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贵在舞厅上班,不再和宋志超住在一起,也就是没人再半夜发癔症,打呼噜,所以宋志超在隆泰大酒店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直到服务生在外面按照他昨晚的叮嘱,礼貌的敲门叫他起床,宋志超才醒了过来,感觉整个人精力充沛,这几天的辛苦一扫而空,果然,床一定要足够舒适,才能睡个好觉。
起床洗漱,换好服务生递过来被洗过烘干熨平的衬衫,把西装外套套在身上,宋天耀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出门朝着酒店的餐厅走去。
作为国营酒店,和很多大酒店一样,这个时代一般都只有中餐,没有西餐,毕竟外来顾客不多。
因此宋志超就来到酒店的中餐厅,要了一些早点,稀粥,烧麦,虾饺之类,坐在座位前慢慢的吃着。
就在这时,餐厅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人高马大,留着大光头,手中提着一只公文包,扫了一眼餐厅众人,径直朝宋志超走了过来。
将手中公文包放到宋志超旁边,光头佬坐到他的对面,懒洋洋的打着哈欠道:“忙了一整晚,肚子有点饿。”
“点吃的,我请客。”宋志超放下手里的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对金九笑着说道。
“当然要你请啦,一顿早餐,换一万块钱!”金九朝服务生招招手,很不客气地说道:“你们这里咩个最贵?全部给我来一份。”
服务员下去下单,金九这才扭头对宋志超说,“你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宋志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抄过那公文包,打开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把公文包重新合住,说道:“一样不少,九哥办事我放心。”
金九就哈哈一笑:“你这句话中听,就算再累也值得。”说着话,就啪地一下,把一样东西也推给了宋志超,说道:“这玩意,你拿着,二手的,不值钱。”
宋志超一看,却是一个汉显摩托罗拉“小精英”bb机,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个稀罕物了,就算是二手的,却崭新如故,算下来也要好几百块钱。
“你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了这个,也好联系你!”金九说明原因。
宋志超也不客气,就再次道了声:“多谢!”将bb机收了起来。
这时服务员端茶上来,金九喝了一口,说道:“你肯让我出手帮忙,也是看得起我。仲有,这玩意也给你……”说着话,金九吐了一下茶沫,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信手递给宋志超。
宋志超接过去一看,却是一张欠条,有签名戚万达,还有鲜红手印,数目是一万块钱整。
宋志超忍不住笑了,冲金九竖起大拇指道:“九哥犀利,赛过周扒皮。”
金九得意地从桌子瓷瓶内甩出一根牙签,身子前倾,用牙签扎着宋志超盘子中的虾饺,美美地咬了一口说道:“你这话说对咩,在敲诈勒索刮地皮方面,我可是一流的!”
“其实,这张欠条你可以留着的。”
金九摇摇头,慢悠悠吃着虾饺道:“在我手里顶多是个欠条,搞不好就变成了废纸,在你手里就不同了。”
宋志超点点头,表示明白金九的意思。
“只是我不知,你为何那么钟意那个香港佬?肥肥痴痴的,稍一吓唬,就屁滚尿流。”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他是香港佬。”
金九一怔,“就因为这个?”
“嗯,就因为这个。”
金九撇嘴,摇头,“不懂---又不是女的,下面又冇镶钻。”用牙签又扎了一粒虾饺,直接丢入嘴巴。
这时,金九点的高级早餐陆续上来。
宋志超也已经吃好,就起身,提着公文包对金九说道:“你慢慢食,我要回客房等人。”
“你确定他会来?”金九没有起身,看着宋志超。
“要不要打赌?”
“打乜赌,你把我的账结了先!”金九看着一大桌子的早点,“告诉你知,今天我可冇带一分钱!”
……
宋志超回到自己的客房,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随手把失而复得的公文包丢在弹簧床上,然后再打开电视,伴着电视机发出的广告声音,就坐在书桌旁,拿起一份报纸仔细看起来。
这几天看报纸已经成了宋志超的常态,他看报纸还喜欢做笔录,每每把自己觉得有用的内容抄写下来,做仔细研究。尤其现在他有了新的计划和目标,针对性就更强。
由于亚运会再有两人个多月就要召开,最近不管是电视还是报纸上面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亚运方面的报道。类似“全国人民都是东道主!”“人人关心亚运,人人为亚运出力”“亚运为国争荣誉,我为亚运添光彩!”这样的口号更是传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
宋志超看了一会儿报纸,不经意地看看腕表,俨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是早上十点钟左右。
宋志超皱了皱眉头,就在他起身想要倒一杯茶水时,咚咚咚,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宋志超没起身,只是对着房门说了声:“进来。”
房门没锁,被人打开。
一个胖子走了进来。
宋志超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瞄了来人一眼,这才折叠好报纸,笑眯眯道:“哦,原来是戚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守信,一大早就来给我送公文包!”
戚万达脸色很难看,一只手扶着腰,脚步蹒跚地走向宋志超,模样像是犯了痔疮。
宋志超起身,给他让座。
戚万达却不搭理他,反而用小眼睛扫了一眼宋志超的房间,很快,他就锁定住床上那个公文包。
“送乜鬼!你的包不是好好呆在床上咩!”戚万达一想起昨晚被人修理那么惨,就气不打一处来。
宋志超笑笑,抽开抽屉,摸出朱富贵那瓶红花油冲戚万达晃了晃:“要不要跌打酒?”
“不需要,我强的很!”戚万达一屁股朝椅子上坐去,却“哎呦”一声惨叫,却是触动了昨晚被打的伤痕。
“看起来你很需要---很多人的屁股往往比嘴巴要诚实。”宋志超把红花油抛给戚万达。
戚万达不得不伸手接住,“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昨晚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说不是,你信吗?”宋志超耸耸肩。
“不信!”
“那就对了!”宋志超拿了茶杯,在压力壶下接了茶水。
戚万达恨得牙痒痒,尤其见宋志超坦然自若,没有半点羞愧模样,更觉愤怒。
“我问你,昨天你的钱是不是故意让我看到?”
“是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打你钱的主意?”
“是的。”
“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你安排的?”
“是的。”宋志超斜靠在墙上,抱臂,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
戚万达觉得怒火中烧,“不用说,那个叫金九的,也是你安排的?”
宋志超嘴角笑了笑,端着茶杯走向戚万达,居高临下,双眼俯视着他,笑容瞬间收敛:“既然你知,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眼神凌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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