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轻轻拍打着阳子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阳子,已经回家了。”
他们已经返回了自家小院,顺带把两个“绑匪”也运了回来,而铃木乃希留了人在那边处理首尾,也跟着他们回来了,正背着手四处溜达,似乎对北原秀次生活的地方满是兴趣。
阳子真是吓到了,哭了好一会儿后才安了心,眼泪汪汪地问道:“雪里姐姐要不要紧?”
“走,过去看看她。”北原秀次其实在路上已经看过了,只是皮肉伤,但为了安阳子的心,还是让阳子自己也看看比较好。
铃木乃希的人对外伤处理都比较精通,也不缺急救药品,这会儿正给雪里做进一步包扎呢,而冬美不放心的在一边看着,顺便打着雪里的头:“你傻不傻?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用手去抓刀子?你早点动手不就没这些事了嘛!”
冬美没用多大劲,而雪里也没躲,缩着头乐呵呵道:“老爹说的,不是紧要关头、危急时刻,不能用力打别人,不然会出大事的……那个,我一开始就说要抢刀子,你不是没同意吗?”
接着她看了看受伤的手,试探问道:“姐姐,我手受伤了,这几天好像不能学习了。”
冬美举手又要打她,怒道:“学习是用脑子,不是用手,别想偷懒!”
“但我受伤了……”
冬美看着雪里委屈的表情,心软了一下,毕竟妹妹是为了她用手去握利刃,嘴上骂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哼了哼妥协了一点点:“那休息三天好了。”
雪里眼睛一亮,原来这样真可以啊?一只手三天的话……她立刻望向了没受伤的那只手,似乎顿悟了逃避学习的良法,而冬美真是看看她撅撅屁股就知道她要拉什么粑粑,虚打的手立刻落实了,直接拍向她的后脑勺,怒道:“别想美事,就三天,多一天都不行!”
不过她没拍到,小手被北原秀次捉住了,而北原秀次制止了冬美继续欺负雪里,蹲下柔声问道:“还疼吗,雪里?”
雪里乐呵呵道:“不疼。”不过她说完了马上惊觉不对,偷眼看了一眼冬美,改口哀伤道:“痛入骨头,心如刀割,必须休息三天才能好。”
阳子轻轻捧着雪里的伤手,满是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雪里姐姐!”接着她替雪里求情道:“欧尼桑,冬美姐姐,让雪里姐姐多休息几天吧?”
这手包得和猪蹄子一样,阳子看了都替她疼。
北原秀次望向冬美,而冬美犹豫了片刻,哼道:“那五天好了,不能再多了!”
雪里一双大眼睛中涌出了泪水,激动道:“五天吗?谢谢姐姐!”
北原秀次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柔顺的长发,幽幽叹了口气——明明是只人间凶兽,面对白刃鲜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结果能逃学五天激动的都快哭了。
难得,少见,奇葩!
冬美看着北原秀次在揉雪里的脑袋,心里一阵不痛快,伸手打开了他的手,拉着雪里道:“走,我给你洗洗头发去,看你这一脑袋血。”
说雪里是人间凶兽真不算错,她不到一秒钟制造了两个伤号。一个被她一个后脑头锤连鼻子都拍扁了,当场昏迷——她脑袋后面的血就是这么来的——另一个被她单手掐脖子差点直接掐死。
万幸福泽直隆对雪里从小就要求够多,给她套上了一身枷锁,这也不行那也不让的,还在教雪里怎么控制力道上下过大功夫,不然由着雪里的性子,搞不好早进少年犯监管中心了,家里有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她真是那种轻松就能把普通人打成骨折的人形凶兽,成年男性都受不了她全力一击。
雪里摸了摸,发现自己后脑勺上头发结块了确实挺不舒服的,乐呵呵站起来说道:“我自己洗好了。”能休息五天,她好开心——早知道伤一只手能休息五天,她早把自己手打断了。
而阳子现在满腔感激,连忙扶着她,好像她要重伤不治了一样说道:“雪里姐姐,我来给你洗吧!”
“好啊,阳子酱,我最喜欢和你一起洗澡了,你超级滑的,摸起来好舒服!”雪里乐颠颠跟着阳子走了,而冬美不放心要跟着去,却被北原秀次一把拉住了,说道:“我准备去审一审那两个家伙,你也来听听。”
接着他又看了看正拿着牛肉干逗百次郎的铃木乃希,迟疑了一下轻叫道:“铃木同学……”
铃木乃希抬眼望了北原秀次一眼,将牛肉干丢给了百次郎,然后背着手走了过来,踮着脚尖笑问道:“怎么,是不是我又该走了?”
北原秀次看她笑得像只小狐狸,知道这家伙在抱怨以前,无奈道:“我准备问问话,你要听吗?”
今天若是没有铃木乃希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把阳子救回来,搞不好要一直追到东京去,眼下于情于理都要问一声她要不要知道点内情,总不能让人家忙了一场还得当个闷葫芦。
“听啊,我很好奇!走吧!”铃木乃希背着手当先往屋里走,还对冬美笑问道:“矮冬瓜,以前一直当你吹牛皮,没想到你真挺能打的,有兴趣给我当保镖吗?”
她进了便利店的门就看到冬美正猛揍那个割伤了雪里的刀疤男,一对小拳头打出了残影,标准的一秒五拳,而之前一脚更是已经把那家伙踢成了缩阳入腹,十分凶残,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冬美白了她一眼,不屑道:“照照镜子吧,臭屁精,你也配我保护你?”
铃木乃希笑吟吟的也不在意,她觉得有个人吵吵嘴也蛮好的,反正冬美她也没放到眼里。她进了屋后挥退了手下,径直往北原秀次身后一站,笑道:“那我就只能指望北原同学保护我了。”
北原秀次没理这两个女孩子逗嘴,更没接铃木乃希的话茬——地上这两个别说都被打得半死了,更是绑着呢,根本动不了,哪有什么危险——只是面色发冷的注视着两个还有些神智不清的“绑匪”,轻声问道:“两位,为什么要绑我妹妹?”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铃木乃希在北原秀次身后探头笑道:“现在开始讲法律了?便利店的监控视频在我手上哦,就凭那份视频就能判你们八年。我有一个中队的律师,你们要试试他们的厉害吗?”
北原秀次轻轻挥手示意铃木乃希别捣蛋,蹲下盯着他们两个,再次轻声问道:“为什么绑我妹妹?”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觉得对方一群少年少女,最多把自己交给警察,应该没什么事——交给警察后倒可以联系雇主以求脱身。
北原秀次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了,转身去取了一大卷卫生纸来就开始往他们脑袋上一圈一圈缠,缠好了直接开始浇水,而厚厚的卫生纸吸满了水后紧紧贴在这两个人的口鼻上,很快他们憋的那口气就用尽了,开始在地上死鱼一般扭动。
北原秀次掐着时间把他们脸上的卫生纸撕了,冷声重复问道:“为什么绑我妹妹?”这方法好,不留外伤,就算回头要把这两货交给警察也不用担心被反咬一口,而水刑这东西,就没听说有几个人能抗下来的,人在缺氧状态下会极端痛苦,恨不能死了算了。
“我们签有保密协议……”刀疤男猛喘着粗气,面露恐惧之色盯着北原秀次手里的卫生纸,赶紧申明不是自己不想说,是不能说。而北原秀次又开始默默按着他的脑袋开始往缠卫生纸,打算再来一次。冬美犹豫了片刻,也黑着小脸开始帮忙。
铃木乃希拢着裙子蹲在旁边,轻声诱惑道:“协议那东西呀,本来就是为了违反而准备的,不然为什么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快说吧,反正早晚都要说的,受这些苦干什么呢?”
随着她的话,那刀疤男口鼻已经被缠好了,终于有些崩溃了,毕竟只是干侦探的活儿——别被电影电视剧骗了,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寻人及抓婚外情——连声道:“有人给了一百万订金让我们找人,直接把人安全无伤的带回去再追加两千万。”
“是谁?”
刀疤男犹豫了片刻,倒是另一个人开口了:“应该是神乐家的家主。”
北原秀次皱了一下眉头,而铃木梨衣想了想,惊讶问道:“神乐治纲?你确定吗?”
“应该是,那名执事是神乐先生的亲信,他只为神乐先生处理私事,这很多人都知道。”
北原秀次向铃木乃希问道:“这位神乐治纲是谁?”
铃木乃希面色凝重了一些,不过很快又莞尔一笑:“是个很麻烦的老头子,关东的传奇人物,白手起家到入主了帝都银行……我外公以前吃过他的亏。”
北原秀次挑了挑眉,老头子?不是阳子的父亲找来了?他转头命令刀疤男:“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刀疤男也服了,明白这次遇到硬茬儿了,别提那两千万了,能不能囫囵着从这院子出去还不好说呢——这边明显也是有钱有势,一大票保镖。
他结结巴巴说了起来,那个鼻子断了说话不方便的偶尔含糊补充两句——
找来的不是阳子的父亲神乐健历,而是阳子的祖父神乐治纲。
神乐治纲家产丰厚,位高势大,但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只有一个老生儿子,还是个不争气的败家玩意儿,扶不起的阿斗类型。
喜欢花天酒地,对女人兴趣极大,神乐治纲管束了多次但他屡教不改,而神乐治纲失望之下也就只能指望他生个继承人了,结果这一条他也没办到,突然就死在女人肚皮上了……婚事正筹备呢就这么死了。
本来就是老年得子,而这儿子还死得十分突然,顿时让神乐治纲措手不及,有些万念俱灰之感,不过他能白手起家性格相当坚毅,很快就想起了儿子四处留情,搞不好能有几个私生子女之类的,于是散下了重金,雇了大批人手开始出外寻找。
阳子的妈妈就是目标之一,在高中就认识了神乐建历,被包养后又奈不住寂寞——神乐健历不缺女人——卷了神乐健历大笔财物和人私奔了,想追求真爱,结果被私奔对象骗了钱财后又被抛弃了,而稀里糊涂生下了阳子后也不敢回去,怕被神乐健历打死——神乐建历被戴了绿帽子很愤怒,雇人追过她一段时间,结果她就改了个名在名古屋这里安家落了户,靠卖笑为生。
北原秀次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陈年旧事,不过他想了想问道:“你们确定阳子是那个神乐建历的女儿了?”
感觉阳子她妈妈私生活超级混乱的样子,这会不会是遭了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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