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魔门竟然敢光明正大的现身,难道就不怕大周起兵绞杀?”
项央眼皮一跳,颇为惊讶道,以他现在的修为心境,能让他吃惊的事着实不多,可想而知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冲击。
魔门光明正大的现世,对于大周来说是绝不可能容忍的事,当初神捕门的建立,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为了对付魔门。
现在神捕门虽然弱势,但大周实力却绝不仅神捕门,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在其中?
“项大侠远离中原,恐怕不知道,当今大周圣上力排众议,已经册封魔门为圣门,与道门,佛门,并列为大周在录教派。
除此之外,魔门天魔,地魔,以及人魔三脉的宗主,各被册封为天魔尊,地魔君,以及人魔宗,位比当朝一品,尊荣无限。
这件事在十九州之地早已经通传天下,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温旭无奈道,项央离开中原约莫半年左右,然而天地翻覆,时局已经与过往大不一样了。
“什么?”
温旭的话不啻于一记重击,项央气机外泄,一念之间引发雪岭之上龙卷外旋,卷起一块千斤雪石,刹那间被绞成碎末,石粉纷飞,惊的温旭缩了缩肩膀,好恐怖,这是先天?
项央收拢气机,眼神闪烁,大周圣上竟然敢违背祖宗遗训,将魔门势力纳入朝廷体系,这简直,简直是引狼入室。
魔门这个教派项央也算打过不少交道,也算比较了解其中的一些支脉。
不以教派核心思想而论,只说武功,就是邪恶中的邪恶,比如血魔,噬心,蚀元等等,都属于一旦练功,必须以人命作为填补的邪功。
这与一般人口中所言用之正则为正,用之邪则为邪不同,这些武功天生就是邪恶的,而且进境极快,远超按部就班的修行,很容易动摇人的决心与意志。
比如噬心一脉,用人的心脏练功,怎么都说不过去,也不可能有什么正道高人去练这种邪功。
再比如,练魔门的功夫,一年就比得上别派武学五年的火候,有多少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一旦这样的势力像是佛道二门一般遍及天下,吸取民望,再流传出这样的邪功,天下将会如何?
恐怕现在的江湖还不算乱,到时才是真的乱,天下大乱的乱,朝廷中的人看不出这一点?绝不可能。
项央眉心蹙成一团,刀眉锋利,看起来忧心忡忡,倒是多了些悲天悯人之气。
他这个人向来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私也好,无私也罢,都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
而以他现在的武功,已经初步有了兼济天下的资格,考虑事情,也不单单只从自己本身。
只是他所处江湖,离庙堂太远,而且本身所知有限,思来想去,除了纷乱如麻,再也没有收获。
“这件事我知道了,距离一年之期还有多长时间?”
收敛心神,不去想的更远,项央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元宝与苦海一脉之争上。
元宝与他虽相处时间寥寥,但彼此真心相付,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其实我来这里,也是想要尝试一番,看看能不能忽悠大雪岭将冰天劫拿出来交换,好为我师傅疗伤,从而战胜苦海一脉的宗主,现在看来,雪岭的人倒是不蠢。”
项央摇头,雪岭的人当然有蠢人,但领袖雪岭的却绝不可能愚蠢。
冰天劫之珍贵,怕是能比拟七大限的最后两式,威力强大无可思议,但凡不被眼前利益所迷的,又岂能轻易交易出去?
而道君青松,武参天人,还是在那种灵机尚未恢复的时候突破,其根基,底蕴,均是超越普通天人不止一筹。
若不是患有旧伤,苦海一脉的宗主未必就是他的对手,死在这位猛人手上的同级高手,可是不止一位。
想了想,项央郑重的看着温旭,面容沉肃,郑重道,
“我有一门冰心诀,或可帮助青松道君压制火劲,你听我说完后,便尽快返回康州,教给道君,希望能有些帮助。
还有,元宝那里你也多费心,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赶到康州,助他一臂之力。”
以项央如今的修为,近乎天人,也在参悟天人之道,对于道君的伤势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任何的火劲,火毒,对于青松这等高手而言,都不过是弹指可灭,唯有元神之伤,才可能从先天带到天人境界。
所以雪心丸这等丹药才只能压制,而不能祛除火劲,要想真正拔除,唯有从根子,也就是从元神着手,这才可能完全恢复。
这也是冰天劫这一类神功对于青松的助益,然而神功难寻,并非轻易能得。
不过冰心诀也别有妙法,能在泥丸凝聚冰种,或许有效也不一定。
不但得到项央一份承诺,还能有助益道君压制火劲的功法,温旭登时满心欢喜,一整长袖,圆脸尊敬,冲着项央长长作揖,脑袋几乎低到胸口处,
“项大侠之大恩,温旭以及青羊宫必会铭记于心。”
他的岁数或许比项央还要大上一两岁,但做派已经以后辈自居,实乃是实力差距已经太大。
“嗯,你听我将这门功夫细细道来,此法乃是以神为主,灵念为先,配合口诀与观想之法才可练成……”
项央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是嘴唇翕动,天地间却只有风吹雪落之声。
而两人之间,似乎成了一片没有任何物质存在的真空,项央以真空绝杀配合密宗真言施展灌顶之法,将自己所修冰心诀之神髓尽数印入温旭的元神深处,手段高深莫测。
“最后提醒你,尽早离开大雪山,楚沧澜此人身份成谜,恐怕不是善类……”
当温旭从原地醒转时,灵台清明,元神当中涌荡一道异常的念头,仔细摸索,竟然是一门炼神秘法,以冰心为名,博大精深,永无止境。
而左右四周,天地之间,早已经不见了项央的踪迹。
“这就是项央?
厉害,温旭生平自负,从没服过谁,没想到一到极东之地就遇到两个变态。”
温旭早前听元宝所言项央如何如何了得,并不以为意,甚至心存比较之念。
然而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不自量力,坐井观天了。
本以为楚沧澜已经是人中枭龙,然而若是与项央作比,差距就是显现出来。
这个世界实在太大了,焉知世间的某一处,没有比项央更出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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