种活喂凶兽的事可没少做,一年下来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各种性格的修士他都见过,破口大骂的,涕泪交加的,恳请饶命的,屎尿屁流的,昏迷不醒的,沉默不语的,悲愤日天的,等等,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见过一个对吃自己的对象这么挑剔的!
“你喂的是一头猂狵ng,金丹凶兽,性烈如火,生吞活剥,你运气好,所以,感觉不到什么痛苦,就是数息的事,忍忍吧!
在你上一个,轮到的是一头鬣狯,那东西咬人却不一口咬死,而是顺后肛而食,先吃内腑,再吃五肢,最后才吸脑髓,赶上它才真正是修士的不幸!”
对将死之人,这金丹倒没刻意侮辱,像他这样做惯了这个的,就特别相信因果报应,虽然是他亲手送人入兽笼,但其实和他关系不大,规矩是宗门定的,抓人另有苦手,他就是个执行最后程序的,又何必在最后吸引仇恨把因果拉到自己身上来?
所以,对临死之人,一向都是和和气气的,哪怕对方临死之前不管不顾,恶言相向!
如何喂凶兽血食,莽古盘宗自有一套固定的程序,可不是随便喂食;要考虑轮转,考虑境界,考虑喜好,考虑脾性等等,驭兽是门大学问,如何饲养更是重中之重,得让凶兽乐于服从,还不能失了凶性,需要根据不同凶兽的性格特点而具体安排。
比如这次的猂狵,是头母兽,怀有幼崽,給它投食活体人食,一为补身,更重要的是,让其胎中幼兽从未出生起就能生出对人类的凌驾之势,这样的凶兽一生出来,就不会对人类产生畏惧,而是有一种口中嚼食的心理优势,以后收作宠兽,才能勇敢向前,不惧生死,而不是像很多凶兽那样,一见对面修士施法,天生就有一种退缩之意。
凶兽不是元魂兽,后者是凝炼法体而出,在攻击力,神通应用上,却是比真正的凶兽要差的太多。
李绩听的津津有味,由然向往,一问一答,问的深入,答的仔细,却如好友交流一般;那金丹对这将死筑基的心态很是佩服,那是发自肺腑的无所谓,发自内心的好求学,一点将落入兽腹做兽点心的自觉性都没有。
他很惊讶这名筑基的胆识,却没有任何同情之心,越是这样的对手,越是不能让他成-长起来,所以,佩服归佩服,拽行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慢,送人兽腹数十年,这份刚硬的心肠,非一般人可比!
他唯一有点大意的是,没太留意一路拽行上来,驰道两旁的凶兽们今日却比往常要安静的多,就像所有的凶兽都商量好似的,給他们两个一个安静的交谈空间;这在以往可是很少见的,这些凶物只要一见有血食被拖拽而来,必定是狂啸不已,兽吼连天,恨不得血食就扔进自己的法阵兽笼中,一快朵颐。
“你此去阴曹地府,不要怪我,我也是职责在身,违逆不得,若有决断之能,断不会送你等这样的俘者枉入兽腹!唉,我这上辈子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竟轮到这么个无端沾因果的差使,也是命数!你放心,你下去之后,节前年后,自也少不了你哪一份的纸钱,不至于让你在下面短了用度!”
这是一个常送人超渡的修士的自我摘清,却不是传记小说中那样凶神恶煞,狠辣于外的肤浅形象,都是带脑子的修士,傻子才在血食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往自己身上拉因果呢,推都推不及,至于烧纸钱,当然不可能挨个的烧过来,哪里能数的清楚?当然是一把纸钱糊弄过去,至于你在阴曹地府抢不抢得到,那就是另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血食者最后的戻气怨念留在自己身上。
这是一个老金丹对自己的保护,修真世界,秘法无数,赶的不巧,被人种下什么诅咒那才是真冤枉。
李绩笑模笑样,“不怪不怪!就是不知圣兽们进食时,还佐以调料么?我先提前说好,对芥末之类的辛辣之物我这人毕竟敏感,真若把我沾了芥末,哪一个控制不住,多些腌臜秽物,你可不要怪我!”
那金丹就有些无语,这人心得大到何种地步,才能在这最后关头还能开出这等玩笑?他之前是从来不看凶兽如何吞食血食的,不过这一次,他决定留下来好好看看,这只死鸭子,死前那张嘴是不是还那么硬!
李绩是纯粹在开玩笑,开玩笑不是目的,只是一个掩饰,他在判断整个兽山的防御体系,因为他发现驰道周围的兽笼法阵就如连环锁甲一样,每个独-立的个体兽笼法阵都不是孤立的,而是环环相扣,牵一而动全身,整个兽山就是一个整体,山底一个筑基兽笼法阵的变化,山顶阳神荒兽都能感觉得到,
这样的法阵是很难渗透的,唯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就是,被动的被扔进去!
在驰道中,和在兽笼中是两个概念;以这个金丹的权限,他走到山腰就是极致,再往后就需要硬闯,而在兽笼法阵中则不同,他可以利用这些环环相扣的法阵直透山顶,那里,有莽古盘宗的的至宝,一头还没人收服的阳神级别荒兽--冰玉霜龙!
李绩不知道,自己的主角光环现在有几许?能不能如其他穿越者那样花见花开,龙见龙爱?他从不执于对这类灵宠的支配欲望,不过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顺手收这么一条冰龙,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至不济,还可以扔到崤山去当吉祥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