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厚爱,项央铭感于心,不过项央是江湖人,行江湖事,不愿受到拘束,更不想掺和进朝堂夺嫡之争。
不过如果您能将血华肉芝赠与项央,我可自愿为你做三件事,哪怕十年二十年后也反悔,不知您是否愿意?”
武者是什么,武者就是鸟,有着一双干净有力的翅膀,能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穹之中。
大周皇庭,苍茫十九州,就是那片天,项央在其中任职,不算什么,而若是答应了李弘的招揽之言,就如同鸟儿被关进狭窄的囚笼当中,难以逃脱,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不能,也不愿做三皇子李弘手下的走狗,哪怕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门客,依然改变不了寄人篱下的事实,所以项央拒绝。
但同时,项央又深深渴望着紫檀木箱中的血华肉芝,希冀能够得此神物,等从照心镜中有所收益,便能厚积薄发,一举破关。
所以,他又试探性的提议愿意为李弘做三件事,为此赴汤蹈火,杀人杀鬼,杀大周皇帝也在所不辞,这是他的承诺。
当然,这个承诺依然不能违反他的本心,比如李猛看上了宁珂,李弘为李猛求项央,项央不但不会答应,还会亲手剐了李猛,哪管其他?
敢打他女人主意,别说李猛一个纨绔皇子,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死,这是男人,也是武者的骨气,灵魂,万万不能丢弃,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个条件完全是利好项央,不利李弘,项央基本上不指望李弘会答应,也根本不报有期望,只是试探性的提议,成与不成,都不损失什么。
但听到这一切的李猛可就炸毛了,嘴角的冷笑怎么也憋不住,眼中的寒芒更是一波寒似一波。
项央今日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从进门到现在,可以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是碍于李弘当面,李弘又看重他,才始终压着脾气,没有发作。
然而项央现在不但拒绝了李弘,还异想天开,用什么三次出手来忽悠李弘将如此重宝送出,他就坐不住了。
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琉璃酒杯摔得粉碎,碎片四分五裂溅射到屋中的各个方向,其中一枚宛如冰冷的箭锋刺向项央的喉咙,火热的真气蕴含其中,好似一道流星飞逝,威力竟也不可小视。
这李猛是故作无意,有心发难,却忽略了项央的武学根本不是他能够想象。
碎片攒射到项央的咽喉处时,发出叮咛一声清脆之音,表皮如玉石一般的肌肤瞬间放出毫芒百道,将这片碎片化作粉末,缓解了杀机,而表皮连个印子都没有,分毫无伤。
要知道大周皇子乃是皇室中人,坐拥天下资源,良师功法,丹药兵器,样样不缺,完全可以说是最容易成就武道的人群。
然而,武道,又不单单取决于以上的外在条件,个人的意志,主观能动性悟性也是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像是李猛,比任何的奇遇之子都要来的显赫,得天独厚,要什么有什么,但无心向武,不愿吃苦受罪,忍受那份寂寞,最终也只是在资源的堆砌下成就个元神大成。
他的武功之于项央,犹如萤火与皓月,根本难以预估差距,所以对于他发泄性质的动作,项央也没有动怒,纯当小孩子发脾气,总不能大人和小孩一般见识吧?
“李猛,你放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亲手把你压到母妃的门前,让她好好看管你。”
李弘来不及反应,等看到项央以肉身碾碎这酒杯碎片,笑吟吟的一语不发,猛然朝着一旁的李猛大喝,声音震天,带着浓重的不满。
而李猛听到此言,整个人不但委屈,而且恐惧,武贵妃虽是他亲娘,但还是一面也不想见,只能狠狠的瞪了项央一眼,随后坐下喝闷酒,再不敢越俎代庖。
“用血华肉芝换一个高手做三件事,其实未必是我吃亏,一切都取决于项央你未来的成就。
那我问你,你自认为将来的天下,你会走到哪一步?”
李弘缓缓坐下,面上不喜不悲,完全看不出心情到底如何,开始问道。
现在的项央,根本不值得他如此付出,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以项央恐怖的潜力和进阶速度,实在很难预估未来的成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能超越虎王易飞玄,那么这血华肉芝,给了他又如何?
就算只做三件事,也是只赚不亏,毕竟不是每个拿到神物的高手都能有这般成就。
“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乃是一剑光寒十九州的剑神钟大先生,项某人不才,有生之年,想要讨教剑神的高招,并将天下第一夺取手中。
这是我自练武以来,就孜孜以求的一个理想,三皇子还请不要见怪。”
探究于此,项央肃穆而言,虽然免不了跑火车之嫌,但也可见其心志之高。
击败十九州的武林神话,夺取天下第一的美名,是每个武者都幻想过的,却也是绝大部分武者不敢诉诸于口的,免得贻笑大方,成为他人笑柄。
但项央堂而皇之的道出,其眸子透着出无比强绝的意志,横扫而过,令的李弘,李猛,以及邓方三人大受震动,仿佛冥冥中看到神剑与天刀交击而战,破灭苍穹的那一幕。
然而,李弘三人却未曾听出项央的言外之意,这只是孜孜以求的一个理想,而非唯一的一个,他想的,要做的,还要更多。
李弘沉默,明亮锐利的眸子一刻也不停的打量着项央,无凭无据,什么也没有,只一个承诺,一个难以预料的未来,他真的要冒这个风险吗?
他想,如果用血华肉芝,完全能将易家两叔侄暂时收拢在手下,别说做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也不在话下。
但如果真有一成的机会,项央能成长到他所预估的那一步,他今日拒绝对方就将是此生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虽是皇子,胸有沟壑,在此时也陷入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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